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預謀的味道
林墨點了點頭，然後又在紙上寫到：「昨日，曾有大隊車馬從平川縣而來，在菩提山下停留過，然後又原路返回。在車隊離開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過那些騎馬的人，個個武功高強，應該有好多人都看見了。」
蕭菱歌還不知道竟然有這回事，她又問了幾個問題，發現那馬車來的時間，正好是裴陌軒送她回家后不久，再加上莫雲的突然失蹤，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結果：裴陌軒沒死，而是被那一隊奇怪的車隊接走了。
蕭菱歌坐回了椅子上，不知為何心中竟然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只要他沒事，不管是在天涯海角，她都會將他給找出來。
「你們下去吧，讓我靜一靜！」蕭菱歌對著豆綠他們揮了揮手，輕聲道。
豆綠在蕭菱歌臉上看到了濃濃的疲憊之色，心中很是心疼：「大小姐，我去看看李娘子的飯菜做好沒有，您先歇一歇，馬上我就把飯菜端過來。」
蕭菱歌其實並無什麼胃口，可是，如今她必須得保持良好的體力和精神，才能夠去追查裴陌軒的事情。
房間裡面只剩下了一個人，蕭菱歌站了起來，在房間裡面踱著步，裴陌軒的失蹤是突發還是早有預謀？
明明是晚上的燈會，他卻邀她在白日里看燈，猜燈謎，先前她只覺得是他的一片心意，可是如今再想起來，怎麼想都透著一股預謀的味道。
「你早就計劃好的是不是？你突然邀請我出門遊玩，你突然給我做燈，都是預料好的是不是？裴陌軒，你不是說好，不管有什麼，我們都一起承擔的嗎？你又騙我！」蕭菱歌的腳步停在床邊的一個桌子前，在那桌子上放著一個燈籠，是她山上看到的第一個燈籠。還有昨日猜燈謎，裴陌軒送她的各種東西，可是，她的目光卻只落在那個燈籠上。
蕭菱歌下意識將燈籠拿了起來：「鴛鴦雙雙戲水中，蝶兒對對戀花叢;我有柔情千萬種，今生能與誰共融；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等待有緣能相逢，共賞春夏和秋冬！」
蕭菱歌喃喃的念著，燈籠上的詞：「等待有緣能相逢！你是讓我等你嗎？」
「我為什麼要傻傻的等你？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會乖乖的等你？裴陌軒，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大混蛋。」蕭菱歌的鼻頭一酸，眼淚終是掉了下來，原來她的心也不是毫無波瀾，她只是將所有的恐慌都緊緊的壓在了心底。
「大小姐，飯菜來了，你快趁熱吃些！」豆綠端著盤子推門而入，蕭菱歌將燈籠放下，擦掉了眼底的淚。
豆綠伺候著蕭菱歌用了飯菜，蕭菱歌問了那邊秦氏的情況，秦氏實在是累了，還在睡著，孩子也在睡覺。
蕭菱歌用完飯，周文就帶了人過來，請她示下，蕭菱歌收拾起心情，出了門，周文身後站了五個婦人。
「見過大小姐，這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尋來的奶娘，還請大小姐示下。」周文對著蕭菱歌行禮道。
蕭菱歌掃視了一圈，豆綠抬了一張凳子放在迴廊下，請蕭菱歌坐下，蕭菱歌對豆綠道：「去將沈嬤嬤請來，讓她來挑人。」
豆綠應了聲，去了秦氏屋裡，蕭菱歌的目光落在五人身上，五個婦人都低垂著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但卻有兩人在悄悄抬眼打量了蕭菱歌兩眼，蕭菱歌全都收在了眼底。
「你們五人相互認識嗎？」蕭菱歌開口問道。
五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婦人笑著上前回道：「回大小姐，我們都是一個牙行的，說不上多熟，但也碰見過幾次，還是識得人的。」
「喔，你們是一個牙行的？」蕭菱歌問了一句，又看向周文確認。
周文回道：「是的，大小姐，因為這人要得急，我是去的平川縣最好的牙行挑選的人，大小姐若是覺得不滿意，我可以再去換一家。」
一聽要換人，來的五人，面色都有些變了臉色，剛才開口的那個婦人更是道：「大小姐，我們來的可是五個人，就算是有那麼一兩個上不得檯面的，但其他的都還是好的，大小姐可別看走了眼，其他牙行，可尋不到我們這樣的好的人，你說是把唐家妹子。」
那婦人說著，還拉扯了一下在身邊一個看著年紀比她略微小一些的婦人，那婦人略微扯了一個淺笑，低聲道：「一切聽大小姐安排，若是大小姐看不上我等，也是我們沒福氣。」
蕭菱歌目光落在那個被稱作唐家妹子的婦人身上，只見她約莫二十四五的模樣，雖然是普通婦人裝扮，但衣料卻不錯，看著倒不像是家貧的。而且那容貌頗有風韻，上挑的眼角，帶著一種別樣的風情，再細細看她的臉，峨眉淡掃，胭脂染頰，雖然淺淡，卻是細細上了妝的。
蕭菱歌面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開口問道：「這位唐娘子不知是何來歷，家住何處，家中有幾口人？為何會來想來莊子上做奶娘？」
蕭菱歌開口的時候，豆綠也請了沈嬤嬤過來，沈嬤嬤只立在蕭菱歌身邊，沒有說話，眾人目光都落在那個唐娘子身上。
那唐娘子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得意，上前一步，先是對著沈嬤嬤施了一禮，這才斂了神色對著蕭菱歌道：「奴家住平川縣，梧桐街下場口，家中那口子原本是個行腳商，可是年前的時候在回鄉的途中不幸落了水，沒有救起來。如今家中就只有婆母和一個六個月的幼女，為了生計，不得已出來尋這麼一份活計，還請大小姐垂憐。」
唐娘子越說到後面，語氣越來越傷感，眼中泛著隱隱水光，若是男子看見，怕是心生憐憫，只可惜，蕭菱歌卻沒那麼憐香惜玉。
她輕輕的喔了一聲，轉而對著沈嬤嬤道：「嬤嬤，這是周管事尋來的奶娘，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沈嬤嬤對著蕭菱歌行了一禮，應了聲「是」，然後轉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道：「既然開了頭，那你們都說說吧，家住何處？有幾口人？孩子有幾個，多大了？能不能識文斷字？以前是做什麼營生的？會些什麼？身上可有什麼病痛，都得如實說來，若是有什麼隱瞞，事後被查出來，那可是要將你們送官的。」
沈嬤嬤一番話，讓底下的人更加緊張，還是那個最先開口的婦人帶了頭，眾人一一的回答了沈嬤嬤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