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凡殊途
「你是？」
李仙凡並不認識來人。
這是個相當英俊的男子，身材勻稱，眉宇間洋溢著一股強大自信，這是一種經過千錘百鍊后培養出來的氣質。
「你應該聽過我，我叫謝玄。」謝玄上上下下打量著李仙凡，目光銳利，有種強者審視弱者的倨傲。
「謝玄，內院弟子？」
李仙凡目中閃過驚訝。
內院和外院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層次，外院弟子有上萬，可內院弟子，不到百人。
每一位外院弟子，都以內院為目標，包括江清荷，就是想在一個月後的院試上，進入內院。
內院弟子，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精英，而謝玄更是其中名列前茅的人物，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凡境的第四境，洗髓境巔峰，距離五境金身境，都只有一步之遙。
即便是內院弟子，能達到這個境界的，目前也是少之又少。
而除了謝玄自身的實力之外，他身後的背景，也相當強大，他的祖父，是內院的一尊長老。
內院長老，個個都超越凡境，踏入了道境的強者，相比而言，陳川這樣的外院長老，地位就遠遠不如。
「我來找你，是為了清荷。」謝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我希望你離清荷遠一點，不要再和清荷有任何接觸！」
一上來，他就挑明了來意。
即是爽快，也是霸道。
看似平靜的語氣，實際上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李仙凡眉頭一皺：「我和清荷的事情，與謝師兄無關。」
「我知道你心裡不服，不過我來說這些話，也是為了你好。江老爺子犯了糊塗，想把清荷嫁給你，可對你來說，就是好事嗎？」
謝玄目光犀利起來，「你三年不能開脈，資質之差，世所罕見，若我所料不差，恐怕你終生都只是一介凡人，又怎能配得上清荷？我送你四個字，仙凡殊途！」
仙凡殊途。
這四個字，其實李仙凡自己也清楚。
凡人窮其一生，也不過百年壽命，受生老病死之苦，但是一旦成為修士，追求仙道，就再也不同。
仙道中人，求得是長生，求得是逍遙，求得是超脫，求得是上天入地、縱橫世間……
他們早已蛻繭成蝶。
當蝴蝶離開蟬蛹，展翅高飛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再也不會回到那黑暗狹小的蟬蛹之中。
「仙凡殊途，我贊同你的觀點。」李仙凡看著謝玄，笑了起來，「但你也只是凡境而已，是凡境，那麼終究是凡夫俗子，百年之後，也要化成灰，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李仙凡所說的話，陳川也說過。
簡單來說就是七個字，不成道境終成灰。
這其實是修仙界的共識。
凡境二字，指的就是凡人，哪怕你達到了金身境，依然還是凡人，很簡單的道理，螻蟻大一點，就不是螻蟻了嗎？
謝玄只要不成道境，那麼就算不上神仙中人，自然沒資格說什麼仙凡殊途。
「想不到以你的見識，居然還知道道境。不過牙尖嘴利沒用，我和你的區別，就在與此時此刻，我要殺你，如殺雞一般簡單。」
轟！
謝玄的氣勢一下變了，雙目爆發精芒，身上更是湧現出一股龐大氣勢與殺意，向著李仙凡壓了過去。
李仙凡悶哼一聲，嘴角當場溢出血來。
這一刻，他只覺得謝玄宛如一座山嶽，渾厚無比的氣勢擠壓在他的身上，令他全身骨骼都在咔咔作響。
哦？
謝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他是四境洗髓境的強者，全力爆發氣勢，哪怕是奇經八脈全部打通的強者，都要被他壓倒在地。
可李仙凡卻強撐著，身子挺拔，一動不動。
他擦去嘴角的血液，蒼白的臉色，也掩蓋不住他臉上的勇氣與堅毅：「你想殺我，的確很簡單，可我現在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動手。」
在道院，有一條鐵律，就是絕對不能殺害同門。誰敢違反這條鐵律，即便是內院弟子，也一樣殺無赦。
「呵呵。」
謝玄的氣勢突然一收，「你敢頂撞我，倒是很有膽魄，可惜，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我都不屑親手殺你。院試要到了，你先好好想想，怎麼開脈，通過院試吧。」
謝玄似乎懶得多說，轉身就要離開。
「開脈，就不勞謝師兄費心了。」
李仙凡忽然催動了一下丹田的真元。
謝玄腳步一下頓住，臉色有些難看。
開脈了？
他難看的不是李仙凡開脈，就算開脈，在他眼中也毫無用處，而是那麼近的距離下，他居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看來，謝師兄看走了眼。」李仙凡一笑。
一語雙關。
不是指沒有看出他開脈，而是指謝玄看不起他，是看走了眼！
謝玄回過身來，目光依然是那麼倨傲，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我有沒有看走眼，僅憑口舌之利，不過是無用之爭。李仙凡，既然你剛才說，我和你沒什麼區別，那麼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一月後的院試上，向我挑戰，你敢嗎？」
李仙凡毫不猶豫道：「院試見。」
斬釘截鐵的聲音！
……
從雲海道院離開后，李仙凡走在回江家的路上。
他很平靜，哪怕這次得罪了一位大敵，也沒有感到絲毫緊張。
一旦做出決定，他就不會後悔。
「以開脈境，挑戰一位洗髓境，時限一月，無論誰聽到，都會覺得我是瘋了吧？」
李仙凡喃喃。
是少年衝動？
是爭風吃醋？
不，都不是！
他從來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三年來，多少人嘲笑他不能開脈，挖苦也好，諷刺也罷，他都聽了太多，但他從來沒有為此動怒過。
因為那些都是閑言碎語，於他而言，只是過眼雲煙。
至於爭風吃醋，就更沒有這回事。
他對江清荷，沒有男女之情，只是把江清荷當成朋友罷了，江老爺子想把江清荷嫁給他，他其實也一直在推諉。
他是為了自己！
因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謝玄找上門來，當面欺他、辱他、踐他，他若是心生膽怯，不敢一爭，那麼以後就會處處退避。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更重要的，他的修行，也會受到影響。
因為修行，是逆天而行，是與天爭鋒。
連天都要敢爭，有這樣的大勇氣，才能走的更遠。可他若是連謝玄都不敢爭，又談何與天爭鋒？
「修道中人，與人爭，與妖爭，與魔爭，與天爭，處處都要爭！」李仙凡目光堅定，「我輩修士，凡事必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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