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恍然大悟
第一次，她失敗了。
雖然回去的時間提前了十幾年，但還是無濟於事。
而當她再次回來的時候，荷花池依舊保持著原樣，而旁邊卻多了一座院子。
一棟幽靜的小院兒……
荷花池裡的荷花開得十分漂亮，迎面走來的一個老婦人吸引了寒冰的目光。
雖然她一眼就認出，那人是萍兒，但她還是難以接受。
因為對她來說不過是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而這裡，卻猶如白駒過隙，恍若隔世。
那他們，還好嗎？
心念一動，她悄悄跟了上去。
萍兒徑直走進了旁邊的院落，眼前熟悉的建築物讓她有些恍惚。
裡面被分成了三個部分，三種格格不入的風格融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種藝術感。
院子很大，房屋卻很少。
在院子一旁的涼亭里，三個頭髮已經全白了的男人正聚集在一起，好像在下棋。
藏身於一旁大樹上的寒冰，眼淚差點沒奪眶而出。
他們竟然都老了……
雖然老了，但身姿卻依舊那樣挺拔。
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老寒，他老了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難道，從她離開之後，他們就共同生活在這裡，一直在等她嗎？
何必呢？何苦呢？
孤獨終老，等一個永遠根本就看不到的未來？
下方，三人的對弈到了一個白熱化，於是，他們開始激烈的爭吵起來。
若不是鄭曲漾拉著，另外兩人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
看得寒冰有好氣又好笑，都一把年紀了，還那麼爭強好勝。
「王爺，王爺。」
突然，傳來了一個帶著驚慌和一絲驚喜的聲音。
寒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是展鵬那個大嗓門。
他也老了，頭髮白了，臉上多了好多皺紋，他大概已經當爺爺了吧？
「剛剛暗衛們稟報，荷花池好像有異響！」
嗖……嗖……兩個快如閃電的身形往外面沖了出去，慢了一步的鄭曲漾也趕緊跟了上去。
三人站在荷花池旁，看著地面上尚未乾的水漬，激動萬分。
「她回來過了？」
「應該是。」
荷花池是禁地，不要說進去了，就連這附近，都是不允許他人靠近的。
湖面上有她不小心碰掉了的荷花瓣，也有她帶起的一些淤泥。
這讓他們肯定，她回來過了。
「只是，為什麼都不來看看我們？」
「呵……」鄭曲漾突然笑了起來：「看什麼？三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
隱藏在暗處的寒冰其實想說，變成了老頭，他依舊很好看。
三人在荷花池旁邊待了很長的時間，一直到深夜，確定她真的不會出現之後，才各自回去休息了。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寒冰心裡百感交集，說不出的難受……
但她還是走了……
她的年紀，還停留在那天。畢竟，時間對她來說是沒有流逝的，她如果真的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打擊。
換位思考一下，她也絕對接受不了。
七彩霞光漸漸再一次出現在湖底，這一次，離開之前，她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座院子，輕輕說道：「再見了。」
帶著愧疚，帶著內疚，她再一次消失在了湖底……
第二次還是失敗了……
她有些氣餒，她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
再次返回的時候，她的心越來越忐忑，她居然有點害怕了。
這一次，迎接她的會是什麼？
也許，就連那三個孤獨的背影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吧？
小心翼翼地冒出湖面，她發現那幢小院兒已經消失不見了。
周圍的一切景象，都是她最熟悉的模樣，就連荷花池裡的荷花數量，都是她所熟悉的。
她應該是回到了以前，至於具體時間，她決定去看一看。
還未等她出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岸邊。
她屏住呼吸，躲進了荷花葉的下面。
那是年輕版的冉宗延。
只是，他的臉上充滿了悲傷和絕望，渾身散發著悲痛欲絕的凄涼。
「王爺。」
宋軒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萍兒姑娘和九妹已經被華統領接走了，其餘暗衛也都調回來了。」
「嗯，辛苦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宋軒鼓起了勇氣，還是問出了口：「王爺，屬下有一個疑問。」
「為何要對她動手？」
「是。」
判官筆，被他緊緊握在了手裡。
而冉宗延，背對著他，對他一點兒防禦和疑心都沒有。
「本王別無選擇。」
「如果不那樣做，那麼，當時所有人，還有整個大烈王朝的百姓，都會被虐殺。」
「但是王爺，如果你提前將實情告知大姐大，那麼她……」
「她一定會全力以赴，一定會獨自一人抗下所有的事情。」
「王爺，你當時神智被人控制，為何後來不說？」
冉宗延陷入了沉默……
荷花池裡的寒冰也陷入了沉思中。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他當時神智是不正常的，畢竟她見過被人控制的王婥嫻。
他清醒過來的時間應該是在怒山的最後一刻。
他的確別無選擇，如果當時，換成是她，她大概也會這樣做。
她不恨他，卻無法原諒他。
「等一切塵埃落定，黃泉碧落，本王一定會找到她，到她面前去懺悔，去贖罪。」
宋軒將判官筆收了起來，默默退了下去。
冉宗延看著平靜的湖面，突然毫無徵兆地蹲下身，失聲痛哭起來。
水下的寒冰，拳頭緊握，她忽然覺得心好痛，似乎被人硬生生字啊欣賞捅了兩刀，痛得她幾乎要吐出來了。
突然，他的身影消失了。
寒冰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從湖底走了出來，跟隨他的氣息一路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怒山。
她站在高處，看著下方跪在地上的冉宗延。
「啊！！！！」他終於放聲嘶喊起來。
叫聲凄厲，足以裂石穿雲。
「冰兒，冰兒。」他開始徒手挖著身下的泥土，形如瘋狂：「冰兒，我知道你不會死，你不要鬧了好不好？出來見我……要打要殺任憑你。」
很快，他的雙手被尖銳的碎石劃破，弄得鮮血淋漓。他癱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變成平地的怒山，任憑淚水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