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紅贄祭(二十九)
什麼顧慮！什麼計劃！什麼自信！明明什麼情況都沒有了解、明明什麼形勢都沒有掌握，卻還在這裡想東想西的……簡直…就是在自找死路！
以往，對於自己的無謀，鄒琪還是有一定認識的，可從沒有達到現在這種『無可救藥』的程度……但是，就算鄒琪用再多的諸如『蠢貨』、『白痴』之類的形容詞在心底責罵自己，也不能改變她品嘗自己又一次莽撞之後『苦果』的現狀。
「嗖！嗖！嗖！……」
空曠的山洞裡，時不時的破空聲下，一道道紅光從上方的混暗中激射而出……而鄒琪，雖然手中還提著那把大劍，但也只能用一連串的閃避動作來回應這些致命的危險。
帶著一種可以被稱之為『麻木』的神情，鄒琪的心底除了責罵，還不停地浮出一串問話。
我，會死嗎？會死在這裡嗎？……
但很快，鄒琪的心語就消除了這些雜念，歸於一種專一的沉靜……這其中，除了周圍那些不斷出現的危險紅光的壓迫外，更主要的，是她找到了答案，一個求生的答案……
我不能死！不到最後關頭…不！就算到了最後關頭，我也不能放棄！因為，我現在背負地，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生命……為了楓葉！為了雪蓮！為了羽入！為了狼牙！我絕對不能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現在應該做的是……
於是，在那種似乎已經成為本能的、使時間流動變緩的感官下，鄒琪用狼狽的閃避動作和不停的思緒來應對著敵人的攻擊，用等待與尋找去把握那縷生存的曙光。
如果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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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遊戲就開始了。」
留下一句平淡的結束語，黑澤紗重就隱去了身形。
對！就是隱身，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從鄒琪和羽入的視覺感官中消失了！但羽入知道，對方並沒有離開，因為，那種從一開始就出現的壓抑感覺現在是越來越沉重了。
果然，僅僅過了三秒，黑澤紗重語中的『遊戲』就開始了。
「嗖！嗖！嗖！……」
無法判斷起始點的紅光落下，鄒琪緊接著地狼狽閃躲……經歷了最開始的心驚，作為旁觀者的羽入就已經看出黑澤紗重是帶著何種心態在進行她口中的『遊戲』了。雖然，立馬用精神力去捕獲紅光的失敗事實讓羽入肯定了雙方的力量差距，但她也不會輕易放棄，於是，羽入開始了對不遠處已經心神慌亂的天使的援助，以她特有的、卻又是現在能唯一施行的方式。
但……
「轟！」
近在身前的爆炸聲突然而至，終止了羽入剛剛移動光元素球的行為。羽入顯然不會滿意這樣的結果，緊接著，她又操縱起三顆光元素球向著不同方向移動……可是，她才剛剛移動了不到半分，對方就開始了又一次的襲擊。
「嗖！嗖！嗖！……」
紅色的光雨再一次閃現，在緊接著的不絕耳的爆炸聲下，羽入只來得及讓自己脫離光雨的覆蓋……光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是，最後留給羽入的，就只有在一開始就放在角落裡充當照明的五個光元素球了。
這樣的情景，讓羽入再一次肯定了對方在力量上的優勢，同時，一些心語也不得不冒了出來。
難道，這次又是一個死局嗎？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新的開始，難道又要去等待嗎？已經不能再回到過去的自己，還能等到下一次機會嗎？還能有下一次機會嗎？
氣餒、放棄……雖然，羽入並沒有忘記自己已經失去了『輪迴』的能力，但一百年的慣性思維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就在這時，一股信念傳遞進羽入的心底。
堅韌、不容放棄。
側頭望去，雖然只看見一副『麻木』的表情，但羽入清楚，此時的自己已經輸給了這位正四處亂竄的金色天使。
也許，正如那個卑劣的人說的那樣，這才是我唯一正確的選擇。
苦笑著搖了搖頭，羽入收起心語，立起身來，同眼前的天使一道，去尋找和等待那縷生存的曙光。
如果有的話……
－－－－再－－－－－－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鄒琪和羽入依舊在尋找著、在等待著。但是，某『人』可沒有她們一樣的耐心。
「好無趣啊。」
紅光突然停止了，但接著的一句充斥著懊惱的嘆息卻再一次繃緊了鄒琪的心弦。短暫的停息了片刻，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
「對了，只要你有時間和我好好交流，我們一定能夠成為很要好的夥伴，而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你變成和我一樣的存在，我剛才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她要做什麼？變成和你一樣的存在？難道……對方的自問自答讓鄒琪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她的心境又有了慌亂的跡象……不過，鄒琪立刻用意識強行將心境保持平靜，同時，又再一次細細解讀了一遍對方剛才的話語，她立馬急聲大喊道：「等等！黑澤紗重，你不是要和我交流嗎？不用那麼麻煩，現在就可以！」
喊完以後，雖然表面上鄒琪很快就平息了剛剛有些急亂的呼吸，但鄒琪清楚，自己狂躁的心臟正好說明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話能不能起到作用。不過，在短暫的寂靜之後，那個白色的身影再一次顯現在鄒琪的面前，這著實讓鄒琪鬆了一口氣。
可是，事實接下來的發展卻說明，這只是鄒琪一相情願的妄想罷了。
「小姑娘，你不覺得，現在才說這些話有點狡猾嗎？不過你放心，只要儀式完成，我們有的是機會和時間。」
平靜的語氣，微笑的表情……再一次體會到黑澤紗重『瘋癲』的同時，鄒琪也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要點，在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后，她又聽到黑澤紗重說道：「雖然身削儀式很痛苦，但卻是成為『楔』的必須條件。可不要讓我失望哦，好好地去感受吧！哈哈哈哈……」
說話的同時，黑澤紗重緩緩舉起了右手，而洞穴的四周，密密麻麻的紅光也急速地閃現出來。在話語后的狂笑聲中，黑澤紗重將手輕輕一揮，就把紅光給揮向了鄒琪。
「快跑！」
面對周圍如海嘯般鋪天蓋地而來的紅光，已無任何躲避可能的鄒琪急促地大喊了一句，接著也只是用手護住頭部，然後就等著承受這突來的絕境。
而就在這一刻，被鄒琪的喊聲所驅使，剛剛退到唯一出入口前的羽入看見了一個身影，而這個身影在出現的同時也用急切的聲音喊道。
「姐姐！住手！不要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