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順道過來捉個奸

還未走近，慕茜辰就看到人工湖邊立著一棟精緻玲瓏的閣樓，便問道：「那便是心月樓？」

身後的小宮娥道：「回太子妃娘娘，那便是心月樓了。」

慕茜辰：「樓里住的是何人？」

小宮娥道：「太子妃娘娘，心月閣里住的鄒國一等一的琴師，樓心月姑娘。」

慕茜辰在心裡默念：心月閣，樓心月。一個琴師在王宮裡本應是沒什麼地位的，看來這位琴師必然是有不一樣的恩寵。

慕茜辰側過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小宮娥，話不多，但回答的所有問題都是慕茜辰想聽到的答案。

小宮娥答道：「奴婢吟香。」

慕茜辰點點頭，道：「那吟香，咱也去聽聽這鄒國第一琴師的曲兒。」

吟香：「是，太子妃娘娘。」

一口一個太子妃娘娘聽得慕茜辰著實有些心累，但仔細想想還是隨她去吧，便沿著湖邊小道朝閣樓走去，步子明顯比一開始輕快了許多。

快到閣樓的時候，吟香開口道：「太子妃娘娘。」

慕茜辰側過頭問道：「何事？」

吟香頭也不抬，一板一眼的說道：「太子妃娘娘，在宮裡，除了陛下外，任誰也不能直呼太子殿下名諱的。」

慕茜辰這才想起來，今兒一大早她開口問的是鄒子語去哪了，翻了個白眼，有幾分無奈的答道：「好吟香，知道了，太子殿下。」

吟香：「太子妃娘娘，奴婢這就進去通報一聲。」

原來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心月閣樓下，慕茜辰抬頭看了看額匾上「心月閣」這三個燙金大字，狡黠一笑：「不必了，可不能掃了太子殿下的雅興。」說著便提起裙擺輕手輕腳的踏了進去，吟香也忙跟上。

幾個打掃的小宮娥看到慕茜辰，立馬就從頭飾和華服上認出了這是昨日里新進的太子妃，剛要跪下行禮，慕茜辰眼疾手快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幾個小宮娥只能靜悄悄的跪在地上，眼神里滿是慌張。

太子妃娘娘居然親自來了心月閣，也不知道樓上會是一種怎樣香艷的畫面，這可如何是好？！

慕茜辰和吟香踩著木質的樓梯向二樓走去，把腳步放得很輕，沒有一點聲音。

閣樓上傳來的一陣陣琴音，即便是像慕茜辰這樣毫不懂得音律的人也聽得出其中的哀慟，就像一個人在壓抑著隨時會爆發的痛哭。聽得慕茜辰心情都晦暗了，這是要多大的悲傷，才能讓人產生這樣的共鳴？

走上閣樓，只見掛著滿滿的薄紗刺繡，透過層層薄紗，慕茜辰看到了那撫琴之人，竟是鄒子語！

他竟笑容滿滿的彈出讓人如此悲傷的曲子……

一白衣女子跪坐在地上，香肩辦露，一手輕輕搭在鄒子語膝蓋上，頭輕輕枕在他腿上，眼睛半眯著，像只乖巧粘人的貓。

這一幕，讓慕茜辰深深明白了什麼叫天造地設。

想必這女子就是樓心月了，只是她那雙半睜半閉的桃花眼，和左眼眼角處的硃砂痣，總讓慕茜辰覺得似曾相識，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這樣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慕茜辰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是她第一次見到樓心月。她就這樣站在原地，不前不後，平靜的沒有一點正室抓姦的魄力。

一曲終了，鄒子語忽然開口說道：「你醒了。」

吟香已悄無聲息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慕茜辰琢磨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自己，便答：「是啊。」想了想，又改口道：「是，太子殿下。」還極其敷衍的行了個禮。

鄒子語撇撇嘴，回了個寡淡的微笑。

從樓心月眼裡射出一道狠辣的光，但很快又被收了回去，眼裡滿是嬌弱溫良之色，也不起來，就這樣雙膝著地繞過琴台，雙手著地行了個匍匐大禮，「賤妾樓心月拜見太子妃娘娘。」

慕茜辰並不多說什麼，任由她跪著，不管是鄒子語還是樓心月，在她剛踏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就都察覺到了。

而這樓心月明知自己身份卑賤，這個時候對著慕茜辰也照樣不卑不亢，雖一臉溫良怯懦，可卻有恃無恐，也許在她心裡，慕茜辰不過是一個被夫君在洞房花燭夜拋下的可憐女人。

鄒子語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慕茜辰跟前，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彎下腰，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問道：「睜開眼沒看到為夫，可是念得慌？」

這麼曖昧的一幕，而慕茜辰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落在了鄒子語的陰影里，這種不動聲色俯視山河的氣勢壓得她有些喘不上氣來。

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又清醒的看鄒子語這張臉。有男人的英氣又有女人的妖嬈，如皓月星辰般完美卻難求。讓人想要靠近又不敢，越靠近越危險。

慕茜辰不自覺的後退，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止住步子，抬起頭帶了幾分倔強，道：「臣妾只是順道過來捉個奸，也提醒殿下，依禮，你我是不是應該去奉茶？」

鄒子語臉上的笑容瞬間似乎蒙上了千年冰霜，一個拂袖轉身道：「無需奉茶，母妃已過世多年，陛下身體抱恙需靜養。」

慕茜辰有些愣神，聽到捉姦二字鄒子語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奉茶二字惹得他不快了？

而母妃已過世多年這話，深深觸動了慕茜辰心底的那根弦，又一次被撥弄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