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那麼近那麼遠

蕭菱歌沒有在動，因為她聽出來了是顧長雲的聲音，她突然張嘴，在顧長雲捂著她嘴的手心上咬了一口。

顧長雲吃痛，放開了手，嘴裡抱怨著：「你幹嘛咬人啊？」

蕭菱歌起身，坐到了側面的凳子看著顧長雲沒好臉色的道：「你又是什麼毛病，好好的貴公子不做，學著別人當劫匪嗎？」

顧長雲卻是一聲輕笑，那眼斜倪了蕭菱歌一眼：「劫匪？劫匪還劫嗎？你是比我有錢還是比我美呢？」

蕭菱歌看著顧長雲那一副自傲的模樣，卻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樣子，當時，他一頭長發披散在身側，一雙眼深邃冰冷，倒真像個冷麵美人。

如今再看，他眼中的冰雪好像是融化了一般，只剩下兩汪清泉，蕭菱歌覺得顧長雲如今的樣子倒是比起以前更順眼些了，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好，你美，你美，顧二公子艷絕京都這樣可滿意了？」

「哎，蕭菱歌，你這是諷刺我是不是？怎麼嫉妒啊？」顧長雲突然湊近了蕭菱歌調笑道。

蕭菱歌看著顧長雲湊過來的臉，那皮膚細膩白皙，眉眼輪廓深邃，別說，當真挺美的，不過和自己可沒什麼關係。

蕭菱歌一把將顧長雲的腦袋推開：「顧二公子這治的是腿還是臉啊，怎麼這臉皮越發厚了。」

顧長雲被蕭菱歌嫌棄了也不惱，反而是微微偏了頭，饒有興趣的看著蕭菱歌，那目光之中滿是探究，蕭菱歌被他那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看著我幹嘛？」蕭菱歌都快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沾了什麼髒東西了。

「我以為看到你的時候，你會滿臉憔悴不堪，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和以前一樣。」顧長雲意味深長的道。

「憔悴？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我過得好好的，為何要憔悴？」

「過得好好的？你真的過得好嗎？我聽說……裴陌軒是不是失蹤了？你在到處找他？」顧長雲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蕭菱歌臉上的表情有些許僵硬，她直視著顧長雲的眼睛，那目光有些複雜，這些日子掩蓋在心底的傷，就這樣毫不留情的被人撕開了擺在面前。

蕭菱歌突然笑了起來：「顧二公子當真是消息靈通，什麼都知曉，那你是不是也知曉他……去了哪裡？」

顧長雲看著蕭菱歌那不達眼底的笑，心中卻驀地一痛，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顧長雲收斂了笑直直看著蕭菱歌問道：「他都拋下你一走了之了，你還找他？他哪裡有那麼好？值得你不顧一切？」

「他沒有拋下我，他只是身不由己，你不懂的感情，就不要胡說，他就是那般好，值得我追隨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蕭菱歌毫不迴避顧長雲的眼神，原本和諧歡快的氣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顧長雲眼神變得一片冰冷，他突然欺身上前，一把將蕭菱歌壓在了車廂上，臉貼得很近，直視著蕭菱歌的雙眼問道：「為什麼就非他不可了？你又不過認識了他多久？明明，我和他差不多時間遇見的你，你為何就選了他？我可以給你榮華富貴，可以給你一世安穩，可以給你……我的全部，你忘了他好不好？」

顧長雲最後的語氣，帶著一絲悲涼一絲祈求，蕭菱歌看著顧長雲那近在咫尺的臉，相互糾纏的呼吸，臉上卻沒有一絲情緒，連憤怒也沒有，只是冷冷的道：「對不起，我和他是前生就註定的緣分，你有屬於你的幸福。」

顧長雲突然覺得渾身無力，他滑坐到了車廂里，背靠在椅子上，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所以，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就算是你低頭去求，也是求不來的。

馬車還在前行，車廂裡面的氣氛卻是像要窒息了一般，沒有一人說話，靜默得可怕。

蕭菱歌坐了很久，顧長雲就靠在她的身邊，看著他有些頹然的身影，蕭菱歌心中有些不忍，其實，顧長雲說得沒錯，自從她來到了這個世界，給她幫助最大的是他。

可是，感情的事情，誰能夠左右，只能說，從一開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蕭菱歌開口道：「我看你今日也不是要尋我去為郡王妃調香的，那就送我去花顏吧！」

如此這般情形，她也無法再開口讓他幫忙，只有自己再去想辦法了。

顧長雲坐在車廂里，聽著她沒有什麼情緒的話，卻突然垂頭低笑：「你吩咐起人來，還真是比我這個郡王府的二公子都還有氣勢，蕭菱歌啊，你怎麼就這麼得與眾不同呢？」

蕭菱歌明白，顧長雲是說她沒有這個時代該有的那種尊卑觀念，沒有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尊崇。

「所以，其實，你不過是覺得我與眾不同，才帶了些好奇罷了，這不是愛，你也別騙自己了，若是你能夠不再提這些，我們還是朋友。」蕭菱歌輕言細語的道，語氣之中有著與以往不同的溫柔。

顧長雲突然仰起頭，將頭放在車廂的凳子上，從下往上看著蕭菱歌，蕭菱歌也低頭看著他，兩人看著是那麼近，可心卻是那麼遠。她不願接受他，所以可以對他所有的好視而不見，他對她所有的不同，都可以曲解成別的意思。

顧長雲扯了扯嘴角，弔兒郎當的道：「其實細細看來，你當真是沒什麼好的，這前不凸，后不翹，原本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也被那些個麻子毀了，真不知道你哪裡好了？」

真不知道你哪裡好，竟然讓我如此難以忘卻！

「你嘴還是那麼毒，我自然是哪兒都不好，也不用你惦記，你若是看不慣我，現在就讓我下車。」蕭菱歌說完，就要站起身來。

可是馬車在這時候卻突然一晃動，她一個重心不穩，就要摔倒在地，顧長雲伸手將她抱住，一隻手還護著她的頭，沒有讓她磕著碰著。

兩個人，離得那麼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她的溫度，能聽到她的心跳，能夠聞到那一股若有若無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