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訣別
第505章訣別
獒甲身穿槁素，騎著快馬，向林風飛報姚婉逝去的消息，林風大吃一驚。
他趕緊下車，扶起獒甲，問道：「你母親究竟是怎麼了？」
獒甲抽泣著說：「母親——我母親她——昨天晚上——在卧房中——吞金自殺了！」
獒甲的回答，讓林風想起昨天晚上向獒甲道別的情形，他突然意識到，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會讓姚婉尋短見。
看著林風失魂落魄的樣子，邗辛安排調轉隊伍方向，向獒邑趕去。
林風都記不得自己是怎樣回到獒邑的，一路上車馬的聲音在耳邊一直迴響，原野的景色的眼前不斷變幻，但他一直都呆坐在車上，什麼都感受不到。
到了獒邑，林風來到姚婉的遺體前。
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姚婉，林風想起昨晚辭行前的一幕。特別是姚婉強顏歡笑，眼淚卻流下來的情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想起在獒皇府中，姚婉對她說過的話。
「明天，我就回獒邑，在那裡等你，直到你知道自己就是獒皇，你來接我，好嗎？」
……
「如果——如果你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獒皇，那我絕不會打擾你，只是——如果你決定要回到現代，你告訴我一聲，讓我知道，我心中的獒皇，又走了。」
還有昨天晚上夜晚對他說過的話：
「你還會回來嗎？」
……
「哦，好的，你走吧。」
還有臨走時，房內姚婉一動不動佇立的身影。
林風這時終於明白，姚婉日日思念夫君，終於盼著夫君歸來，但夫君卻不認自己，這對於她來說，是多麼的殘忍。
而就在昨天晚上，他告知姚婉要走，不讓姚婉跟著他，而且可能再不回來的消息，讓姚婉已經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意義。
他離開姚婉的每一步，也是她走向死亡的每一步。
想到這裡，林風悲痛欲絕，抓住姚婉冰冷的雙手，看著她再也不會睜開的美麗雙眼，淚流滿面。
這時候，棘侯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看著林風的樣子，不願打擾他，默默的站在外面，一臉悲戚。
直到安葬好姚婉，林風三天三夜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下過一粒米，沒有喝過一口水。
他深深的自責，如果自己當初對姚婉好一點，那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完全可以哄哄她，說自己就是獒皇，那會怎麼樣？
他也完全可以哄哄她，說自己可能要回來，那又會是怎麼樣？
為什麼當初自己就是那麼毅然決然的告訴它，自己不是獒皇，不能帶著她一起走，也不會再回來。
如此絕情，看上去好像自己是不想欺騙她，但對於一個日夜思念夫君，好不容易盼得夫君歸來，卻不認她的人，是多麼的殘忍！
渾渾噩噩中，林風來到了棘國的邊境，再往前方，便是焦國了。
邗辛對林風道：「世兄，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再往前方，便是焦國國境，我們邗國人被周王通令追捕，多有不便，請你見諒。」
林風還未從姚婉之死的悲傷中走出，看著前方，對邗辛道：「好吧，你回去吧。」
邗辛看林風的狀態不佳，關心的問道：「世兄，你沒事吧？」
林風努力讓自己裝做輕鬆的樣子，道：「沒事，你回去吧。」
他想起邗國的國運，對邗辛道：「世兄，我要走了，有一件事，還是要提醒你。」
邗辛忙問：「世兄，你有什麼話，請講。」
林風道：「世兄，再過兩三個月，你就能夠離開棘國，到你想去的東方。除了一定要和棘優搞好關係外，你要切記不要對抗周王朝。」
「如果有人拉你一起對抗周王朝，你一定不要答應，如果因此有人要侵略你，你就要和棘優抱團。如果周王朝派人要接管你，你不能硬抗。記住，能夠讓邗人能夠存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
此前，林風從未對邗辛說過，三監之亂后，周武王的兒子將被封到邗國任國君的事，因為站在邗辛的立場上，他是邗國的世子，換作任何人，都不願接受這樣的事。
但這是無法改變的歷史。三監之亂中，周公東征，將一直打到海邊，東部所有的方國，都將重新洗牌。周王室將把自己的成員封到各方國任國君，若有違抗，將會被討伐。
作為一個小國，邗國根本就沒有實力與周王朝對抗。所以只得順應時勢，保全邗人，才是最重要的。
邗辛聽了林風的話，並不太明白，問道：「世兄，你說的意思是——？」
林風長嘆了一口氣，道：「世兄，你只要記住，不能和周王對抗，其他一切都好說，明白嗎？」
邗辛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林風本想還給邗辛說起邗國會被吳國所滅的事，但想了想，彼時，邗國國君已經是周王室的人了，也不是邗辛應該操心的事。就算邗氏與彼時的邗國君聯姻，對邗辛說這起，只是添堵而已。
於是，林風便告別邗辛，往焦國進發。
在棘國的一個多月，林風一直前呼後擁，告別邗辛后，雖然棘侯安排有幾個人陪他一起到珙縣，既可以護衛他，又可以等他回到未來后，取走四把神劍，但這些人都和他很不熟悉。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沒有了一個熟悉的人陪著他，不禁有些不習慣。
林風甚至感到有些孤寂，悵然間回頭，看到邗辛一行人還在遠方目送自己。
他又回過頭去，對著邗辛揮了揮手。
此後不斷的回頭，直到邗辛的人影漸漸變成一個點，最後終於看不到了。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叢蘆葦，一根孤零零的黃色葦桿上，挑著一些還未落盡的蘆花，在風中孤獨的蕩來蕩去。
一隻鳥兒飛過來，落在葦桿之上，轉著頭東張西望，突然發現林風看著自己，嚇得撲的一下，扇動翅膀飛走了。葦桿上唯余的蘆花，被鳥兒突然振動，彈了下來，飄飄忽忽落到了林風的面前。
林風伸手，接住一片蘆花。回往那根光禿禿的蘆花，不禁心中更感孤獨。
這時，突然聽到「撲哧」一笑，一個女子從葦叢后跳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