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遇怨靈

第十一章 再遇怨靈

醒來時,天已大亮,上午九點,我借用警察同志的手機給師父打了電話,說店裡這邊出了點事,問師父什麼時候過來,師父聽后,表示馬上到,我掛掉電話就在警務站等師父。

過了十來分鐘,師父趕到警務站,我倆這才出來警務站,我把昨晚的事都跟師父講述一遍,師父皺著眉頭聽完,沒有說話。帶我去吃了早餐,師父說:「走,去店裡看看。」

我還是后怕,不敢去。師父又把隨身帶的一把天鐵普巴杵給我,並安慰說:「沒事,大白天的,你帶上這把杵,跟我後面,不會有事的。」

拿著師父遞過來的天鐵普巴杵,又看看外面升起的大太陽,我這才有些勉強地答應。

跟著師父回到店裡,店裡一切如常,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再看那張攝影桌,桌子上正放著那個骨擦,師父走近,拿起骨擦又看了很久,趁著工夫我去穿好衣服,用冷水洗了幾把臉,這才覺得好受一點。

師父看完骨擦,又問我:「你確定昨晚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不是你喝多了看花眼了吧?」

我一聽,忙說道:「師父,絕對不是,還有,前面我用相機拍的骨擦照片全都不見了,電腦上沒有,傳到論壇的也沒有。」

師父聽完,跟我看了看電腦,才說:「查一下監控看看。」我把昨晚的監控回放,看了半天,結果很不理想,就看到凌晨三點多,我爬起來后,打開攝影室的門,然後愣了幾秒自己跑出去了,這過程中,攝影桌上毫無異常,就是只有這個骨擦安靜地躺在桌上。

沒有查出什麼線索,師父自言自語說了句:「不會是那種骨擦吧?」

我一聽,這裡面肯定有事,馬上追問:「哪種骨擦?」

師父沒有再說話,拿著骨擦用手機拍了照片后,打開微信,翻了很久找到一個聯繫人,然後把照片發了過去。

過了半個多小時,師父的微信才收到回復,師父看完后,沒說話,把手機遞給我。

我拿起來一看,跟師父聯繫的那人沒有名字、沒有頭像,一片空白,而師父前面發過去的照片,竟和我傳到論壇的照片一樣,都沒有顯示出來。

那人給師父的回復內容很長:這個擦擦不應該碰的,不過既然收了,就是緣分,看來你要幫它做些事了,如你所說,這種骨擦並不是你最開始判斷的那種。

最開始你判斷的那種骨擦,是高僧大德骨灰摻入泥土所制,類似舍利,加持力巨大,很稀少、很珍貴,不過相比起來,你手裡這種骨擦更加稀少。

它是在人含恨死後,用骨灰混入泥土,製作成為擦擦,為超度亡靈、消除怨恨而製作,一般是要長期供奉於佛堂,才能消弭死者生前怨氣。

而這個骨擦,一旦接觸,即是因果,能將之超度,是莫大功德,倘若失之棄之,則是罪過,你最好試著跟它溝通,看它有什麼訴求,盡量滿足。

看完這段回復,師父又對我說:「好了,不要害怕了,你說的女子,應該就是這個骨擦里的怨靈了,她沒有害你,今晚上咱倆在這裡守著,她再出來,我們跟她溝通溝通,看看能幫她做些什麼事。」

我聽完就是一個激靈,有些害怕,不過心想師父都說了,咱也不能露怯,硬著頭皮來唄。

吃過午飯,做了幾單生意,一直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但隨著時間漸晚,太陽慢慢落山,我心裡就又開始悸動,有點怕了。

看看正在看書的師父,倒是很鎮靜,至少看起來很鎮靜,這樣一來,我心裡平靜了一些。

晚上七點多,師父和我就在附近張四烤肉店裡烤了點肉串大腰子的吃起晚飯。師父忽然說道:「要不,整點?」我一聽,就知道那會兒師父那淡定的樣子是裝的,也不說破,順著往下說:「整吧,師父喝點白的吧,有點冷。」

師父點頭同意,我倆點上幾瓶二兩一瓶的歪嘴郎,喝了起來。

吃飽喝足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師父看看時間,又看看我,拍著我肩膀說:「小孫,我剛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那個啥,我先回去了,這麼晚了,你去店裡睡吧,別怕,到時候那個女子再出來,你就跟她聊聊,問她有啥心愿什麼的。」

我一聽這話,心說這不是坑我嘛,拉著師父的手就不放下,說道:「師父,你也知道,我天生八字軟,向來膽小,這護身的杵還是你給我的,也不知認不認主,要是認主,晚上出點啥事也不幫我,那多尷尬,再說,你有啥事,到現在都沒個女朋友,別蒙我了。」

師父看著我,微微搖了搖頭說:「我想到一個陣型。」

沒看出來,師父還是高手,是不是想到什麼克制怨靈的陣型,回去準備東西?就問道:「什麼陣型?」

師父緩緩說道:「一個全新的陣型,如果我沒計算錯,這個陣型至少能打到600關。」

我一頭黑線,敢情師父說的是植物大戰殭屍無盡模式,他最近迷上這個,聽說我打到三百多關,就非要超過我。我表示堅決反對,說啥不讓他走,拉著師父往店裡走。走到店門口,師父還在循循善誘給我講這個講那個,我不管這一套,一手拽著師父不讓他走,一手掏鑰匙準備開門。

就在這時,店裡傳來陣陣女子的啜泣。

我跟師父對視一眼,看看時間,十一點,子時。

師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巧地打開店門,循著聲音,我倆來到攝影室門口……

師父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門,映入眼帘的,正如昨晚我所見到一樣,一個身子半透明長發女子,身著傳統藏裝,背對我倆哭泣。

別看師父平時掉鏈子,關鍵時刻可不含糊,他一步步靠近著女子,我緊跟著師父走在後面,然後師父用手輕拍了女子的肩膀。

這女子雖是半透明的,身體卻有實質,我都能聽到師父的手拍在她肩膀發出的輕聲。

女子緩緩轉過頭,在她剛剛轉頭的同時,師父一個箭步,竄到我身後,還把我往前一推,用手指著我,意思是告訴女子是我拍的她肩膀。

我來不及做出反應,心裡已經準備好迎接一張各種鬼片中常能見到的青灰色、甚至掛著蛆蟲的鬼臉,意想不到的是,這女子臉色與常人無異,長得很好看,大眼睛雙眼皮,高鼻樑瓜子臉,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女子沒有開口說話,盯著我和師父看了一會兒,我能確定女子沒有說一句話,可是腦中卻浮現出一出出場景,並知曉這女子想表達的意思,或許這是一種靈魂上的溝通,我不太清楚方式,卻能清晰感受到。腦中浮現出的畫面,意思如下:

這女子叫拉姆(藏語「仙女」的意思),死去很久了,她死於自殺。很久很久以前,女子生長在藏地某個村落,長大后亭亭玉立,是個標準美人,與村裡青梅竹馬的羅布結為夫婦。

羅布是村裡最勇敢的獵人,一把尖刀一把弓箭,在山上一個人就能獵熊。

拉姆有個漂亮的妹妹,叫瓊達,姐妹倆感情很好,由於父母早亡,拉姆嫁給羅布后,瓊達也跟著二人一起生活。

美滿的生活過了一年,不知什麼原因,拉姆一直沒有懷孕,不過這並不影響二人的感情。

一年後,拉姆發現妹妹瓊達開始嘔吐,起初以為是吃東西吃壞肚子,也沒有在意。

後來慢慢的,拉姆發現,妹妹瓊達的肚子一天天變大了,找來村裡的老藏醫檢查,老藏醫說,瓊達有了身孕,四個月了。

拉姆心想,定是自己的丈夫羅布所為,就找到羅布詢問。

羅布承認是自己趁拉姆不在時,和瓊達有了孩子。瓊達沒說什麼,表示願意嫁給羅布,姐妹二人共侍一夫,這種情況,在那時候也不算奇怪。

可偏偏拉姆不願意,她不想讓別人分享她的丈夫,她認為羅布的愛,只能給她一人。在得知瓊達懷了羅布的孩子之後,拉姆在當晚想不開,投河自盡。

因為拉姆是自殺,不能進入輪迴,就這樣在外面孤魂野鬼漂泊很久,那段時間拉姆的心智都被封住,渾渾噩噩,一直沒有自主意識。

不知道漂泊了多久,拉姆在一陣陣誦經聲中醒來,恢復意識,發現自己在一坐寺廟裡,寄身在一個小小的骨擦中,拉姆從這個骨擦上面,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氣息,應該是在拉姆死後,有人用她的骨灰做成擦擦,再供在寺廟。

這樣又過了很久,供她的寺廟因為十年動,亂,這個骨擦才被人放在盒子埋了起來。

再後來,被一個藏族大哥(就是前面賣貨給我們那位)挖出,輾轉流到我們這裡。

因為拉姆是自殺,死時怨氣較重,現在還恨著羅布和瓊達,要想消弭她的怨氣,需要把她供到寺廟,日夜聽著唱佛誦經才行。

拉姆表示,讓我和師父幫她送到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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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幾度鬼銜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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