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要對我負責
封北凌看方伊水痛得走不了路,徑直就把她送進了醫院,還好心抱著她做了一系列檢查。做完檢查后,又把她抱進病房。
方伊水全程都沒心力不好意思。
躺在病床上時,她依稀聽到醫生在門外和封北凌說她的情況:「第一次看你陪女人來醫院,女朋友嗎……斷了根肋骨,還好沒有錯位傷到內臟……不算嚴重……休養一個月……」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發現疼痛已經輻射到整個左腹部位。
封北凌進來時,看到她額頭上全是冷汗,一隻手撐著床,另一隻手想去摸左腹又不敢的樣子。
他皺皺臉,忙走過去關切地問了句:「很痛?要不要喝水?」
方伊水痛得一時間說不出話,眼裡泛起淚光,半張著嘴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封北凌擰著眉笑,給她倒了杯水,插上吸管后直接遞到她嘴邊:「喝吧。」
方伊水愣怔半秒,微微撇開頭,接過水杯吸了兩口。
真疼,喝水下咽的動作都會牽扯著疼。
封北凌看她不想再喝,貼心地拿走水杯,這才往旁邊單人沙發上一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翹起二郎腿:「你叫方伊水?」
方伊水輕微頷首,眼裡滿是感激。
這會已經適應了疼痛,她試著開口說話:「謝謝你救了我。請問怎麼稱呼?」
要不是他,今天的後果難以想象。
這兩天香悅婚慶的緊張氣氛促使她被迫了解了新郎封子揚的背景,豈止是有錢那麼簡單。這人有仇必報,還報得很慘烈,奈何他家底厚,至今相安無事。
她想想都后怕。
封北凌勾起淺笑,意味深長地看過去:「封北凌。」見她疑惑,他又補充道,「封子揚的小叔。」
方伊水的眼睛擴了擴,隨即低下頭掩飾心底的震駭。
「我只問一句,是誰指使你在婚禮上做的手腳?」
方伊水抬起頭,眼神如受驚的小鹿,帶著怯意和茫然:「封先生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封北凌抿著唇,繼續微笑。他笑起來兩眼狹長,眼神里的內容很多,像極了一種動物狐狸。
方伊水咬咬下唇,眼裡蓄上水汪汪的淚意,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
偽裝楚楚可憐的同時,她暗自思忖了片刻。這人像笑面狐狸,不太好糊弄。
封北凌的手指敲在茶几上,發出「噠噠」的聲音,聽得人心浮氣躁。
方伊水不再堅持,小小聲地主動坦白道:「沒人指使,我只是想報復鄭可欣……她勾引我爸,害死了我媽。」
斷斷續續的,悲傷欲絕的,情緒營造很到位。
她說得言簡意賅,但悲慟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發散思維,比如猖狂小三逼迫正室,正室被拋棄,已成黃臉婆的正室性子軟弱下場悲慘……
方伊水說完盯著白床單發了會兒愣,等了半天沒聽到封北凌吭聲,便小心翼翼地看過去:「你要送我去警察局嗎?」
眼神瑟縮,語氣倒是不卑不亢。
封北凌笑望著她,挑眉站起身:「那種女人確實沒資格進封家大門,我代表我爸媽和大哥大嫂謝謝你。」
方伊水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心裡直打鼓。
封北凌上前兩步,彎腰湊到她面前,距離近到讓她不安,嚇得她下意識往後仰。結果後腦勺「嘭」地撞上了牆頭,再牽扯上肋骨,痛得她齜牙咧嘴。
「子揚那小子愛記仇,這次沒把你抓走,還有下次,下下次……我不能保證每次都恰好碰到。」
那怎麼辦?方伊水眼裡閃過憂慮。
封北凌探入她的眼,澄明透亮,清澈無底:「我今年三十,父母逼婚頻繁,我不想將就。你之前非禮了我,你要對我負責。」
方伊水眨巴幾下眼,呆住了,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歉疚地扯了個笑,示意自己要接電話。
封北凌不緊不慢地直起身子,沉默著往後踱開幾步。
「喂,舅舅?」方伊水看他不走,便壓低了聲音。
電話那頭明顯很焦急:「伊水啊,我到處找都沒找到媽,有人說你一個姓封的朋友把她接走了?怎麼也沒事先說一聲……」
方伊水呼吸一滯,按下靜音,腦子裡嗡嗡地響。
她看向封北凌,聲音打著抖:「是不是封子揚讓人把我外婆接走了?」
封北凌詫異地轉過身,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確認。掛斷後,他點點頭:「我這侄子從來不讓人省心。放心,一個老人家,我不會讓子揚傷她半分。」
方伊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到的是真誠坦蕩,讓她莫名感到心安。
她復又打開手機,安撫好舅舅后才掛斷電話。
「那天我是無意的,對不起。」她接上之前的話題。一個大男人要她負責,搞什麼笑。
「無意也不能甩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