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眼神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以後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怎麼可能會給我增加負擔，我當然會好好的待你了，對了你先在這裡休息，我看你這麼虛弱，先出去給你買點粥喝，千萬不要亂跑啊，你現在的身體不能亂動。」
她像是有話要對我說一樣，但頓了頓欲言又止，只對我點了點頭就繼續閉著眼睛休息了，她此時比剛才更要虛弱，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她的臉上越來越蒼白，整個人的氣色就跟死人沒什麼區別了，雖然我心底有疑問，可還是著急的出去買粥了。
這本身就是個小鎮子，到了夜晚擺攤的就更少了，我買個粥跑了好幾家店鋪，一個小時之後才回來，還好這粥還是熱著的，我抱著粥走到房間里，她好像還在睡覺，我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用手輕輕碰了她一下：「先別睡了，先起來吃點東西吧，這樣身子才不這麼虛，等吃好了你就繼續休息。」
我說完話她還是沒有醒過來，這時我才注意到她，她好像沒有呼吸。
這個猜想一直在我心中，我獃獃的看了好久才顫抖的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呼吸，接著我開始用力的晃著馬雯的身體，想要把她給喊醒，可是我喊了半天什麼反應都沒有。
她的身體變得冰冷僵硬，我只不過是一個小時沒回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是說好了等著我回來的嗎？
這時腳步聲再次出現，我猛地回頭條件反射的喊：「馬雯，你終於回來了，剛才為什麼要嚇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
話音剛落，馬鳴站在原地嘆了口氣，我才看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馬鳴。
他走了過來看著床上的馬雯：「她一直都在隱瞞，我當時也在猜測，為什麼她的力量明明都已經消失的所剩無幾了還可以活著，這種法術的成功率幾乎為零，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她確實變成了人類一段時間，這可能是她自己所付出的代價，為的就是能在你身邊陪著你，但是她堅持不了那麼久，在這一小時之內她就死了。」
我站了起來，對於這個解釋我很不滿意，我冷笑了一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剛開始你不是跟我說這個法術已經成功了嗎，她明明都已經醒過來了，還跟我說了這麼多的心裡話，怎麼我出去一趟她就變成這個樣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一直在隱瞞著我，你告訴我啊！」
這時我幾乎使出全部的力氣用力的拽著馬鳴的衣領，他並沒有掙脫，而是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他大概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我跟馬雯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意表達了出來，眼看著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她可以在我的身邊，我也能像當初她保護我那樣保護她了，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
馬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有些東西終究是要失去的，可能你們就真的是有緣無分，既然強求不來那就這樣吧，你的未來還很長，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止步不前，今天之後咱們還是要出發，畢竟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
這些話對我來說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這時候我寧願他附和著我，跟我說同等意思的話，也不願意他勸我放下過去，我甩開了他的肩膀：「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感情，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很奇怪，難道你就沒有放不下的人嗎，要是你身邊有個馬雯這樣的人，心甘情願為你付出，不求回報，你不會這樣嗎？」
馬鳴的神色很淡然：「愛情這種東西不是強求就有的，她在你生命中只不過是一個過客，或許在十年之後你就會忘記這個人的名字，當初你說的這些話也全部作廢，聽著，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你恢復原本的身體，這是你最緊要的一件事情，其他都是次要的，明白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這件事情這麼上心，我也無心去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一直坐在床邊看著馬雯，我一直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直到我自己感受到了一股困意才趴在床邊睡著了，在睡夢中我總是覺得自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像是馬雯的聲音。
我好像陷入了一個夢境當中，這夢裡的情形我似乎碰到過，雖然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夢裡馬雯還是現在的樣子，她成為了真正的人類，我終於鼓起勇氣牽起了她的手，但在牽手之後她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她渾身是血，潔白的裙子也被染成了血紅色。
那雙眼睛當中充滿了仇恨，似乎是對我的不滿，好像又是在怨恨我為什麼沒保護好她，明明說好以後我會好好保護她的，可是她卻意外死亡了。
這句話讓我瞬間陷入了沉思。
難道她是意外死亡，根本就不是因為自身的原因死的，法術很成功也說不定。
有了這種猜測之後我瞬間清醒，我的額頭全是冷汗，剛才夢裡的情節我永遠也忘不了，心裡很在意這件事情可是又無法說出來，現在我覺得背後發涼，我站了起來，馬鳴已經在沙發上面睡著了，我看著他的面容，難道害死馬雯的人就是他？
目前就只有著一個可能性，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唯一接觸的人就是馬鳴了，但我記得他對馬雯的態度一直都很好，而且他的身份跟馬雯相比簡直是天壤地別，就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殺死馬雯。
而且他這麼做並沒有任何的原因。
所以夢裡的都是假的？
我一直猜想著，就連馬鳴站起來我都不知道，直到他把床頭的那個夜燈給打開之後我才緩過神來，他睡眼惺忪的看著我：「你幹嘛啊，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就站在這裡，看你的樣子好像有心事啊，跟我說說？」
他的樣子很坦然，不像是做過這種事情的人，既然我心中有疑惑，那就得表達出來，我點了點頭坐在他沙發的對面，我倒了一杯開水喝著，喝了一口之後我看著他：「我昨天出去買粥的一個小時你在哪裡，在房間里嗎，我想知道在我走之後她有沒有什麼異樣，造成死亡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
其實我這些話說的已經很明顯了，他也知道我心中有些懷疑，畢竟他是無法擺脫嫌疑的，當時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他了，而且這一個小時我都不在場，他要是想逃避不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那嫌疑只會更大，所以他只能跟我說實話。
馬鳴喝了口水看著我：「我知道你心裡想著的是什麼，因為你一直在外面，你也不知道我是什麼狀況，就算是懷疑我，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畢竟這已經成為事實，但我想說的是，她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一個小時我一直都在外面，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找老闆問問情況，我也是在你回來之後我再回來的，我本以為她可以堅持的時間久一些，我也不想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所以我才出去的。」
這個解釋確實很合理，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結巴，就像是在敘述最普通的一件事情，我也沒有理由繼續對他產生懷疑了，到嘴邊的話最後還是沒說出來，現在我覺得她的死跟其他人沒有一點點關係，完全就是因為我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我非要讓她離開，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到最後我還是陷入了自責當中，我喃喃的說：「她為什麼要這樣啊，這樣只是會讓我更加的愧疚跟自責，我只是希望我能夠讓她過的比現在快樂，現在好了，她死了，兇手就是我。」
馬鳴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而是頓了頓才說：「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她甘願為你付出，可能在遇到某件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會為了你死，只是時間的前後順序不一樣而已，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振作起來，沒人會因為你的不安情緒就體諒你，你比忘了自己半妖的身份，要是真的想變成人類就得靠自己，你也不想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吧？」
我點了點頭，她死了我還是得振作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醒來之後馬雯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床上也沒有痕迹，就像是她從未出現過這裡一樣，我多希望自己看到的都是夢境，這一切的經歷都是夢，活著我從未遇見過她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為了我死了。
可這些都是如果，人生從來都沒有如果。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馬鳴退了房之後就回到了原先的地方，老人依然在原本的地方等著我，他好像知道我一定會成功拿到藥丸，我來之後並沒有問我這件事情，看著我的眼神他說：「看來你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你這眼神就跟我當初失去那個小妖怪的眼神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