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個女兒
趙明！我恨死你了！方圓整理了一下，一跺腳，在心裡大叫，本來想喊出聲來，可是始終喊不出口。
傷心了！
趙明是真的傷心了，賴麗娟，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傷透了心，用了四年時間，他以為自己可以淡望。沒想到等方圓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隱隱作痛。
如果不是這件事破壞了心情，趙明剛才怎麼會放過親方圓的機會，而且想親哪兒就親哪兒……
想到這兒，趙明的心好像又沒那麼難受了，反正還要把偷材料庫的賊，到時候方圓不得好好報答自己，到那時還不是由著自己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襠下一緊時，文雯一下子擋在趙明的面前。
這可是供應站最漂亮的女人了，今年剛分來的大學生，正兒八經的大學生，不是中專更不是大專。
人家一分來連基層班組就沒有待，直接坐辦公室，成本員的崗位，誰都知道，這個崗位掌握的是供應站的命脈，花了多少錢，買了多少東西，入庫多少，出庫多少……她這裡一本本的賬可是做得漂漂亮亮的。
李小華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就從這個崗位上一路爬到了站長的位子。而且這並非個例，礦區幾個重要位置上坐著的領導都是原各科級單位的成本員出身，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這個供應站最漂亮的女幹部堵我的路是什麼意思？趙明心裡打鼓，摸不清狀況。
「趙明，你……你有沒有……」
文雯吞吞吐吐的，一句話還沒說清楚，臉就紅了，這倒是把趙明給看愣了，原來她臉紅的樣子這麼漂亮，羞澀、為難，眼睛里又有些掙扎。
這小妞不會要對自己表白吧？趙明傻笑地搖搖頭，這怎麼可能呢，全供應站的人都說文雯的眼睛長在頭頂，不得找個礦區機關當中的科級幹部當老公？最次也得是未來有希望成為正科級幹部的青年才俊吧！
雖然老子很帥，不過這小妞一點不差，我配她，差距太大，不可能的！趙明有自知之明地想，不可就算不可能，與這樣的美女面對面，還是讓趙明有成就感。
欲言又止的文雯咬著下唇，掙扎了很久，始終沒有把話說完整。
趙明說，「我不守澡堂了，不知道澡堂還開不開！」
「誰問你澡堂了，我是想問……想問……」
嘀嘀……
兩聲汽車喇叭的聲音，打斷了文雯的話，兩人同時看去，一輛米白色的吉普212頂著警燈停在停車場大門外。
文雯搖了搖頭，「算了，沒事了，以後再說吧！」
說著，文雯一路小跑地朝警車去了。
果然是名花有主了啊，看到文雯上了警車，趙明想，原來沒有找礦區內部的職工幹部，找了個警官，能把吉普當私車開出來的，肯定官不小啊！
哎……
趙明長長地嘆了一口，沒關係，將來咱也是姑娘們爭搶的香饃饃！這麼一想，心情大好地回家去了。
文雯上了車坐副駕，看著警銜有了變化的楊科，捂嘴驚道：「升了？」
「好看吧？多顆星星感覺一下就不一樣了……不過我不在意表面東西，關鍵是官升一級，副中隊長，今天剛宣布的！」
「哇！小舅，你太厲害了！」文雯抱著楊科的脖子突然就跟剛才那個恬靜的女人沒了關係。
「別胡鬧，快撒開，都這麼大的丫頭了，你還當你小孩子呢，讓人看見不好，趕緊回家，你媽有事跟你說。」
文雯吐了吐舌頭，這才老老實實地坐在了位子上。
幺房出長輩，楊科比文雯大不了兩歲，怎麼看也不過是兄妹，別說，他倆還算是一塊兒長大的。
供應站上下，可沒人知道，文雯就是當今礦長的親生女兒，她還有個舅舅是警察，如今已是副科級警官了。
這要是傳出去，供應站有的人屁股只怕都夾緊了，礦長的女兒在供應站，而且坐在成本員的位子上，楊皎月打的主意能把有的人給嚇死。
狹窄的房間里，一個白胖的婦女盤腿坐在沙發上削蘋果，削著削著就花了一塊塞自己嘴裡，嘎吧嘎吧地邊嚼邊說，「老三就是運氣好，你說說全礦區報名的不說一千，五六百個待業青年總還是有的，二十個轉正名額，不用參加招工考試，又不用考技校，就這麼轉正了，踩狗屎可能都沒這麼好的運氣，只怕是吃了狗屎……」
「你才吃狗屎，破嘴，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你給我閉上嘴，難怪你婆子媽三天兩頭帶話來告你的狀，嘴臭。」
被王素芳吼一句，名叫趙雲的大女兒沖一旁垂頭喪氣的二女兒趙紅使了個眼色努努嘴，不滿道：「媽就是偏心，我又沒說什麼，怎麼就凶我了？」
二女兒趙虹青秀得多，腰枝纖細，沒有生養過後的彪悍，帶著幾分柔美，沒嫁人的時候，也不知道招了多少單身小伙的惦記。
二個姑娘在外人的眼裡嫁得都不差，不過嫁得好不好，恐怕也只有她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七八歲的小男孩衝過來一下子沖在王素芳的腰上，大叫道：「老妖婆，現出你的原型來，我要收了你。」
王素芳揉了揉腰，動作比趙經快了一倍都不止，抓過男孩，甩手就是一巴掌抽臉上，啪地一聲，「老妖婆！」
反手又是一巴掌，「叫你罵！」
接著又是一大嘴巴子，抽得男孩都懵了，愣了三四秒才一下子鑽進趙雲的懷裡，哭得哇哇的。
「媽，你是不是瘋了，他是你外孫，你打賊似的打，不心疼啊！」
王素芳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不心疼，就你教這麼個忤逆的小畜牲，與其在外面被人打死，不如讓我好好收拾，省得出去惹禍。」
「我真是受不了你，是你打電話讓我們回家吃飯，現在這通脾氣你發給誰看？這麼不喜歡我們，我們走就是了！」
趙虹拉著兒子就走，王素芳也沒攔的意思，瞧二女兒趙虹想說什麼，指著她鼻子就罵，「你給我閉嘴，你以為你就是個省心的玩意兒？哭喪著臉給誰看？死爹了？你說你跟你男人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三天兩頭的吵，什麼坎過不去？」
趙紅不喜歡頂嘴，只會掉眼淚，王素芳的獅吼樓下多遠就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