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來運轉
「謝主任，我該回供應站開澡堂了！」
趙明覺得這麼說的話，謝宇應該沒理由再為難他，畢竟他的工作是看澡堂子。
「老謝，你們供應站的人，現在這麼難管？」
「哈哈……下班了，就叫不動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謝宇身邊兩人的陰陽怪氣讓謝宇大受刺激，當場黑臉叫道：「趙明，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我特么給你安排工作，你還挑三撿四的，你如果不想乾的話就滾，外面的農民排隊想來當臨時工，不識好歹的東西！」
如果謝宇知道趙明剛才收隊一條人命，估計沒膽量用這種口氣和趙明說話。
「工作上的事，謝主任你可以隨便批評，不過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喲，哈哈哈……」謝宇大笑了幾聲，臉色一沉，「一個看澡堂子的臨工，你跟我講人格？這麼有骨氣，你別幹了啊，滾，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趙明心中一震，這樣就把工作給丟了，兩拳捏得咕咕地響，反正工作也沒了，干他！
剛有這想法的時候，趙明深吸了一口氣，用拳頭能解決問題嗎？一時發泄爽了，帶來的麻煩只有父母去承擔。趙明這麼大的人了，不但不能靠自己的雙手去保護父母，還給他們找麻煩？
老爸被校子推下樓梯的一幕在腦海閃過，趙明一咬牙，都快憋炸了，人生處處是無奈！
低頭邁步，身後是謝宇吐痰的聲音和另兩人的譏笑，趙明咬咬牙心想，回家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趙明走了沒幾步，路就被胸擋住了，好大啊！抬頭一看，楊皎月，難怪……
楊皎月瞥了趙明一眼，馬上看著謝宇等人，說道：「你們幾個開完會不下班，在這裡做什麼。」
謝宇尾巴搖起來，點頭哈腰一路小跑，迎了上來，「礦長，剛才大家都圍著你，我也沒有說得上話，這不是專程過來等你嗎？」
「礦……礦長？」
趙明腦子一炸，楊皎月是礦長？等等，我特么就說這個名字聽著怎麼有些耳熟，原來她就是西川礦區的最大領導！
不對！趙明在腦子裡搜颳了一遍，楊皎月不是副礦長嗎？怎以變成礦長了？
目瞪口呆的趙明被謝宇一把推到邊上去，「愣著幹什麼，我跟礦長談工作，你還不走？」
「他是？」
老子中午救了你的命，你現在裝失憶？趙明有點憤怒，不過一想到礦長大人居然光著身子被他摟得緊緊的，想想就覺得過癮，不虧！
「他是趙明，我們單位的一個臨時工，不過不讓他幹了，吃不了這個苦，年輕人挑三撿四的。」
「趙明？」楊皎月聽后，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笑望著正準備離開的趙明，問，「你吃不了這個苦嗎？」
趙明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什麼苦都能吃，什麼氣都能受，架不住總有人給我穿小鞋！」
「你說什麼？」謝宇臉色突然一變，緊張地站在楊皎月的身邊道：「敢在礦長面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夠了！」楊皎月臉色一變，瞪了謝宇一眼，說道：「人家指名道姓說你謝宇了嗎？對號入座！剛才我正找你，有件事跟你說。」
「礦長，什麼事，你吩咐！」
「就是關於趙明的事！」楊皎月眼含笑意，看得趙明心中一愣神，只聽她說道：「趙明這個同志在過去四年的時間當中踏實肯干，吃苦耐勞，這次礦區一共有二十個安置待業青年的名額，就讓他轉為正式編製吧！」
趙明兩眼一定，心中狂喜，不過看起來要鎮定得多！他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想象中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他要如何興奮，如何慶祝。可是真正到了發生這一刻，他卻覺得這是應該的。
四年來，他為這一天一直默默地付出與耕耘，眼前這個結果只是第一小步而已，戒驕戒躁，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也正是趙明的淡然與鎮定，讓楊皎月胸中驚訝，穩重得與年齡不相符啊！
「礦長，這個趙明平時偷奸耍滑，領導在與不在完全兩個樣！我們供應站待安置人員還有很多，要不我們回去和站長書記開個會再商量一下？」
楊皎月冷冷地看著謝宇說道：「我剛才就跟你們站長在討論這個事，你們站長親口說趙明是個有責任心，樂於助人的小夥子，謝主任，你是質疑我呢，還是質疑你們站長啊？」
謝宇屁股一緊，臉都憋紅了，質疑礦長，以後還想不想混了？現官不如現管，本來就和站長不對付，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咯。
想到這裡，謝宇再不敢對趙明的事多嘴，強綳著臉皮子對趙明訓話，「趙明，礦裡邊信任你，覺得你表現不錯，給你這個機會，你一定得感激，把你正面的態度和熱情都放到工作當中去……」
「行了，工作是靠嘴說的？」
楊皎月不耐煩地打斷謝宇，一點情面都不留，冷哼了一聲道：「忘了跟你說，今天中午趙明頂著大太陽就在我家外牆上裝遮雨棚，這樣的小夥子你跟我說他不踏實？」
謝宇的臉紅成了猴屁股，後面的話楊皎月忍了一手，偷偷地看了趙明一眼，眼神里的意思趙明也是看明白了的，這是她在報他救命之恩呢！
不過趙明滿腦子都是楊皎月光著身子的樣子，不自覺地盯著她飽滿的胸膛，看得楊皎月心中一顫，黑著臉說道：「謝主任，你們先回去吧，過幾天我會去你們幾個的單位，到時候再座談！」
原本是想避開大部隊，過來抱抱這位新官上任的礦長的大腿，拍拍馬屁什麼的，這馬屁還沒拍成，反倒被冷嘲熱諷地訓斥了一頓。
都怪你個小雜種！謝宇瞪了趙明一眼，再沖楊皎月點頭哈腰了一陣，才和剛才兩人丟臉地離開！
趙明心中說不出的解氣，朝楊皎月躬身彎腰道：「謝謝皎月姐！」
「沒大沒小的，知道我的身份，還敢這麼叫我？」楊皎月半真半假地問。
趙明由衷的感激，笑道：「我認識你的時候，就這麼叫你，叫礦長總感覺太嚴肅。」
楊皎月心裡揚起一絲異漾，「你不用感謝我，是你們站長的提議，我只不過順手拉了你一把而已。」
「皎月姐在我面前不用說謊，李站長是不可能推薦我的，就是你在幫我！」
「哦？說來聽聽，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看到楊皎月的好奇，趙明沒必要瞞一個對自己有恩的人，思路清晰地說道：「看你對謝宇的態度，我可以想象你對我們書記的態度，書記和李站長的梁子結了好些年，你拉我一把的事，謝宇只會去跟書記告狀，書記只會把這筆賬記下來，他才不會跟李站長理論這種事呢！皎月姐想幫我，又不想落人口實，這才把事情推給了李站長！而李站長呢，只會把推薦我的事當成是賀建勇做的！」
好小子！頭腦清楚，心思縝密，這是個可用之才啊！楊皎月的心跳莫名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