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受苦了
趙氏心中有種豁出去的感覺，她真的想將蕭菱歌的臉狠狠的踩在地上，可是跪在地上的邱嬤嬤卻突然扯住了她的裙角低聲道：「夫人，您就向二老爺認個錯吧，三小姐還在家裡等著您呢，您要是有個什麼事情，您讓她怎麼辦啊？」
聽到三小姐三個字，趙氏原本的那股氣卻全部泄了，是啊，如果她真的被趕回了趙家，那她的女兒可怎麼辦？而且，如今蕭青雲的職位可是比趙家大，而她娘向來更喜歡幼弟，對她這個女兒根本不怎麼上心，否則怎麼會就那點嫁妝讓她出嫁？若是被趕回了趙家，那她就沒有活路了。
蕭青雲看了看蕭菱歌又滲出血來的胳膊，皺著眉道：「豆綠，快扶你家小姐回房去，誰是這裡的管事，去給大小姐請個大夫來。」
周文應了聲，安排了人去請大夫，但是豆綠卻道：「回稟二老爺，小姐的房間都已經被砸壞了，這已經沒法住人了啊！」
豆綠有些為難的道，他們被人抓起來的時候，她注意看過，蕭菱歌的屋子進了人，好多東西都被扔了出來。不過，因著蕭菱歌早有準備，該搬走的東西，都已經搬到了偏院里，而貴重的東西，也都藏了起來，被他們扔掉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蕭青雲聽了，又瞪了一眼，垂頭站在一邊的趙氏，他冷哼了一聲：「哼，東西既然是你讓人砸的，那就自己找人收拾，砸了多少，都給我加倍的賠。若是明天早上，我看到的還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回趙家。」
趙氏咬著唇，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覺得又委屈，又憤怒，明明是蕭菱歌那個死丫頭設計她的。可是因著秦氏那賤人生了個兒子，如今連這個小丫頭片子，也敢爬到她頭上去了，而蕭青雲還偏袒著她。
趙氏閉了眼，低頭輕聲道：「是老爺，妾身知錯了，明日一早，定讓這裡恢復如初。」
蕭青雲看著趙氏低眉順目的樣子，卻覺得心中一陣厭惡，見過她那兇惡的模樣，即使她裝得再好，也只覺得假。
蕭青雲轉身：「豆綠扶著你家小姐，我們走！」
蕭菱歌卻出聲道：「父親，等一等，偏院那邊地方小，又不方便留宿外客，周文，這邊你就好生安排一下，不能怠慢了易先生他們。」
蕭菱歌臨走之時，還不忘蕭青雲帶來的人，這讓蕭青雲對這個女兒好感又增加了幾分，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在心中疑惑，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這個平日里連和他說話都怕的女兒，如今竟然考慮得如此周到，根本不像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
蕭菱歌忍著手上的疼，還對著蕭青雲笑了笑：「父親，您看我如此安排可還妥當？若是怕怠慢了易先生他們，我可以讓周文現在就去平川縣去訂客棧，勞煩幾位移步。」
一直未曾開口的易先生卻道：「不用那麼麻煩，不過是住一晚，這一路上露宿荒郊野外的時候都有，這稍微收拾一下就住下了，大小姐的傷勢要緊，不用擔心我們。」
蕭菱歌微微一笑，沖著易先生行了一禮：「今日實在是怠慢先生了，還請先生海涵。」
蕭菱歌的落落大方，事事周全，越發顯得趙氏此番行徑的可惡，完全沒有半點當家主母的樣子，反而像是個強盜。
趙氏的指甲了掐進了肉里，她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僕從喝道：「你們是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還不快起來，把東西都收拾好！」
趙氏的一聲厲喝，刺痛了所有人的耳朵，蕭青雲更是冷哼一聲：「今日這一出，全都是你鬧出來的，也不知道你哪裡還有臉來教訓這些奴才。」
蕭青雲說完，直接帶著蕭菱歌出了院門，周文早已經準備妥當了馬車，豆綠扶著蕭菱歌進了馬車，蕭青雲隨後也上了馬車。
馬車裡有些黑，只有掛在馬車周圍的燈，還有外面的月光透了進來，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人的面容。
蕭青雲坐在靠近馬車帘子的位置，他看了一眼蕭菱歌在月光下越顯蒼白的臉色，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之感。他以往覺得趙氏雖然對蕭菱歌這個庶女不太親厚，但至少也不會怎麼為難，倒也相安無事。
如今，無意之中看到趙氏的真面目，他才知道，婉娘和這個大女兒，這些年，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只是以前他未曾見到，而秦氏又從來不在他的耳邊抱怨。
蕭青雲嘆息了一聲：「菱歌，這些年，你和你娘受苦了！」
蕭菱歌抬頭，看向不太看得清面容的蕭青云：「父親，您怎麼這麼說？沒有……我和我娘很好，沒有受什麼苦。」
蕭菱歌說到最後還勉強扯了個笑容，蕭青雲看著更加覺得心裡堵得慌，不由得問：「平日里，你母……趙氏也是這麼對你們的？」
蕭菱歌看著蕭青雲的目光，略微低下頭了，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沒……沒有，母親她……她對我們很好！」
蕭菱歌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蕭青雲眼中，看著她無意識的絞著手，那怯生生的模樣，要說沒受委屈，誰肯信。
「二老爺，您可要為姨奶奶和大小姐做主啊，您走的這些日子裡，姨奶奶和大小姐都差點被二夫人害得沒命了！」豆綠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蕭青雲的面前。
蕭菱歌愣了一下，這可不是她讓豆綠做的，她不由得抬頭提高聲音喊道：「豆綠！」
「大小姐，二夫人這麼對您和姨奶奶，以後說不定還會這麼對小少爺，就算是您明天就讓人把我發賣了，我也得讓二老爺知道真相，你們過得實在是太苦了。」豆綠抹著淚，回頭看著蕭菱歌，那面上的傷心，沒有半絲作偽。
蕭菱歌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所以豆綠這是為她的主子討公道了，而這個公道確實應該討，因為，真正的蕭菱歌，確實已經死在了趙氏的院子里，如今的她又有什麼資格不為原主報這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