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水芙蓉
陳巧瑩獨自坐在鐵板上，周身潮濕，冰冷，黑暗。
這樣的環境下，陳巧瑩面對的只有自己。
腦海里一直想著秦楓跳出水箱蓋子的身影，心裡鼓點泛濫。
抱著膝蓋看著因為縫隙里流露出的光而粼粼發光的水面，發獃著。
她真的，是他的累贅嗎？
他這是真的會回來，還是騙自己？
咚咚咚，突然水箱之上傳來了什麼人動作的聲音，緊接著傳來嘈雜的談話聲。
「他們很可能躲在這兒了，打開看看。」
「等等，這水箱蓋子真特么重。」
......
陳巧瑩嚇了一跳，臉色猛地煞白煞白。
連忙躡手躡腳跑下階梯，深呼吸入水，躲在了階梯之下。
沉重的蓋子這才被緩緩打開，明亮的探照燈在水裡晃了晃。
緊張，迷惘，恐懼，不安......
陳巧瑩滿腦子都是這兩個月以來看到的人類的死狀，被爆發的喪屍感染的親朋好友。
被那些畜生扔到喪屍區活生生被啃死的無辜人類......
躲在水下，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她還是緊緊的閉著眼。
砰砰砰，上頭開槍了，子彈咻咻地沒入水中。
陳巧瑩驚了一下，縮得更緊，整個人都貼在水箱壁上，久久不能動彈。
被他們抓到，自己自己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拿去給那個老大享用。
被玩死，或者玩過之後，又被丟到喪屍區。
最後，她一定會死，她那些喪屍一口一口的咬死。
......
過了好一會兒，上頭都沒了動靜，陳巧瑩才慢慢浮了上來，小小的呼吸著。
砰的一聲，有人跳進了水箱之中，踏足了上面的鐵板！
陳巧瑩又驚到了，連忙躲入水中。但是動作之大，已經是發出了聲音。
她心裡後悔極了，完了，要被發現了！
塔塔塔，腳步踏到鐵板上的聲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陳巧瑩感覺那個人是知道自己躲在這兒的！
「秦楓......」陳巧瑩忍不住在心裡呼喊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突然，一股大力抓住了她，並把她往外拖去。
陳巧瑩脫離水面的時候，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卻在下一秒被人捂住了嘴。
「嘖，你這女人怎麼一天天嘴叭叭叭的，」秦楓說道，「你是覺得引來的人不夠多麼？」
陳巧瑩看著秦楓，幽暗的水箱里，這個男人的眼睛格外明亮。
彷彿漂浮在大海上，餓了三天三夜快要死掉的船員看見了航標燈一樣。
他是溫暖，是希望。
淚水無聲息滾落。
秦楓無奈，鬆開了手，伸出手指擦掉了陳巧瑩嬌嫩臉上的淚水，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而且，你又沒被抓......」
沒等秦楓說完，陳巧瑩猛得撲到了秦楓懷裡，死死擁住他。
不想放手，就想一直抱下去，不想放手。
良久，陳巧瑩才鬆開了手，帶著點點哭腔說道：「剛才有幾個人找到這裡來了，你，你沒事吧？」
秦楓點頭，說道：「嗯，沒事，我把他們全殺了。」
陳巧瑩：......
等她情緒穩定一些之後，秦楓說道：「這裡有屍體，很快會有人發現這裡有問題，我得帶你趕緊轉移一個地方。」
「好。」陳巧瑩點頭說道。
秦楓抱著陳巧瑩，跳出了水箱，外面地上果然橫七豎八地躺著被一刀割喉的幾具屍體。
跟著秦楓一路過來，陳巧瑩其實已經有點適應了，但是還是驚嘆於秦楓的能力。
這男人，真的有點可怕。
這些人，可都是和平年代都要嚴加看守的重刑犯啊。
秦楓放下陳巧瑩，拉著她的手，按照陳巧瑩記憶里的路線一路快步走下去。
果然是已經接近喪屍區了，秦楓聞見了空氣里喪屍的腐臭氣息。
真是讓人興奮！
這裡一路過來，裝飾已經趨近記憶中的人類世界了。
到處紛飛著已經破碎不堪的紙片，牆壁上歪歪斜斜的「安全出口」燈已經缺了一個角。
左拐右拐，在陳巧瑩這個監獄活地圖的帶領下，兩人順利的快要到達通往樓上的通道了。
然而下一個拐角，面前竟然走著幾個搖搖晃晃的背對著他們的喪屍。
陳巧瑩倒吸一口涼氣，秦楓趕緊拉著她往後走去，躲到了通道後面。
「這裡怎麼會有喪屍？」陳巧瑩顫抖道，「不可能啊，這裡雖然離喪屍區很近，但是防衛是最嚴密的地方。」
「你還沒看出來嗎？」秦楓冷笑道，「這是那些人覺得人類已經無法阻止我，所以放了喪屍下來，想要直接在這裡啃死我們。」
陳巧瑩怔住，瞬間明白，問道：「那這樣他們不是死定了？喪屍過來，他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啊。」
「打開了入口讓它們進來，等到我們都死了，」秦楓說道，「他們再丟幾個活人去外面勾引這裡的喪屍，等喪屍全出去了就關門。」
陳巧瑩咬著唇，那這下該如何是好，如果放了喪屍進來，就不可能只有面前的幾具喪屍了。
秦楓左看右看，這條通道不遠處有一間房間，他立刻帶著陳巧瑩過去，開門躲了進去。
這裡都是放置文件，除了凌亂一地的紙巾之外，沒有喪屍也沒有其他人。
兩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總算沉靜下來，秦楓看向了面前的陳巧瑩。
陳巧瑩臉上的妝以及被他畫上去的那幾條道道已經被水箱里的水沖刷乾淨了，露出了素顏的樣子。
清水芙蓉，吹彈可破。
再加上濕噠噠的衣服緊貼著......
秦楓不自覺有點看呆了。
「......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陳巧瑩摸了摸臉問道，無辜如小鹿的眼睛看著秦楓。
「沒有，」秦楓回過頭說道，「你長得挺漂亮的，我多看了一下。」
從沒人這麼直白地誇過自己，無論是和平年代還是末日。
陳巧瑩一下子害羞了，低下了頭。
秦楓看著她這副可愛模樣，心神蕩漾。
過了一會兒，嚴肅正色道：「現在外面的喪屍可能不止那幾頭，而那些追捕我們的人還不知道在哪兒。我們尚未脫離危險，你可能要先待在這裡，我出去先把那幾頭喪屍清了我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