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落水(二)
姜黎靠在床頭上,一邊吃著夏威夷果,一邊在腦袋中回憶著之前自己落水的情況。
她記得當時自己好像正在和陳錦書打招呼,結果突然就覺得有什麼人推了一下自己,緊接著她就摔下去了。
如果按照當時的站位來看,似乎只有譚詩雨有機會推自己。
只是真的是她嗎?
正當姜黎陷入疑惑,無法確定是不是譚詩雨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兩個人走了進來。
「你什麼情況,豬腦子啊,不會水還站在水池邊上做什麼?」
何璐站在姜黎的床邊,伸手一把奪去了她手中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夏威夷果,一雙秀眉因為不滿姜黎,而緊緊的皺在了一團。
顧一森跟在她的身後,沉默不語的繞過床尾,將姜黎已經掛的見底的吊針收走。
姜黎聞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當時沒注意。那啥你這麼晚怎麼過來了?不用在醫院陪阿姨嗎?」
「陪什麼陪啊。」
何璐坐在她的床邊,像是先前的那一頓臭罵,還不足以平復她內心的不滿,當下便伸手送了姜黎一個栗子,語氣依舊是先前那副氣咻咻的狀態。
「你家男人打電話讓一森,立刻來他家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和我媽嚇死。」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目送著顧一森給姜黎處理好掛水的傷口,離開卧室后,才重新開口道:「真的是服你了,給人慶祝個生日,也能讓自己差點淹死。」
姜黎拉聳著腦袋,知道何璐今晚如果不說舒服了,便不會放過她的同時,又不免覺得開心。
真正的朋友大概就是這樣吧,永遠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給你她所能給你的溫暖。
何璐見姜黎一直低著頭,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模樣,心裡原本因為擔心她,而醞釀的一大堆說教用詞,瞬間就派不上用場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將夏威夷果重新丟到了姜黎的懷裡,臉色依舊陰沉。
「說吧,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來的路上可是聽一森都和我說了,今天是姓譚的那個女人生日,是她?」
「我也不知道。」
姜黎抬頭,伸手從袋子里摸了一個夏威夷果,主動討好般的遞到了何璐的嘴邊。
何璐望著她一副,你別問我,我現在也是一臉迷糊的模樣,氣的牙痒痒,張口用力的咬著嘴裡的夏威夷果,口齒不清的說道:「那你把當時的情況說給我聽。」
何璐說完,起身走到了一旁,伸手將緊閉著的落地窗打開,「我才不相信你這個獃子會平白無故的掉進水裡。」
語閉,她又主動伸手從姜黎手中的袋子里抓了一把夏威夷果。
姜黎看著瞬間見了底的袋子,臉上堆滿了委屈,低聲提醒道:「你還有沒有人性了,我現在是病患,你竟然和一個病患搶食物。」
「少廢話趕緊說。」何璐順勢坐在了她的床邊,一邊吃著手中的夏威夷果,一邊感嘆道:「話說回來,你這吃苦耐勞的性子,啥時候也轉移到了吃的身上了,這麼大一袋的夏威夷果,全部剝完攢在一起吃,也就是你這種掛水的人,才有心情這麼搞吧。」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嫉妒我有萬能的陳錦書。」
姜黎癟嘴,咽下了口中的夏威夷果后,才開口將生日派對上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說給了何璐。
姜黎話音落下許久,何璐才皺著眉頭問道:「後面的事情呢?你都不記得了嗎?」
姜黎聞言不滿的嘀咕道:「小姐姐,我剛剛才醒過來,我哪裡能知道那麼多。」
「我去問問陳錦書,你剛剛既然說當時正在跟他打招呼,那他一定看到了譚詩雨有沒有推過你」
何璐話音剛落,卧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譚詩雨坐在輪椅上,一雙眼眸里蓄著霧氣,道:「小黎姐,當時確實是我推你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何璐聞言冷哼了一聲,重新坐到了姜黎的床邊,以試圖阻擋譚詩雨的過分靠近。
「做了錯事逃避是人之常情,譚小姐也不必過分自責。」
譚詩雨聞言,右手晃動操動桿,慢慢的來到了姜黎和何璐的面前,一張臉因為何璐的話,微微有些泛紅,像是在強壓著自己的怒火。
「何小姐,什麼叫做做了錯事逃避是人之常情,當時水池邊不知道被人撒了什麼東西,我也是受害者好嘛?」
何璐聽到她的話,一雙眼眸微微眯起,冷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廣瑞集團,譚宗明的愛女譚詩雨嗎?你的生日宴會每年都是露天派對,以前都沒有出事情,為什麼今年小黎一參加你的生日宴會,你就好死不死在水池邊滑倒,還好死不死的推倒了小黎,你是當自己沒腦子,全世界的人都沒腦子是嗎?」
譚詩雨聽到何璐的話,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委屈,原本眼中就一直蘊著的霧氣,頓時化作了淚痕,緩緩的順著她小巧的臉頰滑下,搭在輪椅上的手也因此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所以你覺得我是故意裝滑倒,想要推小黎姐落水的是嗎?」
她說完,一雙淚目直勾勾的望著姜黎,眼中滿是不甘和委屈,「小黎姐,你也是這麼想的嗎?認為我現在這樣都是裝的?」
「我……」姜黎聞言,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譚詩雨纏著繃帶和夾板的右腿,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何璐的右手就順著被褥鑽到了姜黎的小腿處,下一秒她就覺得一頓疼痛,從她的小腿肚子襲來,惹得她當下雙眼就被淚水侵佔。
姜黎也顧不得譚詩雨還在場,當下就伸手將何璐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整個人伏在她的身上,低聲質問道:「靠之,你幹嘛無緣無故的揪我,想疼死老娘啊?」
此時何璐早已經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隔著被褥拂在了姜黎先前被她揪的地方,臉上雖然掛著淡笑,但是看向姜黎的目光中卻全是不滿。
「你個豬腦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個女人不簡單,你自己想想,這裡是陳錦書的家,你說陳錦書先前看到了你落水的過程,那你覺得現在她能進來代表什麼?一會萬一你家那位陳先生進來看到她哭的那麼傷心,你和我跟沒事人一樣的坐在這裡,他又會怎麼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