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碎花殘
步塵香的這個舉動多少讓眾人吃驚訝異，這麼多年，劍宗這麼多的年輕一輩，恐怕都沒有一個人在步塵香的允許之下進去過她的房間，而問天嵐一個外人居然受到了步塵香的邀請和贈葯，這讓他們都嫉妒非常。
問天嵐自然不會駁了步塵香的面子，規規矩矩的跟在步塵香的身後去了她的房間。
待到二人走後，院子中的弟子們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步師姐會不會看上了這個小子，這也太可恨了！」
「不能，那小子曾經在望天湖劍爐救過步師姐一次，搞不好步師姐這次為了還當初的恩情才將劍師的葯贈與對方。」
「太卑鄙了，居然能夠讓步師姐主動邀請到房間里去，我也想去...」
眾人議論紛紛，最上火的還數辰州本人了，步塵香的這個邀請也讓他吃醋，不過他也清楚這是步塵香在還當日的恩情，可是作為忠實的仰慕者，看到步塵香如此對待一個男人，這讓辰州的心裡多少不好受。
「你們在吵鬧什麼！」
正當眾人還在議論步塵香與問天嵐之間的事情的時候，從外面傳來了一人聲。
「冷師兄。」
「冷師兄。」
...
眾人息聲，此時回來的人名喚冷風清，『九劍仙』之首冷雨唯一的孫兒。
「我問你們，你們剛才在議論些什麼？」
冷風清又問了一遍。
「是這樣的冷師兄。」辰州見到冷風清回來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冷風清也是步塵香的仰慕者之一，在加上他這個人本身心胸狹隘，在劍宗之內又有他爺爺為自己撐腰一向飛揚跋扈，當他聽說步塵香主動邀請外人去自己房間的時候冷風清頓時起了嫉妒之心。
不多時，步塵香已經帶著問天嵐從房間內走出來，在問天嵐的手上同時還拿著步塵香贈與的丹藥。
咿？
冷風清自從問天嵐出來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他萬萬沒有想到，出現的這個人居然一點修為都沒有。
「步師妹，這個小子就是你的恩人？」
冷風清自從發覺問天嵐毫無修為之後便更加肆無忌憚，絲毫不把問天嵐放在眼中。
步塵香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其實要不是看在冷雨的面子上，步塵香根本不願意搭理這個紈絝子弟。
「就憑這種貨色也配是步師妹的恩人，不要說笑了，我看步師妹你還是隨意打發兩個錢兒將他弄走吧。」冷風清的話越說越難聽，步塵香與問天嵐的臉色也開始變的難看了起來。
和步塵香不同，問天嵐現在清楚自己的情況，如果自己沒有丟失修為的話，面對這樣的傢伙恐怕早就出手教訓他了，可是現在不同，他現在變成了普通人，如果動起手了自己只有吃虧的份，所以問天嵐只能選擇隱忍。
「冷師兄，你的話，過了。」
步塵香嬌容一怒，隨即說道。
「步師妹，我這是為你好。」冷風清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冷師兄的情我領了，不過還請冷師兄自重。」
步塵香向來瞧不起冷風清，若不是自己的父親和冷雨共同位列『九劍仙』，自己早就和他翻臉了。
「你...」受到步塵香的排擠，冷風清討了沒趣兒。
不在理會冷風清，步塵香將問天嵐送到了門口，「今日讓你看了笑話，不過你現在受了傷，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在這裡養傷，最近幽州城不太平，離開了這裡千萬小心。」
「多謝步姑娘好意。」
問天嵐在進入步塵香的房間之時，曾經受到步塵香的邀請讓他留在劍宗的外門養傷，只不過當時被問天嵐拒絕了。
就此，問天嵐才從劍宗的外門離開。
天色漸晚，問天嵐便直接回了客棧休息，白天的時候他沒有將自己準備遞交接引劍令加入仙舞劍宗的事情告訴步塵香，他知道在劍宗內部有很多人都知曉當年的事情，他以這個身份上山勢必引起不小的反感，問天嵐不清楚當年的事情是否也波及到了步塵香，不過這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所以還是留到以後在說也是可以。
問天嵐吃過午飯，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本來打算小睡一會兒，可是不曾想又睡過頭了。
入夜，涼風吹進了問天嵐的房間，絲絲的冷氣將他從夢境之中帶回。
夜，還是如此的靜，沒有一絲雜亂。
問天嵐感覺身下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硬硬的感覺，伸手去摸，才發現原來是玉殘花的劍被自己壓在了身下。
玉殘花啊玉殘花.....
問天嵐將劍舉過頭頂，接著透過來的月光，仔細的打量這她的劍。
最初問天嵐還是對著玉殘花的已經毀容的臉有所忌憚，但是現在玉殘花不在了，問天嵐總是想起她的臉，雖然還是有些可怕，但是玉殘花是問天嵐難得的相熟的人。
哎...
問天嵐長嘆了一口氣，對於玉殘花的死，他也不知道內情，啞七也不願透漏的太多，所以成了個迷。
一股淡淡的幽香飄進屋子裡來。
好熟悉的味道！
問天嵐聞著這股不知名的香氣，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味道。
窗外，月光正亮，問天嵐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終於起身，向外走去，他要找到這香氣的來源。
屋外，一片花海映現在問天嵐的眼前，花如龍爪。具鱗莖，形態怪異，葉叢生，細長尖端，花萼單生，頂生傘形花序。有花5至7朵，紅艷奇特，不可方物。
這...
問天嵐不知道眼前奇特景象因何而生，可是這種不知名的花卻是那香氣的來源，夜風動，花海隨之涌動，如浪席捲，一層壓過一層。
在花海的彼端，站著一名有著曼妙身姿的女子，長發飄飄，膚如凝脂，火色的長裙亦如花海般飄蕩。
問天嵐小心翼翼的掠過腳下的花朵，向那個女子走去，「姑娘...」
話，剛剛開口，那女子一轉身，深邃的眼眸之中蕩漾著濃重的落寞之色，整張臉也夾帶著霜色的氣息。
「姑娘，這是哪裡？」
問天嵐記得他還在客棧之中，可是為什麼一醒來就變成了這裡，他迷茫了。
「那...很重要嗎。」女子一開口，音色低沉卻充滿了魅惑的感覺。
問天嵐失神不語。
啪啦！
一聲響，問天嵐才發現自己拿著的玉殘花的劍掉在了地上，急忙蹲下將它拾起來。
「漫天飛舞的迷夢，
飄零破碎的花瓣，
動人心魄的粉紅，
淡雅迷離的幽香，
絕妙虛幻的美麗。
可以使死者復活，活者永生，但僅僅是傳說。」
低沉的語調仿若吟誦詩歌一般，女子獨自沖著漫天的花海歌唱著，那眼角的淚，隨著歌聲的起伏而落。
許久，待到歌聲停止，那女子才又微微張口道，「從前，一個長相奇醜無比的鬼和一個年輕的劍客同時愛上了一個姑娘，可是姑娘貪慕相貌的虛榮，答應了劍客的追求，後來他們兩個人便住在了一起，但是鬼卻是深愛著那個姑娘，鬼知道，那個劍客愛的也是姑娘的相貌，等待那姑娘失去了嬌顏的時候，他們的愛情便會走到盡頭，從那個時候開始，鬼便一直跟在他們二人的身後遠遠的觀望著姑娘的一舉一動，後來，鬼的小動作被劍客發現了，他斬殺了鬼。鬼的血濺在亂草叢中，一種紅黑相間的花從此便在那裡絢麗地綻放開來，隨著歲月的過往，姑娘的容顏終於失去了光輝，而劍客卻依舊是俊美的面容，終有一日，劍客開口跟姑娘說他不在愛她了，是因為她不在美麗，姑娘傷心至極，獨自一人在河邊哭泣，淚水濺落在地上不知為何又開起了當初鬼死亡之時盛開的花朵，在虛虛幻幻之時，鬼出現了，鬼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直愛你，即使是死亡降臨也無法改變，無知的姑娘在那一刻終於醒悟了，她那個時候才知道什麼才叫愛情，於是姑娘拿起來隨身帶著的短刀將自己的臉毀掉，她恨那張臉，恨那張給自己帶來虛偽愛情的臉，可是，儘管如此，鬼已經不在了，而最初的那個美麗的姑娘也不在了。」
問天嵐仔細的聽著女子講述的故事，他替鬼感到惋惜，也替那個女子感到惋惜。
「後來，這個女子完全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壞人，彷彿只有殺人的快感才能讓她在自責之中感到一絲安慰，終於有一天，女子見到了一個和鬼相同的人，那個人和自己一樣將罪孽染身，只為讓自己有一絲解脫，姑娘訴說了自己的愛意，可是那個人只願意把她當作妹妹來看待，還說什麼要替姑娘找到一個好男人。」
「玉碎花殘，玉殘花，這就是我的名字的由來，沒想到我七哥竟然要把我交付給你。」玉殘花冷冷的一笑，「他沒有按照當初的約定回來跟我匯合，他還和當初那樣事事為我著想，也因為這樣，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