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噁心噁心他
見他這話不似作假,又滿臉的狠色,李輔臣眼珠溜溜一轉:「你別忘了,這可是在闖營,殺了我,你也出不去!」
「我能獨身來到這裡,你覺得我會怕死?」劉玉尺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冷靜得可怕。
「說,降還是死!」
「降,我願降!!」劉玉尺愈來愈近,神色也變得陰狠,李輔臣驚慌失色,趴在地上連聲求饒。
劉玉尺惡狠狠道:「小點兒聲,驚動了外面的賊人,老子拉你陪葬!」
這還真是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李自成視你為釘子,劉宗敏把你當禍害,你先天與闖軍八字不合,待在這裡只能等死,倒不如跟我到官軍之中,成全美名!」
劉玉尺轉頭走到營帳邊上,悶聲道:「日後有需要你的地方,我會託人告訴你,若是敢反悔,追到天邊也要殺了你!」
看著劉玉尺掀起捲簾離開,李輔臣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他心裡也很奇怪,這劉玉尺是袁時中堂弟不假,他怎麼會幫著官軍做事,難道是闖王派來試探自己的?
「來人,給老子拿飯,餓死我了!」
......
本來吧,李自成是根本不會信這個報告,朱由樺正被圍在城裡,只有自保之力,還敢派人出來到上游攔水?
除非這小夥子嫌自己活的太長。
再說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上戰場的小萌新了,要是真有人堵上游,水流減少沒減少還會看不出來?
這劉玉尺明擺著是想用一些莫須有的假情報,騙自己送他去和小袁營會合,想讓自己上當,門都沒有!
咱闖王是誰,什麼狗娘養的爛計策看不出來,可越是這樣,自己越不能放他走。
萬一日後招攬小袁營用得著這貨呢?
李自成想的挺好,打算把劉玉尺放著晾一陣,然後來一招禮賢下士招攬之,順帶著輕輕鬆鬆不就把小袁營拐帶到手下了。
但李岩這廝不知道咋回事兒,好像故意和自己過不去,一宿來勸好幾次,不知道老子正和桂英忙著造人呢?
你個當軍師的有沒有點職業素養,這種時候三番五次的來打擾真的好么。
「闖王,三思啊,萬一官兵......」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特么還有完沒完?去找劉宗敏吧,就說是我讓你去的,今晚再回來砍了你丫的!」
李自成不厭其煩,只好答應。
李岩這次倒是乾脆,二話不說,點頭便走,這不是說他被李自成開玩笑般的話給嚇住,而是李自成這話實在大有可操作的空間。
一句話下來,這不就是自己照量辦的意思?
李岩來到劉宗敏帳外,發現這廝也在尋花問柳,只是不知道又是哪家小娘子遭了秧。
李岩搖搖頭,還是掀起捲簾直接走了進去。
劉宗敏倒不害臊,一聽是李自成的意思,也沒多考慮,光著屁股就跳了下來,說要去點兵。
李岩估算了一下朱由樺去攔河需要的兵力,說道:「總哨先帶五萬人馬前往,就在洛水上游立營,見到任何人,格殺勿論!」
「任何人?」劉宗敏笑吟吟的問。
李岩看他這欠揍的樣兒,就知道話裡有話。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策,就算來的是個漁夫,也要抓來關到破城后再放!」
明知道劉宗敏暴虐成性,李岩還是非常肯定的點頭。
「這好辦!」
劉宗敏正犯愁部下的餉銀和糧食問題,有了這個命令,剛好能堂而皇之的帶人搶劫。
至於是不是李自成的意思,這干他什麼事?
只管讓部下吃飽喝足痛快了就行,就算出了事也不是老子背鍋,他李自成也不敢怎麼樣,最多拿李岩當槍使。
劉宗敏答應的是痛快無比,李岩自然知道自己這一手是在冒險,但這個險非冒不可。
自從知道洛水離這不遠以後,李岩就連睡覺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萬一朱由樺真來了一招水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
還別說,朱由樺就是故意把自己要水淹的這個消息放出去的。
闖軍看著聲勢浩大,但其實和洛陽官軍一樣,並非是鐵板一塊。
水淹這個消息一出,必定人心惶惶,到時候到底假戲真做還是真戲假做,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反正先噁心噁心流匪們再說!
「南陽王,闖營似有異動!」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王紹禹就走來向朱由樺彙報。
瓮城一戰,朱由樺算是證明了自己和那幫豬家王爺們的不同之處,也是打那時候起,王紹禹才算是服了。
這種膽識和韜略的王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跟緊了,准沒錯!
李自成居然信了!
朱由樺覺得有點意思,本來覺得按歷史上李自成的自大程度,目空一切,根本不會信這麼離譜的情報。
現在他信了,據報,闖營的人馬現在還在調動,怕是走了至少幾萬之數,那現在該幹什麼才能繼續噁心他。
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夜襲難道不香?
說干就干,朱由樺打算親自帶人去襲營,這種刷威望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
深夜裡的闖營,果然沒讓朱由樺失望。
這幫貨壓根沒設什麼探馬,偌大個營盤,除了幾隊巡邏兵士以外,就只見到光禿禿的寨牆上站著幾個哨兵。
甚至有兩個還睡著了。
「哎,總哨帶大隊人馬出去了,這個你聽說沒?」一名哨兵湊到另一人身邊。
「你小子才知道?」那哨兵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事兒早在全營傳開了,據說是官兵要堵住洛水的上游,水淹大營!」
「洛水怎麼淹得過來,再說了,官兵不是都在城內困著呢么!」
「我怎麼知道,我也就是個放哨看門的,知道這些,我就不在這兒了!」
「那你還能在那兒?」起初問話的哨兵笑了起來。
「看看那些大營,個個裡頭都睡著女人,混到那個地步,吃穿不用愁,就是人上人了!」
聽見這話,起初的哨兵打了個哈欠,「這種好事兒都是那些敢打敢拼的得了去,怎麼可能到咱們頭上?」
話說完,一根急速旋轉的箭簇猛然射穿了他的咽喉。
「敵襲!」另外那哨兵被噴了滿臉血,呆住半晌,便聽見周圍回蕩出臉面的銅鑼聲。
「殺!!」
無數的官軍騎兵忽然從四處衝出,直接衝破了防備甚虛的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