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觀摩,最直接的打擊
祝繁捏著他袖子的手緊了緊,臉上習慣性的因他的親近浮現一層薄紅,縮了縮脖子抿著唇不說話。
狐之亦捏著她的耳垂,將人往面前摁了摁,張嘴,也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祝繁身子一僵,片刻后軟了下來,通紅著一張臉側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耳邊頓時響起男人低沉的笑聲,混合著溫熱的氣息,連脖子都給熏紅了。
剎那間,祝芙只覺一盆涼水從頭頂直接澆了她全身,一顆心,如墜冰窖,身形一個不穩,險些摔倒。
聽到動靜,狐之亦懶懶地側頭朝她看了一眼,忽而勾起一抹笑,只見其眼角微挑風流自顯,那一刻,仿若寒冰逢春,暖了滿城凄冷。
分明還是那副攝人心魄的模樣,分明如同那晚看到的所差無幾,分明就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日夜思念的樣子,這一刻,祝芙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碎了。
被他踩在腳底,碾壓而碎。
渾身彷彿麻痹,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瞧著他當著她的面懷抱著別的女人。
祝繁臉上熱氣散了散,眯著眸子朝祝芙蒼白的臉上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裡勾唇一笑,遂抬手摟住了身邊人的脖子,將自己埋進他的脖頸間。
狐之亦收回視線,用身上的大氅將懷中人裹了裹,當邊上的人不存在,一隻手在她腰上捏了捏,繼續方才的話問:「如何?」
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心間撞擊,祝繁心裡的那根弦就如同被人撥了撥,痒痒得緊。
心思轉了轉,她憋笑往他身上拱了拱,說:「那不是還有湯么,大姐的一片心。」
邊說,她還邊刻意往顯然已經被束縛行動的祝芙臉上看了一眼,眼裡是掩不住的囂張。
狐之亦被她這小眼神兒看得忍不住發笑,揉搓著人徑直將她抱到不遠處的軟塌上。
對上他專註而深沉的鳳眸,祝繁下意識撇開了視線,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便用祝芙聽不到的聲音說:「三叔,演戲而已,差不多就得了,你別……」
「別?」狐之亦用食指勾起她的小下巴,壓低了聲音,戲謔道:「別什麼?嗯?你不是同意將主動權交到我身上么?」
祝繁的一張臉爆紅,沒好氣地瞪他,卻不知自己此時面若桃花眼角含春的,一點震懾力都沒有,反倒勾人得緊。
狐之亦眸光一沉,俯身就是一記鋪天蓋地的吻,也不顧屋裡還有其他人看著,或者說他就是故意讓她看的。
祝繁腰上被他揉了一把,一記吃痛喊了出來,頓時,男人呼出的氣息又熱了幾分。
祝繁推他的頭,「夠了啊三叔,知道啥叫適可而止不?」
這會兒她是真的沒有演戲了,方才原本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祝芙知難而退,她想三叔應該也是這個意思,不然不可能讓黑媚給她說這事兒。
剛聽到黑媚的話時她的確覺得好笑,想借著這機會讓祝芙看清楚,斷了她的念想。
可現在,你說這個人演戲就演戲,沒必要弄得這麼真吧?
「嗯,痛……」腰上被揪了一把,祝繁吃痛微微輕呼出聲。
屋裡暖意十足,狐之亦已然開始下手,甚至故意加大了力道,在她耳邊用恰好能讓祝芙聽到的聲音道:「小飯兒不乖,三叔要懲罰你。」
說罷,不給祝繁任何說話的機會,大刀闊斧地在其身上留下一個個痕迹。
祝繁的大氅已經掉落在地上,那放在桌子上的冰雕此時也是無人問津,在那孤單地散發著陣陣冷氣,男人領口微敞,露出精壯的胸膛與精緻的鎖骨。
時不時的一句情話以他那好聽的嗓音從唇間溢出,不停地波動小姑娘心裡的那根弦,漸漸讓人迷失在他所編織的情網裡,身陷囹圄無法自拔。
耳邊是他們親密的話語,屋內不知何時那淡淡耳朵香氣變得濃郁了,祝芙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又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順著臉往下落,分明已經四肢麻木得不能動彈了,可她心裡的痛楚卻是那般的清晰。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擺在他們面前,被他們殘忍地用刀子剝下一層又一層,最後再無情地碾壓。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
她是真的喜歡他的,真的對他動了心的,她不過就是想追求一下自己的喜歡罷了,為何就要承受這樣的對待?
從小到大,分明她才是最聽話懂事,最善解人意的那個,為什麼大家注意到的永遠都是祝繁?
她究竟有哪一點比不上祝繁了?為什麼他到現在竟是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那方才的那聲「芙兒」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是為了看她笑話的么?
祝芙好想逃,卻又好想衝上去將那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給拉開,然後將他身下的人換成她……
可她動不了,不管她如何想,腳下就跟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這樣子的親密差不多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雖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祝繁卻是累得動都不想動了。
狐之亦給她把衣裳重新穿好,在她唇邊疼惜地親了親,「倒是有個三分飽了。」
祝繁軟軟地瞪了他一眼,眼睛還紅紅的,眼角有著濕意。
狐之亦輕笑,在她眼角處落下兩個吻,隨即像是才想起屋裡還有別人似的,笑了笑,將小丫頭安置在軟榻上躺著,極其優雅地起身。
他來到祝芙面前,已然恢復了平日里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任誰都不會想到,方才那些放浪形骸的話會是出自這樣的一個人口中,任誰也不會想到,他的另一面,該是邪肆風流狂放囂張的。
他一走過來,祝芙便像是渾身失力一樣,「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滿心悲戚說不出道不明,只抬著已然哭腫的眼睛望著他,問:「為……什麼……」
相比她的狼狽,狐之亦清雅極了,渾身散發著寒玉一般的清冷,帶著幾度讓人沉醉的氣息,「為什麼?」
他微微挑眉,似費解般看著她,眸中流轉著適當的譏諷,不張揚也不刻意隱藏。
隨即,他便笑了,是那種淡淡的,不近人情的冷笑。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我向來是不喜的,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遍,你且聽好了。」
他俯視著她,如一個帝王一般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繁兒將是我一生唯一的妻,誰敢打她的主意……」
頓了頓,他緩緩眯起眸子,眼裡的寒意恍若冰窖,只肖得那輕輕一眼,便凍得人渾身僵硬,一碰,就碎了。
祝芙恍恍惚惚,他說最後那個字的時候聲音分明不大,可卻如那晴空炸開的驚雷,在她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死,誰敢打她的主意,死。
言簡意賅,清楚又直接,他說這個字的時候,眼裡是真的不帶任何溫度的,仿若連看一個死人都比不得,就彷彿是在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那一刻,祝芙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清楚了。
是真的,他說的都是真的,惹到了他,他是真的會讓她死的,真的會弄死她的。
「不……不……」
祝芙連連搖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飛濺到地上,在那木質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不!」她難以置信,忽然間抱頭髮出一聲尖叫,凄厲驚恐。
站在她面前的明明還是讓她動心的那張人,可她卻覺得那張臉宛如羅剎,越看,越覺得心驚膽寒。
「少爺,出什麼……」
「不——」
旺生在外頭聽到動靜后剛準備問,書房的門就被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起身的祝芙打開了。
只聽得一聲刺耳的尖叫,人從屋子裡沖了出來,在院中下人不解的視線中衝出了院子。
眾人面面相覷,不由得將視線集中在屋內。
狐之亦緩步上前,面無表情地在每個人身上掃了一圈,那一雙雙眼睛立馬看草的看草,看天的看天。
關上門回到屋內,祝繁恢復了些,問:「她不會再打你的主意了吧?」
狐之亦走到她邊上坐著,長臂一伸,輕易把人撈到腿上坐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她腰上,笑而不語。
祝繁咬了咬下唇,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眼皮開始打架。
昨晚睡得遲,早上起的早,剛才又被他一番折騰,體力明顯有些不支。
狐之亦這會兒倒是體貼,側頭在她面頰上親了親,抱著人往軟榻上悠然一趟,低道:「睡吧,一會兒叫你。」
祝繁心裡甜滋滋的,一隻手習慣性地鑽進他的衣襟里,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她人已經在她的房間里了,荷香正坐在床頭綉東西,聽到動靜后看了過去,「醒了啊?」
「嗯……」祝繁翻了個身,懶懶地打著哈欠,口齒不清地說:「我怎麼在這?」
荷香聽到這個就想笑,說:「你還好意思說呢,在人三少爺的書房裡看書,看著看著就跑到人家那地兒給睡了,還是人三少把你給抱回來的,囑咐我以後不要那麼早叫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