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憤怒的犀牛
公交車上不讓吃東西，方星河就坐在站台的椅子上吃冰淇淋，打算吃完了再坐車。
「方星河，你在這裡幹什麼？」方婉婷扭頭朝精英大廈看了一眼，「你不是去那家公司面試練習生了吧？」
方星河只在聽到聲音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繼續吃冰淇淋。
「你啞巴了？」方婉婷冷哼一聲，在旁邊坐下，「你有沒有公德心啊？公交車上不能吃東西，你別不是打算待會就這樣上車吧？」
身邊有個聒噪的人，有點煩，方星河身體朝另一半轉了轉，不理她。
「你現在怎麼不裝了？你在我爸我媽面前，不是裝的挺上癮嗎？」方婉婷問：「真要說起來，你這裝模作樣的演技，去面試說不定還能當個演員呢。以後啊，說不定就是大明星。反正你成績也不好，連進四中都是找關係進去的，還不如去當演員，以後說不定還是個出路。你說呢？我可是為你好……喂！我跟你說話呢！」
方星河換了手拿冰淇淋，伸手捂住一邊耳朵，繼續吃，吃的嘴巴兩邊都是奶油。
「方星河！你啞巴了？懂不懂禮貌？我跟你說話呢！」
方星河終於怒了：「給你的警告還不夠多是不是？我上次怎麼跟你說的？別、惹、我！」
「我惹你什麼了？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幫你找出路也不行啊？你這人是典型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吧？」
距離方星河隔了個人空位的一個戴著耳機的時尚少年，伸手把耳機拿了下來，擰著眉對方婉婷說了句：「吵不吵？」
方婉婷一愣，看了他一眼，心裡想著還長的挺帥，嘴上說道：「哎，關你什麼事啊？我又不是跟你說話！」
「你這就是欺凌，成績不好怎麼了？她攔著不讓你優秀了？你陰陽怪氣說那麼多，人家都不想理你，看不出來啊？」封皓剛剛就看到方星河在吃冰淇淋了，面前那女孩子喋喋不休，她竟然還吃得下去。以為捂著耳朵就聽不到人說話了？還有另一個耳朵空著呢，慫包！
方婉婷覺得這人有病：」我說你了嗎？多管閑事吧你？我樂意說她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
結果旁邊一個站著阿嬤也開口：「小姑娘漂漂亮亮的，不要欺負別的同學，不好。你看看，都有人出來抱打不平了吧？你這樣，以後走上社會，是要挨打滴。」
「我……」方婉婷看看老阿嬤，又看看封皓，「要你們多管閑事？這麼愛打抱不平，怎麼不去當警察呢？」
「欺負人還不讓管了？」封皓擰著眉。
方星河握著冰淇淋，低頭「嚶嚶」假哭兩聲：「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欺負我那麼久，還不滿意啊？天天打我罵我，我都沒還嘴，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你太過分了！嗚嗚……」
方婉婷張大嘴，瞪圓了眼：「方星河你有病吧？明明都是你欺負我，動不動就演繹絕世白蓮，全世界就你最委屈，綠茶婊都綠不過你方星河，現在你還演上了？你沒應聘上練習生，簡直是委屈死你了！」
「哎喲哎喲，小姑娘不帶這樣罵人地喲，這麼凶滴啊，你家裡大人沒教你不能罵人嗎？」老阿嬤皺著眉頭，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聲音，「你這樣凶，以後對象都不好找嘞。」
「我，我沒有啊！」方婉婷氣的要死，她無處發泄，只能指著方星河：「都是因為你這個濺貨！」
方星河站起來拿在還剩一點的冰淇淋，問她：「說完了嗎？」
「幹什麼？你還想打架啊？」方婉婷才不怕她。
方星河把背包帶整了整，說：「打架？我才不想跟憤怒的犀牛一般見識呢！」
她一伸手，把剩下一半的冰淇淋一下戳到方婉婷的腦門上，撒腿就跑。
方婉婷的尖叫聲撕心裂肺：「啊——」
封皓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看看追了兩步又停下來嚎的方婉婷，再看看跑下老遠的方星河，匆忙離開了公交站台。
……
「可惜了我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方星河惆悵的坐在花台上。
「你不怕她回去告訴你家長啊？」封皓問。
「有什麼好怕的？」方星河回答：「她又沒有證據。嘻嘻。」
封皓瞪圓：「你還嘻嘻個什麼鬼？」
「她的手機是不帶照相功能的。」方星河突然想起來：「你不是封校長家的寶貝孫子嗎？你怎麼在這？」
公交站台的時候沒認出來，跑過來的時候認出來了，這不是封校長的孫子嗎？
「孫子就孫子，什麼寶貝孫子？我剛學完圍棋，打算回去呢。」看她一眼，「你呢？」
方星河老練的回答：「我來找個朋友，還錢。」
「嗤，」封皓瞅她一眼，把耳機重新戴上：「裝的跟個大人似的。」
「我本來就是大人了。」方星河站起來，「我跟你一起走。」
封皓看她，震驚：「你……干，幹什麼？」
「我要去看看封校長，這不是要開學了嗎？我去跟封校長拉拉人情，萬一封校長忘了這茬事呢？我看他年紀也挺大了。」
封皓：「你——」想想也是，嘲諷她：「明年就退休了，所以你今年得考上，要是考不上明年復讀的話，就沒人給你開後門了。」
「你不要陰陽怪氣嘲笑我，我進了一中就是為了學習，肯定能考上。」她問：「封校長喜歡吃什麼？我給他買點水果怎麼樣？」
「我爺爺喜歡吃進口的車厘子，你給買？」封皓故意說最貴的水果。
「可以啊。」方星河說，她不知道車厘子什麼價格，覺得水果能貴到哪裡去？結果去最近公交站台的時候，看到有水果店過去一看，有點傻眼了，「這麼貴啊！」
「買呀。」封皓在旁邊看熱鬧：「不是答應的挺乾脆嗎？」
「我現在還是學生，我買不起，等我以後考上大學了，我買給你看！」方星河哼了一聲，然後挑了兩個超大的紅蘋果，花了十五塊錢，提著兩個蘋果跟著封皓上公交車。
封皓問：「我們家四五口人，你就買兩個，哪裡夠分的啊？」
「我只給封校長，」方星河回答：「封校長那麼聰明，肯定知道怎麼分蘋果，才能不起家庭矛盾。」
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到站了，兩人一前一後下車，方星河說：「我上次來，下車之後走錯方向了，怎麼找都沒找著。後來問了人才知道，原來下公交就到。」
「那你夠笨的。」封皓兩手插在褲兜里，弔兒郎當的少年，耳朵上的耳機里傳來激昂的音樂，「要是開學，你進了一中，跟不上進步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拖班級後腿唄。」
「你狠，誰當你班主任，誰能被你氣死。你不應該說努力啊、奮鬥啊什麼的嗎？說點好聽話呀。」
「是不是我說了我要努力奮鬥，我再考不好，班主任就不會生氣？」
「就你九十九分的成績，我看你能考什麼大學。」
「我是藝術生，只要考你一半的成績就行，另一半我有專業分填上呢。」
「……」
兩人一路說著，一直到進大門，「爺爺，爺爺！快點出來，上次那個走後門的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