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故人來訪
見到眼前人,柳歸晚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她將那股情緒掩飾過去。
「請問,您找誰?」她冷著臉,平靜看著眼前的男人地問,聲音清冷疏離,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容若愣了一下。顯然,他比柳歸晚看見他更吃驚。
眼前的人,果真是小桃?
「小桃…」他試探地喚了一聲。
柳歸晚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扳著臉,又問了一句:「公子,您找錯了,這裡沒有叫小桃的!」
說著,作勢要將們關上。
只剩下門縫的時候,容若一下子將手臂伸進來,將手掌攤開。
那隻銀色的手鐲,在他厚實掌心中閃著柔和的光芒。
柳歸晚淡淡掃了一眼,使勁兒推著門板:「公子,請讓開…」
媽的,好狗還不擋道呢!
古語說,愛屋及烏。現在,她是恨屋及烏。其實,容若在容家是對她們母女最好的人了。他脾氣溫和,對人和善,沒有那些主子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手裡的那隻手鐲,就是她十三歲生日的時候,他送她的。他說:「小桃,你在容家十二年,一直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感謝你對協助我照顧我大哥…」
那鐲子是他親手設計的,他還在最不顯眼的位置雕刻上一個「若」字。
盛情難卻,她收下了。一個卑微的下人帶著鐲子到處招搖總歸不好。後來,她把手鐲交給柳十娘保管。
有來不往非禮也。在柳十娘的提醒下,也為了不欠人情,柳小桃給容若綉了兩條汗巾。
眼看著容若的手臂被門板夾得泛起紫紅色,柳歸晚仍舊沒有鬆開的意思,她緊緊壓著門板,清亮的瞳眸中儘是不耐煩,寒著的臉如掛了一層冰霜,厲聲說道:「請公子自重!」
說著,越發用力起來。
容若的臉色開始慘白,他緊咬著唇,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臉。
在他的印象中,小桃是善良的,軟弱的。見到一隻受傷的小鳥,她都心疼得眼淚汪汪,捧著它來找他救治。他在賭,賭她是否狠心夾住他手臂,看她能夾道什麼時候。
柳歸晚很了心不跟她相認。如今,她和柳十娘惶惶恐恐,如驚弓之鳥,不想再與容家有任何聯繫。那些恩情,那些友誼,年少時那些僅有的歡樂都隨著柳小桃被毒死而畫上了句號。
從此,柳小桃與容家各不相干,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容若盯著她的雙眼,柳歸晚使勁兒地壓著門板。她毫無懼色,更沒有一點兒心軟與心疼,眼裡是決絕和寒冷。
一道紅色的壓痕漸漸的青紫,被壓迫的血管漲起來,青筋暴起。那被擠壓的傷痕處,有隱隱血漬浸出來。容若額頭開始有細密的冷汗浸出。
柳歸晚掃了一眼他額頭上的汗珠,冷冷一笑,更加用力。
容若痛苦地哼了一聲,他不可置信瞪大雙眼,看著柳歸晚臉上的冷笑,咬著牙抽回手臂。然後,站在門外,忍著疼痛,也不看傷勢嚴重的手臂,只是認真地看著柳歸晚,問道:「小桃,我只想問一句,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嘭」的一聲,柳歸晚用力甩上門板,懶得看他一眼。
心裡恨恨地想,告訴你發生什麼,有用處嗎?能挽回柳小桃的生命嗎?
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正在花樣年華,一朵開的正盛的小花,就那麼凋零了。
容若抱著重傷的手臂,托著沉重的腳步,出了客棧。坐在街邊的石凳上,看著看著看著門口。
他去了醫館,李郎中告訴他,求醫人的模樣長相,他有**分肯定,那就是小桃母女。李郎中還說,抓藥的人剛走,他就尾隨追過來,可是,卻沒見到柳姨。試想,如果柳姨在,不會看著他傷成這樣吧?
可是…
容若回想著與小桃在客棧里那短暫的接觸,他不禁蹙眉不解。
在小桃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父親說她病死,現在卻又復活?
為什麼她看著自己充滿強烈的恨意?
那陌生寒冷如利劍的目光,不止讓他陌生,甚至感受到一股恐懼。
容若坐在街對面看著客棧,柳姨既然沒在,那麼,一會兒肯定能回來,他就在這裡等著,一定要把事情原委弄清楚。
日影當空,升高的氣溫炙熱地熏烤著大地。容若舉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拎著一大包東西走近了客棧。
像是頻臨死亡的人遇見浮木,容若來了精神,站起身,小跑著,也跟進了客棧。
柳歸晚聽見敲門聲,謹慎地問了一句:「誰?」
「小桃,是娘!」門外回應她的是柳十娘親切的聲音。
柳歸晚打開門,見柳十娘一手拎著葯,一手拎著新稱的水果。
柳十娘笑著說道:「我順便給你買了些水果,補補身子…」
「娘…」給她看病抓藥,她們的錢已經捉襟見肘了,真么還捨得給她買水果?
「娘,以後別再買了,回陳國路途遙遠,我們連盤纏都不夠,得仔細著花…」
柳十娘心疼地拍著柳歸晚的頭,歉意道:「娘沒能耐,賺不來錢,不過,現在還有些首飾,夠我們花銷一段時間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老天餓不死瞎家雀,總會有辦法的…」
見柳十娘對未來充滿信心,柳歸晚也信心百倍起來。
想起剛才容若的到訪,她開口問道:「娘,您是不是把容若給我的手鐲,用來換藥了?」
柳十娘點點頭。剛要開口解釋,就聽門口一道聲音很突兀地響起來:「柳姨…」
柳歸晚和柳十娘驚詫回頭。
竟然是陰魂不散的容若。
該死的傢伙,不知她們的談話,他聽去了多少。
柳歸晚眼含恨意,狠狠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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