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似是無意卻有情
蘇鳳臨換上衣裳,看著手中那隻金釵,想著少年那日送她禮物時滿臉通紅的模樣,不由得抿嘴微笑。
「還真是傻子。」
說著,她將那隻金釵插入自己烏黑濃密的頭髮之中。
「姐姐奇怪,明明有許些好看的頭飾,卻選這支普通的金釵。」
「你管姐姐,人家姐姐喜歡。」
「好啦~帶上戰甲,我們去後花園看看。」
「嗯嗯。」
...
帝子府
「帝子殿下,您就這樣將當年第一戰神的戰甲送給醉月軒?」
「怎麼?還有用?」龍傲廣瞥了一眼跟自己多年的幕僚:「當年我找父皇討要這套戰甲,只覺著它主人身份尊貴,故此,也認為這其中另有玄機,但,我們研究多年,除了戰甲外鱗片尚佳,還有何用?」
「嗯——」幕僚猶豫一二,還是開口道:「雖說我們未曾研究,但這畢竟是戰神之甲,為一兵部侍郎的位置,臣認為實在是太過浪費。」
龍傲廣揉了揉眼,語氣頗為不耐:「我們研究多年,卻未曾研究出名堂,這套廢甲已經閑置多年,又是狐族叛賊之甲,父皇因此事說我多次,如今有機會用此來換一位置,有何浪費?」
「可...」那幕僚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龍傲廣揮手打斷。
「好了,有事再談,本殿要歇息了。」
「是,臣告退。」那幕僚也識趣,躬身退下。
待得那幕僚退下,龍傲廣才舒展筋骨,呵,不愧是龍傲博的人,三番五次勸我留下廢甲,如今終是被我找機會扔出去,還是以換取聖品人蔘的方式,他恐怕會氣得吐血吧。
「哈哈哈哈!」
突然間龍傲廣放聲大笑,眼中出現一抹紅,這工部侍郎一職,本殿是要定了!
...
龍子之中,眼線最多的的就是龍傲廣與龍傲博,故此,當龍傲廣拿著四顆聖品人蔘回府時,五子便得到消息,並且派出卧底在龍傲廣身邊的幕僚前去勸阻。
這眼看著龍帝準備任命帝子一派之人做工部侍郎,龍傲博怎可能不急?
「砰!」
珏親王府,龍傲博一拳狠狠的轟在桌面,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昨日也想前往醉月軒欲提前購入,但因為一些瑣事耽誤了。
今早剛準備出發,卻聽下人彙報,已被龍傲廣收入囊中。
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不行,父皇若是再看不見兵部侍郎,恐怕會讓帝子一派之人上任,絕不能讓他們得逞。」龍傲博雙手握拳,因憤怒而手指捏的發青。
「掘地三尺給我搜,一定要搜到!」
「是!」
...
龍傲廣、龍傲博爭的是你死我活,龍逆鱗卻還在書房內練字,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坐在書房內寫好字帖。
他每日就是聽下人彙報母妃的消息,練習字帖,時不時讀書。
時日倒也清閑自在。
曾幾何時,他是風極一時的九殿下—龍傲天,與青龍戰神稱兄弟,與帝國文庫談國學,卻因狐族倒下一事,后被龍帝厭惡,剝奪其名,改為逆鱗,龍之逆鱗,觸及必怒。
「若是再有人為這逆子說話,誅其九族!」
那日,龍帝在龍霄宮中,怒喝。
從此朝廷無人敢為當年的九殿下辯護,無人敢提起傲天這個名。
他從未想過爭奪帝位,只是覺著與他們稱兄道弟,能修身養性、能增加學識、能保家衛國罷了。
然,在他人眼裡,這些全然是拉幫結派,勾結叛黨。
就算他當時極力袒護狐族,也無濟於事,他的仇家太多太多,龍傲廣與龍傲博,這個當年視自己做親弟弟的人,也在關鍵時刻讓自己不得翻身。
他倒下,才有後面的帝子與五子爭鋒。
「呼~」
龍逆鱗穩穩的寫下最後一筆,放下筆桿,隨後長呼一口氣。
這是一個靜字,靜以修身!
他沒有遍布朝野的眼線,沒有與他站在一起的權臣,即使當年他為治理山河殫精竭慮,發掘出一名又一名國之棟樑,然而...因為那件事,被貶的被貶,被抄家的抄家,樹倒猢猻散。
「九殿下,請用茶。」
龍逆鱗結果茶,淡淡對著下人道「五日之後,備上馬車,禮物,前往醉月軒。」
「是。」
他還不知道,人蔘已經被他所謂的哥哥買走。
...
「哥哥的戰甲。」
蘇鳳臨摸著那一套戰甲,上面殘破不堪,多處有著漏洞般的破碎。
見姐姐悲傷,婉兒與秀兒不敢多言,只得小心翼翼的陪在身邊。
她記得,當年的大哥——蘇縱橫,是何其的意氣風發,每每去往戰場回來,必定先來看自己!每見自己必定會狠狠的親自己,然後小心翼翼的那出從戰場帶回的禮物,那是蘇鳳臨最快樂的時光。
她還記得,那年的蘇縱橫,以一己之力扭轉戰局,打得朱雀、玄武帝國連連退兵,不敢來犯!青龍第一戰神成名,而在成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炫耀,然後看著自己羨慕的目光,才抱著自己說—想妹妹了。
她也記得,十幾年前,自己還在『孩提』之年,她大哥渾身是血,將自己送至二哥手上,那也是她第一次見飲血劍,然而,那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她很想他,想讓他再抱抱自己,再親親自己,再叫自己一聲妹妹。
可...這些終究只是想象,當年帝國第一戰神,已經在十幾年前那場爭奪中,化為煙火塵埃,消散於天地之間。
「嗚...嗚嗚~」
蘇鳳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著戰甲,慢慢的哭了起來。
「哥哥~我好想你。」
當年他為了讓自己能夠活命,一騎當十千,在最後關頭以耗盡自己生命為代價,讓狐族血脈暫得延續。
「姐...」婉兒想安慰蘇鳳臨,卻被秀兒用手拉住,秀兒對她搖了搖頭,在感情最脆弱時,是需要用哭來發泄一下的。
當年帝國第一戰神,蘇縱橫,讓敵國聽起名字皆聞風喪膽,不敢與之相敵。
不管面對任何人,他都是一臉冷酷,就算是他爹他也不會太過理睬。
能使他柔情的人只有眼前抱著戰甲哭泣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