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圖窮匕見
楊老四向她們各看一眼,立刻點了點頭。
「認得,這是上午向我租車的喬家姑娘,另一個則是我們在路上碰到的鄉親。」
里正點點頭:「認得就好,那我現在問你,她們在回來的路上可發生過爭執?可提到過一個叫吟哥兒的人?」
楊老四愣了下,旋即點點頭。這正是他在路上免費看來的好戲呢,怎麼會不記得?
「那她們當時都說了些什麼?你可還記得?」
一聽里正的話,先前陪在田杏花旁邊的兩上女子立刻咬了咬唇,蹙眉向坐在樹下的田杏花看了看。
「記得當時有人說,有個叫杏花的姑娘喜歡吟哥兒,而這吟哥兒也恰好喜歡她,還說喬家姑娘不要臉,長得又胖又丑,就不該去勾引吟哥兒……」
他一邊說一邊覷了覷喬思容的臉色,發現對方依舊用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看著他時,這才放心大膽地把話說完。
「你瞎說,我們什麼時候說杏花喜歡吟哥兒了?」
見罪證被公知人前,護著田杏花的兩個姑娘中立刻有人狡辯道。
被眾人圍在當中的宋吟聞言也皺了皺眉。
田家族長這時已經氣白了臉,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爬滿青筋的老手拄著拐棍道:「宋吟,你且說說,你到底有沒有同杏花私定終身?」
他一句話問出來,全場立刻響起一片小小的吸氣聲。
被兩個閨蜜護著站在樹下的田杏花也一臉希冀地看著他,希望從他嘴裡聽到想聽的話。
但那宋吟卻搖了搖頭,朝田氏族長道:「回田族長的話,宋吟雖然不才,卻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之理,私下與杏花姑娘連話都未曾說一句,怎會同她私定終身呢?」
他話一說完,田杏花的身子就猛地晃了晃,被兩個閨蜜扶著才勉強站穩。
杏花娘立刻嚎哭起來,撲過來跪在地上道:「天殺的啊,這可叫我怎麼活啊!杏花被人這樣冤枉,里正老爺,族長,你可要為她做主啊!」
看她捶胸頓足的樣子,里正老爺和族長卻沒什麼興趣理會她。
適才,杏花娘也是像這這般衝到他們家中,將嘴角受了傷的杏花推上前,說是喬家女兒欺負了杏花,要讓他們來評理。
一個姑娘家被打成這樣,又是外人作的惡,里正稍一考慮,便打算挫挫喬思容的銳氣,同田氏族長及鄉親們一起過來了。
哪知弄了半天,最後竟是這般結果,實在令人厭煩。
「杏花娘,如今人證確鑿,你家杏花確實說過喜歡吟哥兒的話,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說出這般不知廉恥的話來,叫我如何為她作主?」
里正說完,便霍地從座位上起身,抬腳朝院門走去。
杏花娘一看,頓時急了,跪在地上大聲道:「里正老爺,里正老爺,我家杏花肯定是被冤枉的呀,這個車夫的話怎麼能做數?萬一是被喬家收買了呢?」
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喬老太剛才就勸過杏花娘讓她見好就收的,不想這個婦人不知好歹,處處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如今禍害到自家女兒頭上,卻還呼她是冤枉的。
於是忍不住一聲冷笑,道:「我喬家何德何能,到這步田地還能收買人心?杏花娘真是抬舉我們了?」
其實不用她說,喬家如今是什麼狀況,斗方村的鄉親們都清楚得很,所以根本沒人會相信車夫是被喬思容收買的。
里正老爺一走,眾人也都明白事情已經得出結果了,個個神色或遺憾或同情地朝杏花看了看,便各個轉身朝外走去。
眼見大勢已去,杏花娘絕望地從地上爬起來,突然圖窮匕見,從袖中掏出一把剪刀,猛地向喬思容撲去。
「你個害人精,今天我一定要為民除害,看你以後再怎麼禍害人……」
形勢陡然轉變,叫圍觀的鄉親們猝不及防。
喬思容本就站得離杏花娘近,現在見她突然撲上來,心裡也頓時一凜,正想該用個什麼不露馬腳的方式自救時,卻見旁邊突然衝出一個人,抬手便截住了杏花娘的手腕。
眾人一看,忍不住紛紛吸了一口氣。
里正先是看著那人愣了一下,繼而勃然大怒地倒轉回來,沖杏花娘斥道:「田貴家的,你這是犯了什麼傻?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知道么?」
喬思容驚魂甫定,朝那衝出來的人影一看,才發現原是鄭大成。
只見男人蹙眉將杏花娘看著,大手像鉗子一樣扣住她的手腕,讓她不能掙扎分毫。
反應過來的鄉親們這時也衝上來,抱的抱腰,搶的搶剪刀,好容易才將杏花娘制住。
田氏族長被她們母女氣得臉色煞白,連壽命都短了三年,一邊用拐棍頓地一邊道:「糊塗啊!為這點小事就要殺人?你有幾條命賠的!」
田杏花本就是個毫無主見的小姑娘,被眼前的情景一嚇,立時六神無主,跑過去與她娘跪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娘,娘,你可別做傻事啊,都是女兒的錯……」
一曲鬧劇就此結束,喬思容也看得頗為唏噓。
她原以為,那宋吟至少會為田杏花辯護兩句,沒想到那年輕人自始至終站在邊上事不關己一般,最後竟一句話未說就先走了。
經過鄉親們一番勸說,杏花娘兒倆終於肯跟著眾人回村了,只是回過頭來看喬思容時,依舊一臉怨毒,似是恨不得上前來生撕了她一樣。
喬思容撇撇嘴。
有種的你就來,看咱們究竟誰怕誰!
等一干人等都離開喬家后,喬思容才發現,鄭大成竟然還站在她家牆根下,似是有什麼話要說。
於是她信步走過來,看著對方道:「方才多謝了鄭大哥相救,要不然還真不知結果會怎樣呢!」
雖說以她的能力要躲開杏花娘是沒問題,但事後露的陷卻不好自圓其說了。
鄭大成卻是一臉嚴肅,隔著面巾朝她臉上看了看,才蹙眉道:「上回我不在家,所以沒趕去救你。」
喬思容愣了半晌,才反應出他說的是自己墜崖那天的事,於是笑笑:「鄭大哥不必放在心上,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所幸我那日也傷得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