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代嫁
「對啊，夫人，老爺這些年有多渴望一個孩子，您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秦姨娘這胎，她才會這麼看重。您以為老爺寵的是秦姨娘嗎？其實他不過是想要一個兒子，老奴覺得，這秦氏的胎沒落，也是好事，您把她接回來好好養著。等到孩子生下來，就直接抱過來養著，至於那秦氏，到時候不全憑您處置嗎？」邱嬤嬤說到最後，用意味深長的的眼光和趙氏對視了一眼。
趙氏一下就明白了那一句「全憑您處置」是什麼意思，她的手捏著袖子，無意識的揉著，眸光閃動著。
是啊，如今老爺不在，這生孩子又是在鬼門關上打轉，若是這秦氏命好，生個兒子，那就把孩子抱過來養著。若是這秦氏命不好，生個女兒，那就怪她們母女倒霉，報個難產，母子皆亡就是了。
「娘，娘倒是說話啊？是不是要讓蕭菱歌嫁到左家去？」蕭凌雪拉著趙氏的手臂晃了晃，讓趙氏回了神。
「啊？嫁，就讓那蕭菱歌代你嫁過去！」那蕭菱歌原本就是膽小懦弱的，這以後又沒有了秦氏撐腰，就算是嫁給了左家又怎樣？這沒有娘家撐腰，她能在左家過得舒坦？更何況那左二公子還是個斷袖，這樣一想著趙氏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邱嬤嬤，你讓人明日早上一早就將馬車備好，我要去拜會左夫人。」趙氏抬頭對著邱嬤嬤吩咐道。
邱嬤嬤笑著應了聲，蕭凌雪拉著趙氏的手撒嬌：「娘，我就知道，還是您最好，最疼女兒。」
趙氏偏頭看著蕭凌雪，目光之中全是愛憐，她抬起手溫柔的摸著蕭凌雪的頭問道：「剛才有沒有撞到哪裡？要不要娘請大夫來看看？你個傻孩子，剛才可是嚇死娘了。」
蕭凌雪苦著臉，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娘，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頭有些疼，還有些暈呢！」
趙氏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吩咐了邱嬤嬤快去請大夫過來，一時之間，飄雪苑內嘈雜起來，一直到後半夜才歇下來。
蕭菱歌到了後半夜才歇下，第二日卻是早早就起了身，豆綠打著哈欠，看著蕭菱歌眼底的陰影，很是心疼的道：「大小姐，你要不先睡一會兒吧，那錢婆子他們又沒回去報信，蕭家那邊可不見得能得到信，如今怕是還在等錢婆子他們回去呢。」
蕭菱歌用梳子梳著鬢角邊的一縷頭髮：「我不是等他們，我是想去偏院看看娘和弟弟，這剛出生的孩子最是磨人，娘身體不好，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吵到。」
「大小姐放心，有沈嬤嬤在，姨奶奶和小少爺定然會被照顧得妥妥噹噹的，更何況偏院那邊還有那麼多的下人呢。」豆綠接過蕭菱歌手中的梳子，替蕭菱歌挽著發。
「那麼多下人，也只是下人，總沒有自己看過的好。」蕭菱歌想起昨日那小糰子一般的嬰兒，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豆綠看著鏡中的蕭菱歌，明明在笑，可不知為何，卻在她的笑中，看到了一絲落寞。
豆綠，梳子頓了頓，咬著下唇，低下頭了，蕭菱歌看了一眼豆綠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
「啊？沒什麼啊？奴婢什麼也沒說！」豆綠搖了搖頭否認道。
「喔？沒想到一向藏不住話的豆綠如今也知道隱藏心思了！」蕭菱歌似笑非笑的道。
豆綠抬頭正好和蕭菱歌的眼光對上，豆綠咬了咬唇，這才小聲的道：「奴婢……奴婢只是看到大小姐好似有些不開心，是不是因為裴公子？大小姐，你還是忘了裴公子吧，不要再傷心了。」
蕭菱歌看著豆綠那一臉擔憂的模樣，卻忍不住笑了：「你這是在勸我還是惹我傷心啊？」
「當然是勸大小姐啊！哎……是我嘴笨，我根本就不該提起這件事情，大小姐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不提了。」豆綠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
蕭菱歌卻是無所謂的一笑：「說吧，若是連你也不提起了，我真會以為，以前的那一切都是一場夢。」
「啊？可是大小姐，那您以後要怎麼辦啊？裴公子他……他……」那個死字，豆綠怎麼也說不出來。
蕭菱歌卻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卻是沒再說裴陌軒未死的事情，畢竟，裴陌軒的失蹤太過蹊蹺，接走他的一方面毫不避諱，另外一方面，空明大師卻找了一具屍體來偽裝成他。
如此這般的大費心機，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想抓一個寺廟中長大的孤兒？
裴陌軒，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蕭菱歌在心底問著自己，也問著遠在不知何處的裴陌軒！
蕭菱歌吩咐了周文好好的看著莊子，就往偏院去了，剛進秦氏的卧房，就聽見一陣小兒的啼哭聲，那聲音弱得像小貓一般。
蕭菱歌抬腳邁了進去，就看見周娘子抱著孩子坐在凳子上，正要解開衣服給孩子餵奶，看到蕭菱歌進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住了手。
蕭菱歌看到了，目光轉開，落到了床榻上，秦氏正半撐著身體，看著坐在床邊的周娘子和孩子，那目光之中是極盡的溫柔。
「娘，我來看您和弟弟了。」蕭菱歌笑著對著秦氏招呼道。
秦氏轉過頭來，這才看到蕭菱歌，她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喜色：「菱歌來了，快過來坐。」秦氏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榻。
蕭菱歌進了屋子，背對著周娘子坐到了床榻邊，周娘子這才解開了衣服，給孩子餵奶，孩子的哭聲一下就停止了。
蕭菱歌看著秦氏還想掙扎著坐起來，趕緊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讓她慢慢的躺好：「娘別太擔心了，小心太過費神。」
秦氏重新躺在床上，蕭菱歌坐在床邊：「娘住這裡可還習慣，有沒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若是有，你儘管讓沈嬤嬤來找我或是直接找周文都行。」
「娘很好，在這裡吃得也好，睡得也好，只是讓你破費了，按說，我們住莊子上就好的，竟還專門買了個院子。」秦氏還是心疼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