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執著等待

蕭菱歌見狀卻是上前伸手捂住了顧長雲的嘴，眼神惡狠狠的：「你要是敢大聲喊，信不信我廢了你。」

顧長雲唇間緊貼著那掌心的溫暖，鼻尖是那熟悉的味道，眼前是那女子怒不可抑的面容，不知為何，那些個怒氣竟然都消盡了。

他就那般站著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蕭菱歌，蕭菱歌見他沒有再開口，終是將手放了下來。

「你快些走吧，算是我求求你了。」蕭菱歌回頭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不知那裡面的二人正說著什麼，外面如此的動靜，卻是沒有影響到他們分毫。

「走什麼走，小爺我就是來散心的，這裡風景不錯，我也想呆一會兒,不可以嗎？」顧長雲可沒那麼好打發。

「你……」蕭菱歌轉頭皺眉看著抱著手的顧長雲，卻又無話可說，她還能怎樣，打也打不過，權勢也沒人家大，能怎樣？

蕭菱歌突然覺得一種無力感，她緩緩的蹲下身去，抱住了膝蓋，將頭埋在膝蓋上，閉上了眼睛。

「蕭菱歌……你……」顧長雲看著蕭菱歌如此，竟然直接靠著自己往前走了兩步，沒有任何人扶著。楊天眼中有些驚異，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愛如何就如何吧，只求你別亂喊亂叫。」蕭菱歌悶悶的聲音傳來。

莫雲看著孤零零的蹲在地上的蕭菱歌，原本放在腰間的手也放了下來，有他在，這些人是不能偷聽的，他們願意呆，就呆著吧。莫雲後退了兩步，站在一邊，又變成了木頭樁子。

顧長雲看著這樣的蕭菱歌，不知為何，心中驀得一痛，她對他一向霸道得沒有道理，何曾有過這般模樣。

「楊天，你們出去吧，在竹林外等我，林墨留下即可！」顧長雲吩咐道。

楊天看了看站在一邊氣息幾乎察覺不到的莫雲，心中有些擔心，可是主子的吩咐，他們卻只能照做。

「是，主子。」楊天和另外一個暗衛退了下去，只剩下林墨站在那裡。

林墨卻突然動了，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莫雲皺眉，攔在他面前問道：「你要幹什麼？」

林墨卻是身影一晃從他面前閃了過去，這些日子莫雲雖然很少露面，林墨卻是總能尋到他。或許是這樣躲在暗處的日子實在是太過無聊，莫雲倒是真的教了林墨不少東西，比如這身法。

莫雲看著林墨往竹舍而去，手一下子就扣緊了腰中的軟劍，正在他想要抽出來的時候，卻見林墨將放在院中的一根竹椅抬了起來，然後就回了身。

莫雲的心突然就放了下去，可是又升起一絲異樣，以前他遇到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會管林墨是去做什麼，只要超過了他所說的底線，他就會毫不留情的動手，可是如今，他竟然猶豫了那麼久。

林墨將椅子放在蕭菱歌的身旁，蕭菱歌抬頭就看見了他關切的目光，他雖然不能說話，可是那眼神卻是像會說話一般。

蕭菱歌看了看放在身邊的椅子，原本很是空蕩無助的心，卻彷彿找到了一絲依靠，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謝謝你，林墨！」

林墨伸手扶住了蕭菱歌的胳膊，讓她坐到了椅子上，一直站在一邊的顧長雲有些不爽的哼了一聲：「這也太沒眼色了，沒見到本少爺還站著嗎？」

林墨卻像是沒聽見顧長雲的話似的，只是看著蕭菱歌，蕭菱歌此時哪裡有心思和顧長雲拌嘴，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林墨就又去抬了一張椅子，放在了顧長雲邊上。

竹舍里，聽不見一絲聲響，院中，兩人站著兩人坐著，都沒有說話。

這一等，竟然等了一個時辰，還沒有見到裡面有人出來，顧長雲皺眉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喂，你就這麼等下去？他們兩個到底說什麼？說了這麼久？」顧長雲有些好奇了，這個裴陌軒到底有著什麼秘密啊？

而竹舍裡面卻並不如外面一般看著風平浪靜，裴陌軒跪在地上，他的面具已經掉落，他雙手撐在地上，全身都在微微發抖，他的眸子盯著地面，雙眼赤紅，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陌軒，如今你的身世，你已經全都知曉，你是否還打算將外面那位女施主帶入這攤渾水？莫雲的來信，只給了我，如今還沒人知曉她的存在，可是若是有一絲風聲泄露出去，她是定活不了的，你可還要執意如此？」空明大師的眼中帶著一絲憐憫，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二十年，他們相處了二十年。

他從來就是那個最懂事，最乖巧的孩子，可是如今，看著他那血紅的雙眼，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可是有些命是天定的，躲不了，逃不了。

「師傅，那個女人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她以為我是什麼？是她手上的旗子嗎？想扔就扔掉，二十年不管，如今有用了，就要我乖乖的任由她擺布？她哪裡配做一個母親？」裴陌軒的手狠狠的抓在地上，指甲因為太過用力，直接斷掉了，有血滲了出來。

「陌軒，那個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能夠隻手遮天，而當初若不是她偷偷將你交給了我，你或許早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這事，孰對孰錯，也不是一時能夠分辨得了的。」空明大師看著如此模樣的裴陌軒，心還是有所動容。

「那又怎樣？若是她留下我，就是為了讓我去做這個替身，那我寧願，她一開始就溺死我，讓我不存於世。」裴陌軒抬起頭來，用力的吼道。

可是，他的聲音，卻是傳不出這個密室，他竟然不知道，師傅的房間裡面竟然有個密室，在這裡，他們說的什麼，絕對不會有人聽見。

空明大師看著雙眼赤紅，額上青筋突出的裴陌軒，語氣沒有絲毫起伏的問道：「那你想怎麼做？她讓我回來告訴你真相，然後帶你去見她。」

裴陌軒此時的心像是是被放進了寒冰里，他知道他的身世有問題，可是沒想到，這竟然是個如此致命的秘密。他前一刻還那般信誓旦旦的和蕭菱歌說絕不負她，可是如今，他要怎麼辦？

裴陌軒的手攥成了拳頭，忍不住大吼一聲，然後一拳砸在地面上，一隻手變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