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兵符
二人走在繁華的京都之中,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啟勛曾經對這裡的一切是那樣的不以為意,彷彿在他的生命里除了病痛的折磨就是那飄渺無望的前途,無望的生活似乎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這一切彷彿隨著憶慈的到來漸漸發生了改變。原來,他發現這熙熙攘攘的街頭充斥著人間的煙火味,能行曾經覺得不堪的花紅柳綠在他的眼裡爺不再俗氣,這些顏色反而為他乏味的生活增添了許多色彩。
面對琳琅滿目的物件,啟勛可以說是挑花了眼。但是儘管如此,啟勛還是樂此不疲,他似乎要將這滿京城的西奇東西都收歸囊中,全部買下來給憶慈。
憶慈只在一旁挑選自己喜歡的物件。突然之間,憶慈彷彿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耳旁有馬嘯聲疾馳而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憶慈只覺自己的身體在一隻手的用力下一躍,便被抓上了馬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便很快消失在鬧市當中。
憶慈胯下的馬兒在那人的憤力鞭策下狂奔不已,風在耳畔呼嘯而過,像利劍一般刮在她的臉上,她極力想看清楚這人究竟是誰,可是那人被黑布緊緊包裹住的臉看不出一絲破綻。那人緊挨著她身後,雙手繞過他的身體持著馬韁,叫她動彈不得。
穿過鬧事前方是一片森林,所望之處是一間破舊不堪的草屋,想來久無人居住。那人縱身一躍跳下馬,伸手將憶慈扶下,看樣子並不想傷害憶慈。待憶慈站穩后,將馬兒牽到一棵長滿草的樹下,將馬韁拴在樹榦上,好讓馬兒吃草。
那人轉身走向憶慈,憶慈防備地往後退了兩步。
只見他手輕輕一揚,臉上的黑布順勢被取下。卻是一張清秀的臉龐展現在憶慈的面前。
莫名地被綁架,憶慈心裡充滿怒火,毫不客氣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有何居心?」
那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你父親派來的。不,應該是你的養父,慕容大人……」
「父親?」憶慈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禁心生疑惑。養父已經將她作為棋子嫁給了啟勛,今日又這樣派人來將她擄走,到底用意何在。
「不錯,慕容大人讓我轉告於你,只要你想辦法將平陽王手中的兵符盜到手,事成之後便可還你自由之身?」那人一邊縷著鬢角的碎發一邊說道。
「兵符?」聽著這人的話,憶慈很是詫異,啟勛那病怏怏的樣子怎麼會跟兵符有關,她怎麼也聯想不到一塊呀。
「嗯,他手中的禁林軍兵符。」
「我入府那麼久,從未聽他說起過自己手持兵符的事呢。」憶慈還是不相信啟勛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會手握重兵。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那人說話倒是不甚客氣。
「哦,是嗎?那你倒是說說事成后,怎麼個自由法。」憶慈倒是想看看養父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葯。
「這個慕容大人自有安排,到時候你將兵符拿到手,平陽王便是真正的廢人一個了,對咱們大人起不到任何的威脅作用,是生是死可是由不得他自己了。至於你嘛,到時候對外只稱你為了平陽王殉情,大人早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假死葯,只要你服下去便會如同死去一般,待睡上七天七夜后便會醒來。那時候你便可以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了。比起整天對著一個活死人,這到算是個不錯的交易。」那黑衣人撿起地上的一根稻草,嚼在嘴裡一副痞子像,倒是辜負了他那張清秀的臉蛋。
憶慈冷笑道:「你們倒是為我想得周到。若是我不答應呢?」憶慈譏諷道。
「那麼你和平陽王都不會有好下場,到時候玉石俱焚,慕容大人會上書啟奏陛下你二人圖謀不軌,欲圖謀反奪取皇位,這樣的結局也是死路一條。你倒是想想看,比起前者,至少你還可以活下去.......」那人用懷疑的眼神望著憶慈。
憶慈見來者不善,現下不是與他賭氣的時候。君子不吃眼前虧,先吊足他的胃口,以後的事從長再議。她頭一抬,趾高氣昂地說道:「好啊,那拿到兵符我怎樣與你聯繫。」
「這個你不必擔心,事成的那一天我自會來找你。」憶慈一聽他這樣的語氣,大概已經派人監視上她了,想來自己今後的一言一行更加要多加小心才是。
先前是皇後娘娘與淑妃的暗鬥,再後來是這人的出現,憶慈的心不復從前那樣平靜。從前的自己生活在無憂無慮的世界里,現在看來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或許這就是長大的代價吧。
說完話,那人吞掉嘴裡殘留的草線,走向馬,解開韁繩又是一躍跳上馬背,留給他一句「記住我的話,日後我還會來找你的」便消失得無影無終。
憶慈獃獃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接下來她將怎樣面對她的夫婿,那是自己的養父千方百計要對付的人。一個是將自己養大的人,雖然他利用了自己,但養育的那份情她不得不報;另一邊是自己的丈夫,雖然兩人有名無實,但確切說來對她不薄,對她也是處處照顧,未曾傷害過她半分,太難取捨。處在這樣兩難的境地,憶慈慌了神。
憶慈用力回想著來時的路,依著模糊的記憶試圖找到回去的方向。
眼看天色漸黑,腳下不時傳來蟲鳴的叫聲,那是她從前未曾經歷的荒郊野外。偶爾有撲著翅膀從身邊穿過的蝙蝠,冰冷的翅膀怕打在她蒼白的臉上,她嚇得驚叫起來。樹梢的烏鴉也因為她的叫聲而「呱呱」作響,她害怕得大哭起來,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出這樣充滿恐懼的漆黑之中。
眼淚早已打濕了她的衣衫,天越來越黑,伸手不見五指,難道她真要困在這裡嗎?
肚子早已經餓得咕嚕嚕叫,冷風肆虐地侵襲著她單薄的身體,她因為冷加上害怕,身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