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敬茶
大宋的風向變了,他曾是他們的領導者,結果現在卻為他們鞍前馬後,順應時事,是天下第一的生存之道。
望著沈世英氣極而走,岳祺澤與眾人繼續敬酒,路上絆倒一個人,一看竟是袁文書抱著一個酒壺攤在甬道一旁,借著亮如白晝的燈光,袁文書鬍子邋遢,一身嶄新的寶藍色錦緞長袍上滿是酒漬土穢,看著極為礙眼。
睜開惺忪的醉眼,袁文書將空酒瓶拋擲一邊的菊花叢中,指著沈世英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來坐下陪我喝一壺,這日子沒法過了!」
沈世英又是嫌棄又是難過:「誰跟你是天涯淪落人?老子忙得很,要找皇上討個公道,你這樣她看著會難受的。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子糟蹋自己值得嗎?」
袁文書:「這話同樣送給你,南進她不愛你,早點死心吧!」
沈世英:「最起碼我是她表哥,你的藍月呢?敵國細作,為求目的才委身與你,我比你可強多了!」
袁文書的腳一伸,將附近的一個酒壺踢向沈世英:「滾犢子,以後少往我面前湊。」
說罷,呼呼大睡,立時有兩名親兵將人給抬走,速度之快,動作之穩,顯然平時這事沒少做,熟能生巧。
午夜十分,岳祺澤一身酒氣進來,南進早已梳洗完畢,卸去新娘的裝束,安安穩穩躺在正紅錦緞綉鴛鴦雙棲紋背子下,一張白凈的小臉,如出水芙蓉,嫩得能捏出花汁來。
岳祺澤迅速洗漱一番,一身大紅錦緞裡衣里褲,髮絲微濕,掀開錦被輕手輕腳的進去,一手撐著頭,一手攬在南進的腰上,肆無忌憚的看著新婚妻子,多年夢想成真,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手下冰肌玉骨,動了那一剎那便一發不可收拾,岳祺澤傾身上前,附耳道:「今日是我們的好日子,睡覺豈不大煞風景!南進,我想你,想你想到發瘋。」
南進睜開水萌萌的大眼,攬住岳祺澤的脖子於額頭處獻上一問,無聲的邀請,岳祺澤如火山爆發,灼熱的岩漿順流而下,漫延四散。
「南進,你騙我騙得好苦啊!若非我控制力好,早已叫你逼瘋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太笨,同創數日,竟沒發現你是女兒身。」
「南進,你補償我,否則以後想起那段時光,便會懊悔難堪,時刻提醒自己的蠢笨。」
南進睜開眉眼,面色緋紅,氣息凌亂,吐氣如蘭:「你想怎麼補償啊?」
岳祺澤趴在南進耳旁:「多愛我一些,不準想其他人,那起子對你一肚子花花腸子的人,你一個都不要理,眼中心裡只准看我一個。」
南進好笑:「我已經嫁給你了,一顆心自然也沒有別人,以前、現在、以後都沒有,除非你中途背棄。」
岳祺澤立即表忠心:「我岳祺澤一生,不,是永生永世,只喜歡南進一人。」南進身邊圍著一群大蒼蠅,太過煩人。
南進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這兩天忙裡忙外,好累啊!」
岳祺澤一個激靈,慌亂道:「周公之禮未成,等會兒再困!」說罷,埋頭苦幹。
紅紗賬中,傳來一聲懊惱:「南進,你忍忍,有、、、有點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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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南進便在岳祺澤的攙扶下起身,小南於旁邊乾瞪眼,王爺的體質算是女子中最好的,此時發軟,可見昨夜的戰況了。
初出,侯爺怎麼也該有點分寸才是?王爺怎麼也不知保護好自己的呢?
岳祺澤面色微紅,他確實放肆了,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此事食之入髓,欲罷不能。
洗漱一番,南進感覺好了很多,看向岳祺澤的眼中,滿是幽怨,岳祺澤厚著臉皮,道:「開始總是沒有經驗,往後多了,自然也懂得了!」
南進眯著雙眼,別過臉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趕緊去母親那兒,省得去晚了!」后看向小南:「過來扶我一把!」
小南攙著南進出去,岳祺澤悻悻,一向自控力極好的他,誰知遇到這事會上癮,不知疲倦,累著南進了。
兆氏穩坐首位,身著棗紅色綉寶瓶紋緣黑邊襖裙,發成圓髻,戴壽紋赤金嵌寶鈿,兩隻福紋金釵,喜慶大方,眉眼笑意甚濃。
陸媛一身玫紅織菊花紋襖裙,發成墮馬髻,帶著粉色鑲寶絹花,兩支赤金菊花紋步搖,臉上塗著厚厚的胭脂,掩蓋昨夜心酸留下的痕迹。
「卯時已到,岳大哥與嫂嫂怎麼還未來給娘敬茶呢?」
兆氏一臉笑意:「他們歷經曲折,千辛萬苦才在一起,新婚燕爾,晚了些也正常,不用著急!」
陸媛臉上火辣辣的疼,低著頭道:「女兒並非著急,只是依照規矩而已,娘別誤會了!」
兆氏:「我知曉你是個好孩子,為我著想,只是這媳婦與眾不同,上過戰場,殺敵萬萬,身為公主,卻被皇上封為忠勇王,統帥三軍,大權在握。」
「嫁給我兒,已是委屈。以她如今的地位,招駙入贅都不為過,我豈能再拿普通規矩纏繞,那樣也太貪心了!」
陸媛囁嚅道:「娘說的在理,是阿媛狹隘了!」
兆氏語重心長:「阿媛,娘知曉你心裡的苦楚,強扭的瓜不甜,祺兒更是一頭倔驢,強迫他低頭比登天還難,忘掉他容易些。」
陸媛強作笑臉:「娘放心,該放下的阿媛都放下了,不能放下的阿媛也在強迫放下,岳大哥永遠都是阿媛的兄長。」
一旦讓人發下她對岳祺澤舊情未了,臨清候府便再無她的容身之處,娘的態度較之以前堅定不移,自己在她面前暴出情絲,怕是會徹底失去她的庇佑。
她說的對,趙金姑的身份之強悍,無可匹敵,自己如同一隻螻蟻,連直起腰背都難。
天色漸明,從門外走進來一對璧人,皆著紅色新裝,面上自帶喜意,神采奕奕,行禮道:「兒子(媳婦)見過母親!」
兆氏起身扶起南進:「不必多禮,老身還要給王爺請安呢!」
南進反握住兆氏的手:「我自嫁到臨安府,於母親面前便是岳家的兒媳婦,並無什麼忠勇王。母親是晚輩,豈能給晚輩行禮?天下沒有這個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