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床&冷戰
把《道德經》整本給抄了一遍,不得不說,小寒的臂力腕力都有所增長,這麼長長地一卷經文,半個時辰,已經全部抄好了。
只是,小寒看著這些字跡,還是不滿意地搖頭,比之張天師的真跡,還差得太遠,天差地別。
不過,就象大哥之前安慰她時說的,她還小呢,無論年紀閱歷修為,都差得好遠呢,只要每天認真將之抄上一遍,每天有進步,就不怕到張天師那個程度時會差多少。
心靜下來了,小寒拿出符具,如果不是張思告訴她,她還不知道呢,原來符具洗乾淨之後,要用無根水泡過——其實最好用無根水洗,只是小寒目前還沒修行水行經脈的功法,張思倒是能引水,但小寒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引了沒完沒了的用吧,只好把乾淨的符筆符盤用無根水浸了一會兒,拿出來晾乾。
心神已經完全靜定下來了,小寒調符料,擺符紙,拿起符筆,一張,兩張,三張,四張。
整套符文的前面四個一揮而就,第五個,也一下子就成功了。
小寒一喜,再畫了一遍第五個,就有點澀了。
多試了幾遍之後,她發現個規律,如果之前四個符文都畫上一遍的話,再畫第五個符文的話,就能夠畫得很順。
但如果把第五個符文單單拎出來畫,差錯率就有點高了,畫上三次后,就會有一次失手。再度凝神靜心,才能夠再畫上兩三次成功的符文……
咦?這樣的話,如果把第二個符文,第三個符文也單獨拎出來畫的話,會不會也不能百分之百成功呢?
要知道今天一下午,小寒畫符可都是五個符文按順序畫的。
想試驗,卻試不成了,小寒發覺,體內的靈力很少了,已經不夠將之運到符筆尖上的了。
不是吧?
畫符這麼耗費靈氣的?
下午那會兒……
對哦,下午那會兒,才畫了一個時辰符,就向張思學習體術了,接著就直接鍊氣吸收靈氣了,也沒注意,現在,只畫了一個半時辰的符,靈力就用光光了。
難怪呢,爹爹要說我靈力弱,用不了儲物荷包是活該。
小寒丟下了符筆,拿著自己畫的符左看右看,噯,腦子裡的符文明明每個都那麼圓美渾然,自己畫出來這些,相較之下,簡直象病癆鬼了。
現在這個時間,早不早晚不晚的,要鍊氣的話,身體還沒煅煉,進私塾這麼久,小寒也明白每天玩耍對於未發育完全的孩子來說是必要的,如果不蹦不跳,哪怕靈力煅體得再勤勞,也會長不高的呀!
如果有個「崩床」就好了,晚上在家也能蹦蹦跳跳了。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小寒就一怔,很出奇的,她居然隱約知道那個「崩床」是個什麼樣的玩意兒,如果能夠弄一個來的話……
可是剛決定了不和爹娘說話了,要不找哥哥們弄?
啊,可是哥哥們明明也是從學畫符時那個時候過來的,怎麼會不知道初學畫符,靈力會不夠的呢?
哥哥也壞蛋,明明知道她畫符畫不久,也不提醒一聲,害她現在這麼尷尬,小寒生氣了,不理他們,我自己跑出去玩。
小寒收起畫好的整疊符,衝出門去,去私塾這麼久,天天上課,都沒空去田裡玩了——放學后和哥哥們一齊玩,基本不是去河邊就是靠山處,倒是張家莊中的大桂樹下,是小田村裡三嫂六嬸們聚集之所,偶爾她們還會抱上自家的小嬰兒帶上還沒進私塾的小孩,卻不是已經上了私塾的孩子們喜歡去的地方。
小寒就是跑到這兒來了,「三嬸婆,田田沒抱出來嗎?我要找她玩兒。」
「喲,是小寒啊,」三嬸婆笑眯眯的,「今兒沒去玩嗎?田田在家呢,沒帶她出來。」
「來,小寒,五姑抱抱。」另一個標緻少婦向著小寒笑眯眯。
「私塾好不好玩?小寒學到哪兒了?」另一個嫂子摸摸小寒的臉頰。
「最近私塾里都在說法寶擇主的事呢,我嫌他們的消息沒個頭緒,五姑可知道什麼不?巧姥姥,」小寒四下望了望,以前這個時候巧姥姥總坐在桂樹下曬太陽縫衣服,「真的……」
三嬸婆抱了抱小寒,「乖孩子,難得你還記掛著她。」
小寒在眾嫂嫂姑姑嬸嬸懷裡轉了一圈,被眾人揉搓了一番,等她蹦蹦跳跳回家時,天已經黑了,該吃晚飯了。
「小寒你跑哪兒去啦?」大哥正迎面出來,見她進來,停下了腳步,鬆了口氣。
小寒正要回答,忽然想起之前他們使壞不提醒自己的事,沖他哼了一聲,一轉頭,跑進了自己屋子。
隨後,從晚飯直到上床,小寒再沒說過一句話。
無論家人對她說什麼,她都只用氣嘟嘟的眼神白他們。
這種情況一直延繼到第二天中午,食堂里,小寒故意坐在張思身邊,「小思,我和你說哦,我昨天去村裡桂樹下了,那些嫂嫂嬸嬸們的消息才準確,她們說,這次的法定擇主,肯定是由巧姥姥的意思為主,你知道巧姥姥以前和誰的關係好嗎?」
驚蟄一屁股坐到她身邊,「你昨天就是去打聽這個的呀?還有什麼消息?快說說。」
小寒又哼他一聲,很稚氣地頭一扭身一偏,不理他。
「好啦,」寒露向著張思笑了笑,順著她讓出來的位置坐到小寒的另一邊,「別生氣啦,」他最知道怎麼哄妹妹了,「我和驚蟄的柚果點心都給你吃,算是賠罪,好不好?」
「才不要,」小寒嘟起嘴,「兩個點心就算賠罪?」
「那你要什麼?」寒露微笑地望著她,「要什麼哥哥都想法子弄來給你。」
「對啊對啊,」驚蟄也在邊上起鬨,「還有我呢,我也幫忙。」
「那,大哥要給我做個玩具。」小寒把昨天想到的「蹦床」大至說了下,「做給我就原諒你們。」
「好,沒問題。」寒露一口答應。
驚蟄急不可待地追問,「那,昨天你還聽說了什麼?打聽到巧姥姥和誰最好嗎?」
「打聽到了,據是說和嫁到魯家的靈恪姑太太最好,」小寒點頭,很得意地說著自己找到的最新消息,「據說那位姑太太已經快要元嬰期了……」
哥哥們服了軟之後,小寒的生活又回歸入正軌,每天上學,放學和哥哥們去玩,到晚飯前回家,吃飯後就練畫符,靈力盡了再練體術十八段,打坐鍊氣之後,洗澡睡覺。
沒過三天,小寒這天和哥哥們回家時,那個圓圓的上面崩著層網子的崩床就放在院子里了。
「呀呼!」小寒很高興。腳底運足了靈氣,一躥就蹦了上去,隨後就不再使用靈力,只憑著雙腿的力道加上網的彈力,在上面蹦得高高的。
驚蟄「咦」了一聲,「這是什麼?哇,很好玩的樣子。」
「二哥上來呀,這個可以好幾個人一齊玩的。」的確,這張蹦床做得可大了,幾個人玩也不會擠到。
驚蟄是個好玩的,本已眼饞,聽小寒這麼一說,也躥了上去,不但在上面蹦蹦跳跳,他還玩出花樣了,運了靈力於腳底的話,彈得會更高,驚蟄不但能夠彈得高,甚至還在空中翻個筋斗再落回彈床上。
小寒興奮得拍手大笑,「二哥好厲害。」
「這個好玩,」驚蟄也興奮起來了,「大哥,明天我帶阿懷他們也來玩。之前他們還問呢,小寒明明小時候就知道玩風箏燒瓦盆半蛐蛐的,怎麼進了私塾后就沒找出什麼好玩的,趕情是在這兒等著呢,這個可不比之前那幾個玩的主意差。」
喂!「二哥!」小寒不高興了,「難道我就只會玩嗎?」
「哪有,」驚蟄這會兒可不敢得罪小寒,這個玩具還是她的呢,她不同意的話,他可不敢帶人來玩,「不是說你聰明嘛,連玩也能玩出這麼多點子來。」
寒露輕咳,強忍著笑。
張鋤頭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玩也能玩出這麼多點子是怎麼回事?驚蟄,你倒給我仔細說說!」
「哇!」驚蟄和小寒受此一驚,兩人在蹦床上摔成一堆。
小寒硬是撐著不理會,先對著二哥「哼」了下,對著張鋤頭理也不理,特意地別過身去,再咚咚咚地跑回自己房間去。
翻出符具,琢磨著畫符的問題,今天下午畫符時,她已經試驗過了,畫了一百張第一個符文,全部成功,第二個符文,也畫了一百個,也全成功了,第三個符文畫了一百個,只到最後一個,出錯了,第四個符文還沒來得及試,待會吃完了晚飯就來繼續試驗,看第四個和第五個符文,看成功率如何。
因為想著畫符的事,飯就吃得有點心不在焉,當中張鋤頭和鍾蘭玉和她說話,她偏偏記得不理他們,「哼」來「哼」去的。
一天兩天還好,只當女兒在與他們玩個新遊戲,但今天已是第三天了,小寒還這樣,張鋤頭就有點受不了了。鍾蘭玉還好,晚上替女兒洗頭洗澡時,還能和女兒親近一下。另一個,她也的確工作繁忙,每天要做的法事要布置的陣法,都需要花腦子,所以並不覺得如何。
可張鋤頭不同,自小寒幼時起他就最寶貝這個女兒的,一下子被女兒冷處理了,讓他糾結不已。
總算,女兒還肯理會兩個兒子,他也就有了法子。
晚飯後,小寒回到屋裡,剛把硃砂倒出來,寒露就走了進來,「小寒。」
「唔?」小寒伸向血瓶的手一停,「什麼?」
「今天這個崩床,」寒露身負爹爹的重命,「是爹爹找了魯家的朋友給幫忙弄的,上面還設了防護陣法的。」
「哦,」小寒嘟了嘟嘴,「我知道了。」
寒露見小寒又要自顧畫符,輕咳了一聲,「爹爹之前只是和你開玩笑的,你……」
「我能夠使用儲物荷包之前,絕對不理他。」小寒對著大哥嚴正申明,「你也說了,我最多一個月就能用儲物荷包了,就讓愛捉弄人的壞爹爹冷靜一個月,不給他個教訓,以後他還會捉弄我的。」
咳!寒露沒辦法了,小妹難得這麼嚴肅的,再說下去——我可不想也被小妹歸入「不理會」名單。
趕走了大哥,小寒把第四個符試驗了一百遍,發現晚上更容易靜得下心來,畫符成功率很高也只畫最後一張時,心裡太過高興,靈力一偏,畫壞了。
第五個符,小寒畫到第五十遍時,發現了,這個符,要畫得成功,得在符文收尾時加大靈力的輸出,光這一個收穫,就讓小寒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來了。
之前小寒畫符時,都按著腦子裡符文的形狀筆畫,在筆畫粗的部分加大靈力輸出,在筆畫細的部分減小靈力的輸出,這是她按受符之後的直覺而行的,事實也證明她沒弄錯。
只是最後一個符文卻有點特殊,筆畫的最後,是極細的一絲挑上去后再一點。
那極細的那絲,小寒本是用極微的靈力畫的,因這兒靈力用的少了,到最後的一點也就靈力不大,才老是出錯,等小寒試著將那一絲的靈力加大,那一點更是用了極大的靈力,這張符不但成了,甚至小寒有種直覺,這是她畫到現在為止,最好的一張符。
小寒之後將餘下的靈力全部畫成了第五個符文,近百張里只有七張出錯,讓她很是洋洋自得。
走出門去,「大哥,無根水?」家裡應該有這個的。
「吶,這兒,」寒露帶她來到屋后,有個不算大的缸,「用瓢舀進盆里洗。符畫得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