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忠心可鑒
為了讓何固相信,楊渙還提到了昔日的軍師秦隱。
秦隱不但是她的軍師,還是她的至交好友。
秦隱無家,過去兩人一同從邊疆回京,他大多都泡在楊家,所以也跟何固碰到過。
雖然何固未與之深交,卻是知道這個人的。
楊渙說:「我前次去煙州治病,曾在那裡遇見過他,因為都是大將軍好友,他便把這消息告知了我。」
何固心裡已經受了不小的衝擊,但面上卻並未露出多少,反而看著她問:「秦軍師在下確實知道,可外面不是傳他叛了大宛,如今也死了嗎?」
楊渙反問:「傳出這話的人,現在怎樣了?」
她頓了一下才又道:「他們才是真正背叛大宛,與幽龍族勾結的人。」
她還說:「不瞞何少爺說,我此次來,就是應國師所託,來江南尋楊大將軍舊部的。如今大宛有難,也只有曾經跟著楊大將的人,才有能力再擔軍中重任。」
傅清歌沒官職,沒身份,沒有為大宛效力的立足點,連為楊渙復仇這事,以她是傅丞相女兒的身份,都很難有說服力。
但她是國師的未婚妻,是楊大將軍的崇拜者,這讓她一下子在何固面前站住了腳。
大宛國的情勢不容樂觀,國師離不開建安城,悄悄讓自己的未婚妻下江南,尋找良將,似乎就合理多了。
何固猶豫再三,還是輕輕說了兩個字:「軍糧。」
楊渙的眼睛亮了一下:「運往何處的?」
「建安城。」
她又問:「劫糧的是白慕的人嗎?」
何固搖頭:「這個在下不知,但是這一路上我們走的都不太平,像這樣的事也遇到不少。」
看來白慕的勢利,比他們知道的要大的多。
他已經把手伸到了江南,且開始斷建安城的供給。
只不過看這些人的身手,應該不是出自軍營,難道白慕有別的路子?
這些問題,他沒跟何固多說。
兩人出來后,她讓花如煙拔了自己的人,一路護送他們去京城。
何固對此深表感謝,對楊渙說:「三小姐,江南雖不大,但找一兩個人也不是容易的。你若有需要,盡可以去何家幫忙。」
他給了楊渙一封書信,讓她去時拿給何家人。
楊渙沒有推辭。
她現在時間急的很,能有助力,儘快把人找到,當然是求之不得。
雙方人馬在小鎮分開,一北一南,很快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楊渙和花如煙在路上,偶爾還會遇到一些可疑的人,但那些人在她們手裡,根本不叫事,很快就處理了。
兩人一路狂奔,到達江南后更是連氣都沒喘一口,直接去了何家。
把信遞上去,何老爺親自出來迎了他們。
是楊渙的姑父,身邊還跟著姑姑。
她要用很大的毅力,才能把洶湧的親情壓下去,態度平和地與他們談自己要找人的事。
何老爺的生意遍布江南各處,每處生意自然也都有他的人,等於是在各處安了眼睛。
所以楊渙的請求,對他來說並非難事。
有兒子的書信在前,知道這兩位對兒子有恩,他當下就把人安排下去。
又對楊渙說:「兩位可以在府上小住幾日,外頭一旦有了消息,一定及時傳回來的。」
楊渙起身笑道:「何老爺的好意,我們不勝感激,只是我們來江南,還有其它事要辦,就不多打擾了,消息的事,我每日會來一趟府。」
她們從何家出來,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住進去。
第一天休息。
傍晚時,楊渙讓花如煙去何家,問是否有消息?
第二天她們兩人,在這座江南繁華的城裡,逛了一天。
傍晚時,楊渙自己去了一趟何家。
回來後跟花如煙商量:「光靠他們找不行,咱們自己還得想辦法。」
花如煙在聽到楊渙要找的幾個人后,就託了她自己的關係,先打聽這幾個人的來歷。
大宛軍里,曾經的名將,並不難打聽。
她甚至猜到了楊渙為什麼要找他們,只是做為一個屬下,她並沒多說什麼。
此時楊渙要她動用力量去找人,花如煙才把疑問提出來:「小主子這是要幫大宛國?」
楊渙目光平靜地看了她片刻,「嗯」了一聲。
從東方晞提出,讓花如煙跟她出來,她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幕。
不過花如煙的耐性比她預期的好,直到現在才問出來。
楊渙沒打算瞞她,當然也沒把自己當成過去大宛國的將軍,只是以一種很平常的語氣與她說話。
「當年碧落國被大宛欺負,死了無數人,如今白慕選擇叛國,一樣會死許多人,包括你我。」
花如煙臉上並沒太多表情,只嘴角處挑著一點冷笑:「這不是報應來了嗎?」
楊渙問她:「那是不是大宛國滅了,碧落國就會回來?」
花如煙看她的眼神變了變,並未答這話。
楊渙又道:「你應該知道,白慕恨我,去年我大病初癒,他一心想跟我結親,後來被國師搶了先機,他便數次想要把我殺了。如果他真入了建安城,拿到皇權,我會死,到時,你們又將如何?」
花如煙回的很乾脆:「小主子不會死,在白慕來建安之前,我們就會把這裡弄的一團亂,他什麼也別想得到。」
楊渙:「我知道你有很多人,確實能把大宛攪亂,但之後呢?」
「之後,我們擁小主子為皇,這世上再沒有大宛,只有碧落重顯。」
楊渙是很佩服花如煙的。
十幾年了,對國忠心,對主子忠心,既是日子不好,整天周旋在煙花之地,也從不忘自己的使命。
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多。
可這樣的人,是大宛的對頭,又讓她無比惋惜。
花如煙忠心可鑒,計劃卻是不能行的,只一點,楊渙根本不會把白晨弄死,自己為皇。
第二點,大宛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麼脆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花如煙的人既是安插的到處都是,也未必就一定成功。
腦子想著這些,嘴上卻平淡如常。
她不緊不慢地對花如煙道:「有一件事,我想還是與你坦白的好。
我的毒並沒有解,如今只有兩年的壽命,還要靠國師的葯維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