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懼交鋒
小四總是這樣,傻乎乎地衝上去……
藏在古墓一層的天魔指揮官暗懼,藉助手下士兵的視野,將戰局洞悉得一清二楚。
當知道入侵者從古墓第三層進入的時候,暗懼就策劃好這個作戰方案:勾引入侵者到達古墓中心區域,然後派狂四郎前去正面攻擊,再讓其他手下打爆古墓第二層的地板,令第二層塌向第三層。
重則直接活埋他們,輕則也能阻斷他們所有退路,留給小四一個報仇的機會。
暗懼卻沒想到,小四居然在活埋還沒完成的時候,直接發動了「王權」,聚集戰士之力,將本應毫無破綻的活埋之穴斬出一條開天大道!
實在是太衝動了……
不過只活了四百多年前的年輕人,也不能要求太多。
而且小四雖然衝動易怒,但並非傻子,戰鬥直覺也極其敏銳。他寧願破壞活埋之局,也要斬出那一刀,說明他認為那四個人有能力逃脫這個危局。
聯繫上他跟那個名為『天災信使』的人的恩怨,暗懼瞬間就洞悉真相:就是『天災信使』找到了小四的狗窩,並且大鬧一場后安全離去,現在他又拿了小四的坐標。新仇舊恨之下,小四當然會恨不得當場置他於死地。
但到目前為止,暗懼發現那四人雖然實力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別說狂小四,就算是他暗懼,也能將他們輕鬆拿下。
然而這幾個人卻能從小四的狗窩裡離開,甚至打哭了小四,給小四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暗懼提煉出兩個可能:他們很會罵人,或者很會逃跑。
會不會罵人不知道,但很會逃跑基本是可以確認的,因為到現在為止,暗懼都沒從他們四人臉上看到過任何一絲恐懼。
哪怕被活埋,被捅爆,被重傷,他們都沒有絲毫恐懼,甚至沒有痛苦。
簡直就跟我們聖域戰士一樣。
但他們被束縛於血肉泥軀的生命,顯然無法死而復生,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有面臨必死危機也能順利逃脫的底牌。
因此暗懼到現在都沒有出場,衝鋒陷陣的事交給小四就可以了,他現在要做的,是在暗處冷靜地觀察出這幾個人的底牌,並且破解!
當然,暗懼能這麼淡定,最主要還是因為丟坐標的不是他。
要是小四肯老老實實將他被打哭的細節說出來,暗懼說不定就能提前布置絕殺,哪裡會像這樣還得慢慢試探糾纏?
然而這時候,暗懼發現那四個人居然沿著斜坡一路往上跑,甚至還主動打爆天花板,看來是想沖向地面!
『逃跑方式是需要到地面上?觸發條件是月光?天空?風?……等等,他們似乎知道坐標的事,說不定會有感知坐標的手段。』
暗懼沉思片刻,下命令道:「三,六,十一,阻止他們。」
與此同時,茶修等人前方的斜坡忽然被刺穿十幾個大洞,重甲槍兵們如同槍林般橫亘在路上,冰冷的槍尖述說著無情的事實——
此路不通!
「把我扔過去!」
隨著茶修一聲怒吼,蔡君妍瞬間就將他舉起來,用力扔向槍林。茶修現在治療得差不多,雖然身體內部接近崩潰隨時都會猝死,但已經恢復基本作戰能力,可以發揮餘熱了!
面對這麼一個拋過來的肉沙包,重甲槍兵沒有客氣,瞬間有數道黑芒槍尖刺向茶修!
然而就在此時,希路達右手在游竹笑屁股一抹,往前一抓,五道血痕如劍芒飛過,將長矛切得七零八落!
茶修順勢撞入槍兵陣中,隨手拿起一根長矛往下方一掃,擊中其他槍兵的腿彎關節之處,迫使他們跪下來!
哪怕你是不死人,也是一個不死的人形生物,也得遵循人體工程學!
重甲槍兵們反應很快,拉開距離試圖圍毆,然而被茶修的崩、撥、壓、蓋、挑、扎槍勢逐一化解,一時之間居然無法拿下茶修!
茶修在戰場上廝殺數千年,論救人他可能是新手,但論及戰鬥,特別是凡人級戰鬥,他可是能略勝希路達半籌,說一句最強凡人也並不為過!
像劍斷了武器損壞這種事,簡直是他日常里再平凡不過的日常。茶修只是『喜歡』雙流劍罷了,但他幾乎是冷兵器精通大師,大槍這種在數個版本里都是戰場之爹的主流兵器,更是被他鑽研得至臻化境。
別看狂四郎這麼囂張,茶修四百年前能殺他,現在徒手也能打爆他——如果大家約好不用超凡能力的話。
茶修這個奶媽都沖陣了,希路達和蔡君妍自然緊隨其後,直接在槍兵里殺出了一條血路,也不敢鞭屍,繼續打爆天花板!
希路達血痕如刀,游竹笑舉槍爆射,在恍如天雷地火的爆響和砂石的散落中,一道清冷的月光照進了墓室里。
終於爬上來了!
「天!災!信!使!」
狂四郎陰魂不散地追過來,抬手就是一道劍芒問候!
茶修沒有任何跟他硬拼的想法,躲在蔡君妍後面讓她來擋,「走!」
雖然離天花板有些距離,但希路達駕輕就熟地踩到茶修的肩膀上,抱著屁股彈藥庫竹仙小姐直接跳到地面上,然後伸手拉住茶修,茶修環住幽鬼的腰,希路達一拉就將他們全部扯上來了。
鋪面而來的涼風和清新空氣,以及頭上那一縷清澈的月光,讓他們真切地感受到地表世界才適合人類居住。哪怕是最能艱苦奮鬥的茶修,現在也不想再下去古墓了——簡直跟糞坑似的,還是一個很窄的糞坑。
但不等他們有喘息的時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寒風裡響起:
「天災信使,是這個名字吧?」
茶修抬起頭,環視一周,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
數十名重甲槍兵圍攏成一圈,沉默高大黑暗,如同一座座佇立的墓碑。他們的長槍平舉對準圈內,而茶修就在圈中心。
有種被矚目的感覺。
茶修他們似乎被人早就預料到會逃到地面,甚至被預料到會逃到這個位置,所以才會一出來就落入到包圍陷阱之中。
茶修看向說話者,幾乎瞬間就確認他就是另外一位指揮官——跟身穿朱紅武將的狂四郎不一樣,這位指揮官更加好辨認。
除了關節和要害部位外,他幾乎沒穿衣服,大半身軀都暴露在空氣里,毫不掩飾他體表密密麻麻如同螞蟻般的深藍符文。他戴著一個無縫隙頭盔,嘴巴以上的臉都在頭盔里,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包括眼睛和鼻子。
他手持權杖,站在槍兵之後。明明他沒露出眼睛,但茶修感覺自己被視線冒犯到了。
不過,既然他想聊天,茶修也不吝惜話語:「我是天災信使,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暗懼,我是聖人們凈化現世的先鋒指揮官之一,跟壬生狂四郎同一個職位。」
暗懼看向另外一邊,笑道:「我這位不成器的同僚,多得你們的照顧了。」
就在暗懼注視的方向,一道劍芒穿透而過,然後狂四郎的朱紅身影竄了上來。他轉頭看見茶修等人被暗懼包圍,臉上露出怒色:「暗懼,那是我的……獵物!」
「先等我說幾句話。」暗懼安撫狂四郎幾句,然後對著茶修說道:「交出坐標,投降,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死,並且你們能在未來的新世界佔據高位,如何?」
茶修臉色平靜:
「如果你認為這樣可以說服我,那我真的相信你跟壬生狂四郎是同一個層次。」
狂四郎怒了:「天!災!信!使!——」
暗懼撓了撓下巴,點了點頭:
「是我的問題,我一時間還沒調整過來,你們地魔並不了解我們的實力……怎麼讓你相信,也是一件難辦的事。」
「空口無憑,我要怎麼說,才能讓你明白,你現在所阻擋的敵人,是一個人口數百億,科技水平遠超你們,並且全體不死不滅的偉大國度呢?」
暗懼說著說著,忽然笑了:「算了,還是直接點。交出坐標,否則你們的時間就要在現在用光。」
茶修認真聆聽,說道:「你是個很謹慎的人,比狂四郎要強。」
暗懼聳聳肩:「謝謝,但我高興不起來。」
「天!災!信!使!——暗!懼!——」狂四郎握緊血焰燃燒的大太刀,看樣子是準備將他們兩個一起斬了。
此時狂四郎麾下的武士們也聚集到地面上,外三層里三層地將茶修等人團團圍住。
茶修繼續說道:
「像你這麼謹慎的人,就算派人在地面駐守,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也頂多只派一兩個人,以免引起注意。」
「而從我們向上突圍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過了一分鐘,然而你不僅自己來到地面,甚至還讓幾十位重甲戰士埋伏在這裡,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你的坐標,之前是放在地面吧?這些戰士,是負責守護坐標的吧?」
暗懼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錶情——就算有,茶修他們也看不見。
氣勢恍如凝重得劍拔弩張,圍觀的天魔們隨時都會用將他們狂轟濫炸成肉泥。
暗懼忽然問道:「坐標,你藏到哪裡去了?」
「我的選擇。」茶修走到希路達前面,平靜說道:「跟你一樣。」
就在此時,希路達狠狠一爪——
再次捅穿了茶修的腰!
茶修體內的血液迅速崩裂聚合,沿著『念劍』靈能而流動,隨著『劍痕』靈能而化形,借著『斷水』靈能而鋒銳,化為血爪狂刀,劃過十幾米距離,刺穿數個重甲士兵,直指暗懼!
茶修咳出一口血,指著暗懼,十分篤定地說道:
「你的坐標,現在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