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0.怎麼做

即墨宣正背對著他們跪坐在冰棺旁，從他抖瑟著的肩膀，可以瞧出他應該是在哭。

而他的手，一隻搭在棺沿上，一隻則顫巍巍的落在冰棺的上空，似乎想要去抹慕容程程的臉，但卻又怕把她碰壞了似的，抑或是擔心這樣做有些不妥。

畢竟，他和慕容程程也只是彼此初戀的關係，他若堂而皇之的去摸她的臉，是對她的不敬和不尊重。

再說，她的兒子還在這裡呢。

秦如歌偷偷拿眼去睃榮陵，從她的角度只看得見他俊朗的側顏。

他表現得比她想象中更鎮定些，不過他緊抿著的薄唇和專註的望著棺中女子時那氳著肅殺的眸子以及手上傳來的過重的力道，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以她對他的了解，如果沒有她，沒有孩子，以及那些沒有安排好的人和事，他只怕會忍不住衝出去將即墨景德給誅殺！

這些年來，他拿生命為賭注，不斷的往上爬，掙得了潑天的榮耀跟財富，培植了屬於自己的勢力，便是為了有朝一日為母妃報仇。

她秦如歌今日便當著婆母慕容程程的面發誓，今後不管她家男人要做什麼、怎麼做，她絕不會阻撓！甚至會為他出謀劃策，與他並肩作戰，陪他刀山火海忘川地獄，決不退縮！

不過，前提是得安排好在意的人，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榮陵許久后才意識到握著秦如歌的手力道過重，轉頭望著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內疚跟自責，「娘子，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秦如歌搖搖頭，「我不疼。」

說實話，在不用內力去抵禦的情況下，是真的疼。

可是這點疼痛，又怎及他內心痛楚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一直以來，憑著當初屍體上的首飾，他以為他的母妃就是埋在榮家祖墳里的那一位，直到秦彧說起，他們才認為他的母妃被即墨景德藏了起來。

可卻不曾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她的大度，反而讓榮陵更內疚了，想要說什麼，秦如歌道：「什麼都別說了，我們是夫妻啊！」

如果這點疼能為他分擔一些內心的苦楚，這是她願意忍受的。

「夫君，如果你想哭，便大聲的哭一場吧，沒人會笑話你。」

一直以為他什麼都憋在心裡，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榮陵苦笑著搖搖頭道：「小時候，母妃從來不會打我和錦瑤也不會罵我們，我想，她定是不喜歡看見我們落淚的樣子。」

秦如歌抑制住滿心的心疼，「那現在咱們該怎麼做？」

原本他們打算人活著便帶出去，然後連夜送出城，讓即墨宣正的人護送她到海外去安頓下來。

將來等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她若是要回來，便接回來。

可既然人已經死了，按她的想法，最好還是原封不動的好，否則被即墨景德知道，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好事。

顯然，榮陵也想到了這一點，閉了閉眼道：「母妃一向喜歡敞亮的地方，這裡太過陰暗，她定是不喜的。可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做，等將來事了了再來接她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