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堵門
那是他家未出閣的小姐,平時走的近也就罷了,怎麼還住到他的府上去?
傅柏游氣勢洶洶,可才只到國師府門口,就被早等在那兒的莫寒攔住了。
「丞相大人,三小姐傷重,床都下不了,人也時醒時昏,所以國師大人才把她接到這兒來。等過幾日,三小姐病情穩定了,國師大人一定、親自把她送回相府,並向您賠禮認錯。」
傅柏游滿腔怒火,連東方晞的面都沒見著,就被潑滅下去了。
難不成要把傅清歌強行帶回去,看著她病死?
傅柏游對自己搖頭,死是肯定不能死的,不然他要怎麼跟皇上交待?
昨日自己入宮認錯的畫面,他還清晰的記得。
當時皇上是怎麼說來著?
靖柏公主的死與傅清歌無關,是皇上聽信讒言誤會了她,才會讓她受此冤屈和傷害。
傅柏游當時以為自己耳朵壞了,要不然就是腦子壞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人獨大的皇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怎麼可能會認錯?
當時傅柏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腿軟的像麵條,跪在地上一會兒反醒自己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一會兒猜測皇上這麼說,是不是要試探他?
直到高公公走到他面前,說皇上已經走了,讓他起來回府,傅柏游還覺得兩腳好似踩到棉花里,不著實地的虛。
在國師府里養著也好,不會出什麼意外,就算出了意外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來。
這麼一想,他立馬就心安理得了。
傅柏游彈了彈自己的衣裳,正正頭冠,帶上僕從順著來路往回走。
走出沒多遠,看到一輛馬車,停到了國師府門口。
先前把他們攔下來的,國師的隨從,毫無留情地也把對方攔了下來。
傅柏游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大家都一樣,似乎就是合理的,可以接受的。
莫寒在門口攔了一天的人,晚上回去時,兩條腿都站成了棍,苦著臉跟東方晞抱怨:「主子,明兒能不能換個人去,我看莫冰也很閑的。」
東方晞點頭:「可以,你今夜就可以出國師府。」
莫寒精神一提,連忙問:「主子,出府做什麼,可是有新任務了?」
東方晞:「出府就不用再跟著我,不用聽我吩咐了。」
莫寒:「……主子,我錯了,我明兒一定早早就大門口等著,把所有要來找三小姐的人都擋回去。」
東方晞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莫寒在他身後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
以前的懲罰,都是蹲大門口,現在竟然是趕出府門,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為啥主子只對他一個人苛刻?
莫冰莫凌他們,明明都跟自己是一樣的,為什麼他們總是辦一些高大上的事,而自己只能混大門口?
莫寒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卻還是早早起來,在大門口等著。
他們家國師冷淡成性,早就沒人主動上門拜訪了。
但傅三小姐不一樣,年輕的小姑娘,出遠門剛回,又受了傷,最重要的是丞相的女兒。
所以借著各種名目,來看望她的人不計其數。
莫寒才剛在大門口站定,就來了一個漂亮的女子。
她恭敬地遞上名貼道:「我是京城花樓的花如煙,與傅三小姐是舊識,聽說她病了,故而前來看望,煩請通報。」
莫寒連名貼都沒掀開:「三小姐重病在身,誰也不見,請回吧。」
花如煙還想說什麼,莫寒卻已經轉過身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在遠處轉角,看著這一幕的大頭,猶豫著跟馬車裡的人回報:「爺,誰也不讓進,我們還去嗎?」
「去,老師傷成這樣,我怎麼也得去看看。」
白夜離把自己的披風繫上,兜帽戴好,又拿著銅鏡檢查了一遍臉上的妝,掀開車簾跳下去。
「大頭跟我走,你們幾個在這裡等著。」
將近十二歲的白夜離,單從個頭上來說,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只不過臉上還帶著稚氣。
他沒走到門口,莫寒就認出他了。
當然白夜離也認識他,畢竟在宮裡時,這位國師的隨從,與他這個皇帝的兒子,見面的機會還是有很多的。
但他給自己喬裝了一下,刻意不想讓別人認出他。
莫寒多善解人意啊,果然就沒認出來,所以一點臉都沒給他,直接堵了回去:「三小姐病重,不能見客。」
白夜離:「我是她的學生。」
莫寒:「什麼生也不行。」
「你……」
大頭有點看不過去,站上前來道:「你知道我們家爺是誰嗎?」
莫寒一副榆木疙瘩不開竅的樣子:「不是說了是三小姐的學生嗎?那你們就應該知道,病重的人應該多休息,都照你這樣,見完這個見那個,不是讓她的病情更加重了嗎?」
白夜離:「……」
好像有點道理。
可他將近一年都沒見老師了,在宮裡又不能太放肆,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來,又是這種情況。
白夜離也很為難的。
莫寒就梗著脖子,眼睛看天。
但實際上,眼角餘光卻有意無意地瞥著白夜離。
到底是皇子,要真端起架子,梗進國師府,他是攔不住的。
也不知道他家主子是怎麼想的,萬一白夜離真的進去,他是會樂意接待,還是罰自己晚上蹲大門口?
估計後者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除了傅三小姐,莫寒還沒見過他家主子樂意接待過誰。
所以,他又把臉仰的高一點,連一點餘光也不給白夜離,更不會認出他是誰。
希望他能知趣而退,不讓自己為難。
白夜離在門口猶豫一陣子,正糾結著是不是自報家門,就看到一頂小轎也往這邊趕來了。
人多的話,自報家門也不太好。
算了,還是再等些時日吧。
他轉身往自己的馬車走,與小轎擦身而過時,透過風吹起的轎簾,看到裡面坐著的是一名女子。
女子長相一般,但是眼神很特別,裡面帶著狠毒的惡意。
白夜離的腳頓了一下,悄聲跟大頭說:「你等會兒再走,看看這女子是誰?」
大頭領命,跟著轎子又回去了。
白夜離在馬車裡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大頭回來稟報:「是傅三小姐的朋友,說是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