029 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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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回來，就看見她抖著肩膀，咬著嘴唇，隱忍著抽噎不停的樣子。

見她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泣的樣子，他所有的怒氣都消弭無蹤了。他真的拿她沒辦法。她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南歌無奈地搖搖頭，故意使出一些動靜，然後，朝著她走過來。

柳歸晚聽見動靜，慌忙擦了一把臉，把一臉的淚痕擦下去。然後，她回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南歌，笑著道：「大白，回來啦？」

聲音掩飾不住愉悅，卻帶著几絲沙啞。

南歌哼了一聲，把嘴裡叼著的一雙鞋子扔在她身邊，然後，努了努嘴。

柳歸晚坐起來，將鞋子穿上，燦然一笑道：「大白，謝謝你。。。」

南歌不屑地又哼了一聲，然後，貼著她趴下。

好臭的鞋子，幸虧他幻化成人形，拎著鞋子回來，在跳上岩石時才化成豹形。若是讓他這一路都用嘴叼著這雙臭鞋，估計在半路就被熏暈過去了。

柳歸晚輕柔地梳理著他的毛髮，心裡是不盡感激。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很喜歡它。它不但能聽懂人類語言，還很乖巧懂事，最主要的是愛乾淨，有豹子特有的優雅風流。

有時候，她還能在它眼中捕捉到笑意。

今天，她又見到了它如老虎般凌厲狠絕的一面。

他看著她的目光，似要把她拆吃入腹。若不是它說過，它不吃肉，她一定會因懼怕它而再次逃離的。

「大白，今天要是沒有你，我可能被他們抓回去肆意凌辱了！今天，是你救了我一命。這個人情，我會記得。日後，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就是你要我的命，我也會砍下腦袋給你。。。」

這是柳歸晚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最嚴肅，最鄭重的承諾。

南歌掃了一眼她脖頸，露出了的部分劃了幾道青痕，她身上也有好多，都是在密林里奔跑刮傷的，還有她的腳也傷痕纍纍。

覺得有些不忍，他哼哼唧唧答應了。

柳歸晚忐忑的心也放回原處。冷靜下來，她終於明白，當它問它，那些稻穀是否是人種的時候，它又點頭又搖頭的樣子。原來，它是知道那附近有一群來歷不明的生物的。

二人都各退一步，相處的氣氛便又和諧融洽起來。

柳歸晚肋骨受傷，不得不又推后了離開的日期。雖然偷稻穀的行動失敗了，可是，撿回一條命，也算有驚無險。

驚心動魄的一幕過去，這一夜，除了肋骨隱隱作痛外，柳歸晚睡得也算安穩。

第二天，從草堆里爬出來，又沒了大白的樣子。她的心又忽悠一下。第一念頭就是，它不是真的離開了吧？

待頭腦徹底清明過來，她不禁懊惱，她對大白太過依賴了，這是一種及其危險的訊息。看來，她必須抓緊時間養好傷勢，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回歸到人類社會去。

樹林里，清晨的空氣沁人心脾，能聽得到雛鳥微弱的叫聲，甚至能聽見附近花開的聲音。

住在這裡多天，她一直沒遇到比大白更大的猛獸，也許是沾了大白的光吧。

眼前霧氣氤氳，美景如畫，讓她產生一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那種愜意和悠然的錯覺。

心想，要是一輩子在這裡住下去，遠離塵世的喧囂和嘈雜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這麼有詩意的清晨，她心裡卻沒來由的堵得慌。許是為了對大白那份莫名其妙的依賴，許是對自己身體屢次生病的懊惱。

就在她坐在水窪邊，胡思亂想的時候，南歌叼著一捆稻穀進來，一甩頭，那捆稻穀就骨碌到柳歸晚腳下。

柳歸晚眼前頓時一亮，驚呼道：「大白，你偷來的？」

南歌點點頭。

他只不過是趁人不注意，把她昨天落在陷阱了的那捆給叼了回來而已。是她偷的，他只是幫著搬運，還不好？

聽她說他「偷」東西，他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算了，跟著女人也說不明白，她說「偷」，那就算是「偷」吧！

接下里的幾天，為了讓傷勢儘快復原，柳歸晚儘可能不活動。她每天的任務就是吃飽了，躺在石頭上，閉目養神曬太陽。

南歌給她找來一些草藥，搗碎了抹在肋骨上，每頓飯後，也嚼一些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葉片，反正是大白找來的，她充分信任它。

最稀奇的是從不吃肉的南歌竟然為了柳歸晚抓了幾隻山雞似的鳥兒回來。

柳歸晚就在火堆上支個木架子，把飛禽烤熟了吃。當然鳥蛋什麼的照吃不誤，與花花草草相比，肉和蛋更有營養，更有助於體力的恢復。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這天晚飯後，柳歸晚早早鑽進了草堆里，依依不捨地看著趴在自己身邊的南歌說道：「大白，明天，我想離開這裡，你把我送出樹林好不好？」

南歌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一天終於來臨，並且這麼快就來臨了。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習慣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看著火光下她毫無戒備的睡顏，猶如嬰兒一般的睡姿讓他移不開目光。

他貪婪她身上清淡的氣息，他留戀她眯著眼做鬼臉的樣子，或是板著臉一臉嚴肅深思不已的專註。

可是，這一切，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他們真的到了各走各的路的時候了？

「大白？」見它呆愣的樣子，柳歸晚又喚了一聲，以為它不想送她，她改口道：「我自己也行！」

她本以為，大白對這裡的地理環境都比她熟悉，另外，他奔跑速度快，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她送出去。她想一切順利迅捷，不想在出什麼差錯，延誤行程。

可是，它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她頂多多走幾日，多幾分謹慎戒備，也能走出去。

這幾日，大白對她的照顧也算仁至義盡，她都不知道如何報答它。也許，這份恩情，她會虧欠它一輩子了。

南歌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有些落寞的樣子，他伸出舌頭，舔舔她手臂，認真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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