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8章 剛
眾人坐定,皇后先問了問兩位一品妃位上的,主要是問皇子。
又問了謹妃大公主。
再問意妃和宋昭儀宮務。
意妃倒是明白,忙起身:「娘娘如今也出了月子了,臣妾管宮務委實力不從心,不如就交回娘娘這裡如何?」
皇后一笑:「既然是這樣,就交回吧,也不必著急,慢慢來。你們管的很好,我也該賞你們。」
意妃和宋昭儀忙應了是。
宋昭儀是恨不得馬上交出去,她可提心弔膽夠夠的了。
意妃當然捨不得,可她一無家世,二無子嗣。偏還得寵。
如今要是霸著宮權不撒手,那就是作死。
皇后擺手:「都坐吧,本宮也是有福氣。你們都是能幹的。」
「皇後娘娘當然是數一數二的有福之人呢。」謹妃道。
「謹妃姐姐也有福氣,這有個孩子總歸是好的。」怡充媛笑道。
一見有人接話,皇后就不著急說話了。
謹妃瞧怡充媛:「妹妹這話說的,你這不馬上也有了?如今宮裡可就你一個懷著孩子呢,咱們可都瞧著你風光了。」
謹妃倒是隨口一說,意妃笑了笑接話:「謹妃姐姐這話說的好呢。怡充媛自然是如今最風光的了。」
這話就打臉了。
誰都看得出,謹妃是隨口一說,可意妃這話就說的意味深長了。
誰還不知道呢,自打過了年,皇上可都沒去過怡充媛那。
「有勞兩位姐姐關心了,臣妾到不求什麼風光,只求能好好生個孩子就是好的了。畢竟不容易呢。」
怡充媛心裡生氣,笑著說這話也是刺激意妃不能懷孕。
意妃自然也聽懂了,只是也能忍住。
「臣妾瞧見二公主時候,只覺得真真是漂亮又尊貴呢。」寧婕妤笑了笑:「只盼著,怡姐姐也生個漂亮的小公主才好呀。」
這話,抬舉了二公主,卻也刺激怡充媛。
偏怡充媛不能反駁,這要是反駁了,不就是說公主不好?
皇后怎麼看?
於是咬牙:「我生公主也是好的,倒是寧妹妹你,可是差點就有皇子的人了。」
寧婕妤還是才人的時候小產那一次,都四個月了,自然看出來是個男胎。
這是刺激她。
寧婕妤臉色微變:「有勞姐姐關心了。」
「如今是景姐姐盛寵時候呢。什麼時候,也聽著景姐姐的喜訊才好呢。」陸小儀忽然道。
自打上回被嗆了,陸小儀總算不那麼噁心了。如今倒也改成明著來了。
「陸小儀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按說該是比我這將門的更懂規矩。怎麼說話還是沒有個輕重?」沈初柳笑著搖頭:「什麼叫我盛寵?我區區一個美人。伺候皇上皇後娘娘是應該,皇上和皇後娘娘瞧著我還算懂事,賞賜一二。陸小儀莫不是嫉妒?這裡,前有意妃娘娘,後有怡充媛娘娘,寧婕妤,還有麗美人呢。怎麼就把我顯出來了?」
「再說了,這生孩子的事啊,也可以不必太受寵。」
沈初柳一掃一片,陸小儀只能賠笑:「只是我與姐姐最相熟罷了。」
「那可真是好機會。今兒當著所有人,我可是要提一提的。陸小儀說與我最相熟,我是不敢認的。我與妹妹脾氣秉性皆不投。並不敢說與妹妹相熟。只是宮中姐妹,熟不熟的都是姐妹罷了。」
「喲,景美人你這是不給陸小儀面子呢,還是不給皇後娘娘的面子呢?」謹妃笑問。
「謹妃娘娘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宮中姐妹眾多,皇後娘娘素來寬和。且不說這等小事不會在意。便是管一管,也沒有說偏心陸小儀的,何況,臣妾只是與陸小儀並不相好。又不是不能相處了。」
說著,沈初柳起身:「皇後娘娘可千萬原諒臣妾呢。」
「嗯,不是大事。親近就近,不親近就遠。遠著不怕,不吵架鬧氣就是好的。」皇后擺手。
沈初柳謝過皇后。
麗美人嗤笑出聲:「哎,我就說,景美人這爆竹脾氣,瞧著溫和罷了。怎麼就能與陸小儀這等……」
她故意頓了頓:「心思靈巧的人……」
陸小儀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姐姐們不屑與妹妹相處,妹妹自然不能高攀。」
「哎喲,陸小儀與景美人可是同一天進宮的呢。」怡充媛搖頭:「不過啊,這人的性子確實是時間長了才看得出的。」
「過去,只當景美人是個好性子的,如今瞧著可不是那樣。先前張更衣去的可憐,景美人竟也不去送一送。」
「那我可多謝怡充媛娘娘誇我性子不好了。這可得虧是我命大。不然也輪不到怡充媛娘娘說我不去送張更衣了。那就成了去年怡充媛娘娘跟還是張御女的張更衣去送我一程了。」沈初柳冷哼道。
「好了,也不嫌不吉利。」皇后失笑:「皇上說你嘴厲害,你也不能生冷不忌。張更衣已經去了,過去的事日後不許提起了。」
「是,臣妾多謝皇後娘娘。」沈初柳笑道。
「好了,今日時辰也不早了,就都回去吧。」皇後站起身:「天暖了,你們無事也御花園走走,不必悶著。」
眾人謝過皇后,齊齊恭送皇后。
出了鳳藻宮,怡充媛冷哼:「景美人如今仗著寵愛囂張至此,可知道月無常圓,花無常好的道理?」
「怡充媛娘娘懂得,臣妾自然懂得。在臣妾眼裡,月一月一圓,趕上陰天了,就一月不圓。而花雖然年年開,可這一朵與那一朵也是不同的。娘娘有孕在身,可不能勞累,臣妾就先走了。」沈初柳笑著福身。
這裡是鳳藻宮外頭,有曹氏的例子在,眼下沒人敢造次。
怡充媛冷哼了一聲,也調頭走了。
「美人何苦,這位心眼兒可不寬。」姚寶林小聲道。
「我說不說,她也一樣恨我。索性明著來吧。」沈初柳笑了笑:「主要是我也不是個能忍耐的好脾氣。旁人不惹我便也罷了,惹我時候,我憋不住。」
進宮就不是來受氣的,剛不過就算了,但是不能不剛。
別說是這些人,就是皇帝那,要是實在憋屈,該剛也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