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倚老賣老

「娘子，你沒事吧？」周玉樓跑進廚房，見蘇陌捧著手輕輕地吹起來，地上躺著正在轉動的鍋蓋，立刻意識到，她被燙傷了。

他三步並一步走到蘇陌身邊，牽起她的手，來到竹管前，將她的手放在竹管下，山泉水的冰涼讓蘇陌感覺手沒那麼灼熱。

「我看燙傷了嗎？」周玉樓緊張地捧著蘇陌的手觀察起來。

若說這一刻，蘇陌的心沒被觸動到，那是假的。

前世到現在，整整二十八年了，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跟周玉樓一樣，把自己捧在身心如同珍寶一般細心呵護。

這一刻，蘇陌又開始出神了。

「以後這種粗活叫我就好了，一鍋粥那麼重，萬一燙傷你，可不得心疼死我！」周玉樓緊張地自責道。

蘇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燦爛地笑容說道：「沒事的，我又不是陶瓷娃娃！」

「快把粥端下來，不然一會要糊了！」蘇陌這才想起還在鍋里煮著的熱粥。

周玉樓再一次詢問道：「你手還痛嗎？」

「不痛了！」蘇陌這一刻對周玉樓已經放下防備之心，一臉笑意道：「先把粥端出去，一諾和瓔子應該餓壞了！」

周玉樓確認蘇陌手沒事後，才轉身去把粥給端出去。

這時被蘇陌給叫住了，「玉樓，你先把粥放在涼水裡泡一下，這樣粥涼的比較快！」

周玉樓點點頭回應道：「這個沒問題，廚房後面有個水池，我放在那涼快。」

蘇陌倒是沒發現家裡還有小水池，她好奇地跟了出去。

小水池原來就在廚房後頭，目測大概是五尺長，三尺寬，還有一條竹管從山上面引伸過來。

蘇陌好奇問道：「玉樓，你挖這個小水池幹啥用？」

「你忘記了，這小水池你用來養魚的！」周玉樓詫異地看向蘇陌，心想著：娘子最近的記憶好像不太好，會不會是落水后留下的後遺症。

「娘子，要不今日你跟我上縣城，我給你找個大夫看看，我感覺你落水好，記憶好像不太好！」周玉樓直接將自己的心裡話給說出來。

蘇陌這才意識到自己露出破綻了，果然是說多錯多，她搖搖頭說道：「沒事了，可能是過太久了，不記得了！」

「開飯嘍！」

周玉樓端著一鍋粥走出來，蘇陌則端著碗筷跟在身後。

周一諾和周瓔兩人嘴饞，連忙圍了上去。

「走開，別燙到了！」周玉樓囑咐周一諾和周瓔兩人不要太靠近，省得一會燙到了。

「嫂子，你的廚藝真贊！」周成武狼吞虎咽地喝掉一碗粥，結果太過心急，燙嘴了。

周一諾和周瓔看著周成武齜牙咧嘴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小黑見大夥都把自己給忘了，這傢伙倒是挺有眼力了，它一心認定家裡最強大的靠山就是蘇陌，直接躺在她的腳下，伸出舌頭舔舐起蘇陌的腳，發出「恩恩嗯」的叫聲。

蘇陌低頭一看，只見小黑正用可憐巴巴地小眼神看著自己，前面兩隻爪子做了一個拜託的舉動，似乎在求道：「主人，給我點吃的，我也餓！」

「這小黑成精了！」蘇陌忍不住誇讚道。

這時周玉樓等人的目光一律看向小黑，見到它對蘇陌百般討好，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蘇陌伸手摸了摸小黑的頭，十分寵愛說道：「小黑乖！」話一落下，她緩緩站起來，端著吃剩的半碗粥倒到小黑的破碗里。

「周玉樓，周成武，你們兩個天殺的，竟然敢把你們的大伯給打傷，看我不打死你們！」一聲尖銳了女音打破了院子里其樂融融地氛圍。

蘇陌回頭一看，原來是周玉樓的爺爺周龍平和他奶奶李翠花。

周玉樓和周成武見來人是自己的爺爺奶奶，繼續喝著自己碗里的粥，完全當沒看到，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

蘇陌全身一級備戰看向李翠花和周龍，擺出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模樣責問道：「老家人，你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嗎，一大早就跟瘋狗一樣來我家裡鬧，你是吃定我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小黑不滿地朝著蘇陌叫起來：「汪汪汪！」

它用哀怨的小眼神看著蘇陌，很不滿意蘇陌將這兩個壞人比喻成狗。

「滾開，我不是來找你的！」李翠花不屑地推了蘇陌一把，她沒站穩，步子往後踉蹌了幾下，不過很快就穩住身子。

小黑見李翠花將蘇陌推到了，一馬當先衝上去對著李翠花和周龍平兩人齜牙咧嘴。

「狗雜種，走開！」

李翠花自然是有些懼怕小黑，昨晚周富貴被小黑咬得可不輕，伸出拐杖要毆打小黑。

周成武猛地起身，不屑地看了一眼李翠花夫婦說道：「你們難道是想跟周富貴一樣，被我毒打一頓才消停嗎？」

李翠花見周成武，竟然敢威脅起自己，抬起拐杖直接朝著他們打過去，周成武躲閃了一下，眼前這拐杖就要打倒周一諾，周玉樓撲身用手臂擋了一下拐杖，一把將拐杖奪走，屈膝一折，拐杖斷成兩截。

周龍平怕周成武把老太婆給傷了，趕緊上前阻攔道：「成武，玉樓，不是爺爺說你們，富貴畢竟是你大伯，你偷了村子的雞，給人家還回去就是了，幹嘛還把大伯給打傷了！」

周龍平嘆了一口氣，一副和事佬的樣子說道：「你爹娘要是在世的話，看到你們這樣欺師滅祖，多痛心啊！」

「少提我爹和我娘，你們做的那些事，難道就不怕他們化成厲鬼，半夜來找你們嗎？」蘇陌氣不過李翠花夫妻太偏心，放狠話說道：「今日你們若是敢取走一針一線，我讓你們橫著走出家門！」

李翠花見她和老爺子討不到便宜，直接撒潑坐在地上大喊起來：「要死了，殺人了！」

周成武起身想把李翠花給扔出去，眼不見為凈，這時被蘇陌阻止了，萬一這老太婆訛詐他們，到時可就有理說不清。

「真不要臉！」蘇陌嗤笑了一聲，不屑道：「村子的雞丟了，你們應該上報衙門，而不是來我們家鬧！不知道大伯從哪得來的消息，說成武偷了村子的雞，這雞是我們在縣城買回來的，你們若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去找雞販子對質！」

李翠花和周龍平頓時鴉雀無聲。

蘇陌板著一張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道：「若我們沒有顧及叔伯之情的話，我們早就把周富貴送進牢里，這誣衊之罪可不輕啊，少則坐一年的牢還得罰五十兩銀子....」

李翠花一臉惶恐地看著蘇陌，心想著：不能讓他們把老大送入天牢，她的臉色有些泛白，嚇得說話都不太利索，神情慌張並急切打斷說道：「這件事，我們也不會很清楚，回頭我去問問你們大伯！」

蘇陌還不信今日治不了他們兩人，正義秉然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敢誣陷成武，一會我們要去縣城，要不你們也一起走吧，我帶著你們去報官，一定要把這偷雞賊給抓走了，不然我還咽不下這口氣？」

「別啊，孫媳婦！」李翠花一把抱住蘇陌的大腿，見自己的老伴還愣在原地，惡狠狠地蹬了周龍平一眼。

周龍平一臉無奈，就算他一股傲氣，現在也只能向蘇陌低頭道：「孫兒媳，何必呢，都是一家人，別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你們還記得你孫子啊？我們被你所謂的大兒子迫害，流落街頭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呢？」蘇陌翻了一個白眼，熱嘲冷諷道：「現在才來認親，是不是太遲了！」

李翠花一下子炸了，面目猙獰地說道：「我們那時候這樣做，還不是為了考驗你們，有沒有生存能力；再說了，要是沒有我們得關照，當初你們早就餓死在村子里，那些村民之所以願意給你們剩飯，那還不是因為我們提前打了招呼！」

「呵呵，真可笑，你要是說他們接濟我和成武是因為你的關照，那行啊，一起找他們對質，走！」說著，蘇陌直接拉起李翠花的手就往外走。

周龍平見自己的妻子開始撒潑，一把將蘇陌給拉住說道：「蘇陌，別傷著你奶奶！」

「我沒有奶奶，我的奶奶早就跟著我爹娘死了！」蘇陌一臉冷漠地看著周龍平說道：「老人家，手心手背都是你，你們這樣做有摸過自己的良心嗎，周富貴在村子里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心裡沒數嗎？」

蘇陌不想跟他們繼續糾纏下去，放狠話道：「走啊，去找村民對質，然後一起去縣城報案，今日我非要把這偷雞賊給抓住，竟然敢誣陷成武，找死！」

周玉樓見蘇陌和李翠花夫婦僵持不下，緩緩走過來說道：「娘子，為夫陪你一起去！」

蘇陌見戲演得差不多，這才鬆開李翠花的手，看著一臉蒼白的李翠花道：「走啊，還等什麼？」

「混賬東西，你們這樣對待叔伯，早晚會被天打雷劈！」李翠花憤憤不平詛咒道。

周龍平不想繼續和蘇陌糾纏下去，拉著李翠花灰溜溜走了，嘴裡不停地罵道：「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