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楓色守護(中)

珊尼是誰，雖然只是耳聞，但楓葉卻能肯定她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可畢竟，這只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回憶……所以，楓葉除了想辦法去撫平主人時不時顯露出的傷感外，也就沒有怎麼在意了。

可當第二次進入寒蟬的小木屋后，主人那呆然的眼神卻將一種莫名的不安傳遞給了楓葉。

「是不是很象一個人？」

顯然，狼牙的詢問和主人接著的苦笑都是帶著肯定意味的，同時，這也將楓葉的不安給肯定了下來。

這個女孩…象珊尼？

失明、行動不便、再加上柔弱的外表……與狼牙口中對珊尼評價的『很強』根本無法聯繫起來。可主人的反應卻讓楓葉知道：自己的不安正是出自於由這個女孩所引出的一個疑問，一個對前途未知的疑問。

這個女孩…會象珊尼一樣，在主人心中佔據那樣的地位嗎？

楓葉也知道，自己的疑問只有時間才能作答，但她更清楚，內心已經開始焦躁的自己是無法坐等這個答案自己出現的，至少…至少要在主人察覺之前，預見到這個答案！

可是，雪蓮接著近半天的沉默卻讓楓葉的決心並沒有什麼進展……但就算如此，楓葉的細心留意還是有了另一個發現。

為什麼，這個女孩會在狼牙可惜沒有一個精通日語的人時開口承認？她不是一直都沉默嗎？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等等，她也不是是一直都在沉默，她也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姓名，而在那之前，狼牙這麼說過：「……她的名字我還沒有問，相信等會她會很樂意告訴我們的……」

原來，從一開始，狼牙就控制了這個女孩，至於方法，在那樣短促的時間裡，多半是威脅吧……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威脅一個陌生人在我和主人面前沉默有什麼意義？……是不想讓我和主人從這個女孩口中得到什麼信息？那，會是什麼信息呢？……再回頭想想，一個陌生女孩會有什麼信息是值得隱瞞的？她甚至與我們根本沒有關聯性……等等！她有，她與我們有一個強制性的，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關聯！她，是這次恐怖空間的新人！在狼牙處置新人去向時，她在場！

「……所以，如果以後的新人沒有一個存活，那恐怖空間的難度就會一直很低……」

憑藉著良好的記憶和適當的推理，楓葉摸清了狼牙的意圖，但她卻沒有立即去揭發狼牙這種違背主人意願的行為，因為她更清楚：將事情做得這麼明顯，這對於善於算計的狼牙而言是不可能出現的錯誤，那他這麼做的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無非就是在欺騙主人的同時達到另一個目的。

狼牙！你這個混蛋！欺騙主人還不算！還想要得到我的默認！……這個混蛋……

狼牙這種在本質上錯誤，卻又在大局上正確的行為讓楓葉很矛盾，而楓葉想到的解決方法，就只有威脅這一種途徑了……

雖然利用第一次和狼牙單獨合作的時機發出了自己的威脅，可楓葉得到的，卻是看似戲言、而又無法否定的反駁。無法，只能用默認來回應的楓葉再一次感到自己在狼牙面前是何等的『弱』……但，當楓葉回到營地，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促使楓葉改變的原因，是一個笑容；一個鄒琪單方面地與雪蓮交談時所展現的笑容；一個近乎本能的、一點也不做作的笑容；一個等同於不久前那個使楓葉不安，卻又想預見的答案的笑容。

這笑容…我一定要守住！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要守住這份笑容！一定！

雖然，內心的波瀾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平息，但楓葉也沒有對自己在那一時的決定產生動搖，因為，靜下心來仔細分析了一下后，楓葉就發現，時刻保持著謹慎態度的雪蓮如果能夠成為同伴，那自己對付狼牙的計劃和主人的安全都能得到很大的幫助。

儘管，在做出這個決定時，一股入髓的隱痛就伴隨其中，但楓葉還是一步步地理清自己現在所得到的情報，看能不能將雪蓮從狼牙的死亡布局中拉出來，但她還沒有什麼明晰的思路時，狼牙就引來了『山狗部隊』。

當狼牙將他的布置說出來時，楓葉就察覺到其中的異樣，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應對這突來的緊張局面，於是，一切只得按照狼牙安排的『劇本』發展下去。

分組行動……壓制吸引……各個突襲……接著，狼牙的槍聲停止了……

「對不起，他們朝營地里的方向衝去了。」

儘管知道狼牙這麼做是為了殺死雪蓮，而殺死雪蓮是為了更好的保證主人在主神空間的安全，但這句話，聽在已經掌握一些情報的楓葉耳里，卻更象是一種挑釁。

本已燃燒的怒火迅速蔓延著，蒙蔽了對四周事物的知覺……同時，也將楓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男子身上，不自覺的，冰冷的質問脫口而出。

「恩。」

沒有一絲悔意的回答徹底消除了那唯一阻擋著楓葉怒火的清明，於是，裹脅著無盡怒火的大劍向著狼牙宣洩而去。但到了最後，楓葉卻沒有下殺手……不是楓葉不想，而是一段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心語使她不能這麼做……

住手！現在殺了狼牙主人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證！現在還不是時候！住手！

而接著，狼牙的提醒更是讓楓葉知道，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急忙去接應主人……當看到主人身上的傷口后，自感失職的楓葉只得在心底暗暗發誓道：絕對不能有下次！絕對！

楓葉的誓言很快得到了考驗，可就在她為了不讓主人因為雪蓮受到傷害后傷心而冒然獨自行動后，迎接她的，卻是自己主人的瘋狂攻擊……

一時間，突來的劇烈疼痛使得楓葉無法用清晰的語言做出解釋……看著正向自己落下的長劍，楓葉的心裡卻出奇的平靜，而就是在這種狀態下，楓葉利用這短短的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裡，想到了答案，造成這一切的答案。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這麼做…明明知道，主人是很在意雪蓮的，為什麼我還要這麼做…明明可以先把封絕展開，然後和主人說清楚再行動的，最少，也要向主人知會一聲啊…那為什麼我還要這麼做？或者說，是什麼使得我這麼急噪…對了，是為了彌補我剛才的失職…那我為什麼會失職呢…狼牙…原來，罪魁禍首又是你…果然，和你相比，我還差得很遠…很遠……

「砰！」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打斷了楓葉的感悟。雖然，槍聲的製造者解救了楓葉，但楓葉可不會對他心存哪怕一絲的感激。而原因，除了他又一次傷害了主人外，更重要的，是楓葉從中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狼牙…這一定又是你的另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