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次車禍

「你在看什麼？」玉婷的目光很犀利，也很冰冷。

「沒有，沒有啊。」我有點緊張，答道。

「哼，你別以為我沒看到。」玉婷的眼裡又閃過了些憤怒的光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回家再說吧。」我低下了頭，畢竟，這車裡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玉婷也不做聲了，扭過臉去，不和我說話了，車裡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車子繼續開著，但車內的氣氛卻顯得有點詭異，誰都沒有說話，如此安靜。

開了一陣，突然，玉婷叫了一聲，「停車！」

開車的那小石的司機馬上停住了車。

「小石師傅，能不能麻煩你下車？」玉婷道。

此時，我們的車子已經開到了一條山間公路上。

「什麼？」我與小石都是一愣。

「不好意思，小石，麻煩你打個車自己回去吧，這車，就讓我來開。」玉婷提出的這個要求，讓人摸不著頭腦。

「玉婷！」我叫了一聲。

可是，玉婷卻根本不看我，而是繼續對小石說道：「哦，你打車的錢，我來給。」

「不用了，這些錢都在租車錢里了。」小石說道。

這輛車是我從店裡租來的，這位小石師傅也是店裡派的。

「可是，你們不是都喝過酒了嗎？這酒後開車可不好吧？」小石疑惑地說道。

「沒事的，我沒喝多少酒，都是我老公在喝。」玉婷堅持道。

「玉婷，你開什麼玩笑？你就算喝一杯，人家也算你酒駕的。」我制止道，「你不怕被警察抓了？」

「這時候，哪裡會有什麼警察啊？再說，郝明不就是警察嗎？」

「可人家又不是交警。」

「小石，你把車給我開，出什麼問題，我來承擔。」玉婷卻特別的固執。

奇怪，為什麼她今天會如此的奇怪？

不好，要是給玉婷開車的話，會不會又要像上次一樣，出什麼交通事故呢？

可是，玉婷已經打開了車門，並走到了前面。

小石也沒轍了，只得下了車，又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我真想喊住小石，可是，話到嘴邊又給咽下了。

玉婷坐到了駕駛室里，我也只得也從後面下來，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玉婷，你到底想幹嗎呢？你這是酒駕，知道嗎？這是違法的！」我生氣地說道。

車子開動了，玉婷卻一言不發。

「你快停車！」我火了，「實在不行，我們把車停在這裡，一起打車回去，你就不要再開了！」

「打車？我們有車，為什麼要打車？」玉婷頭也不回地說道，「你要是怕了，那你就自己下車好了！」

「你這是幹嘛呢？」

「幹嘛？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清楚什麼啊？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我真的不認識啊！」

「不認識？人家會來參加你的婚禮，還戀戀不捨地目送你走？」

「我真不認識她，她，她應該是個瘋子，對，是個花痴吧？」此時的我，已經慌不擇言了。

「瘋子？說得真是輕巧？拜託，這是我的婚禮，她算是什麼，為什麼到哪裡都有這個女人？」

「那我怎麼知道？玉婷，玉婷，快停車！」

車子開得歪歪扭扭的，在這山間，弄不好真是要出交通事故的。

車子，突然就停了下來。

玉婷甩開了車門，就下了車。

接著，她站在路邊，似乎在招手等車。

我也沖了下來，一把就拉住了她。

「你幹嘛?鬆開手啊！」玉婷掙扎道。

「玉婷，你幹嘛呀？」

「你放開我，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回家！」

「回家？回哪裡的家？」

「我要回自己的家，你不要跟著我！」玉婷憤怒了，「你就跟那個女人一起過吧！」

「玉婷，你聽我解釋啊，我真的和那個女人沒有一點關係啊。」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聽！」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推搡著，玉婷的叫聲越來越尖利了。

突然，她一把推開了我，竟然朝著路對面跑去。

「危險！」我大叫一聲。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輛汽車，從另一邊開過來，正撞在了玉婷的身上。

玉婷，在空中飛了起來，最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驚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衝上前去。

公路上，玉婷仰天躺著，瞳孔睜得老大，她的腦後，一片血泊。

「玉婷，玉婷！」我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來。

那輛車的司機也從車上跑下來，看到這一幕，他也驚呆了。

「110,110，這裡，這裡出車禍了！」那個男人拿起手機，緊張地撥起了電話。

我衝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領。

這男人嚇了一跳，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混蛋！」我狠狠地給了他一拳，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我還是回到了玉婷身邊，叫著「玉婷，玉婷，你醒來啊！」

玉婷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嘴唇動了一下，就又閉上了。接著，她的眼睛也閉上了。

我抱起玉婷，嚎啕大哭了起來。

在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終究還是躲不過命運！我還是救不了玉婷！

難道，這就是不可改變的天意？

手錶？我的手錶呢？對，只有手錶才能拯救我的玉婷！

可正當我要撥動手錶的時候，我見那個司機已經彎下腰，撿起了自己的手機。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回到過去？如果這個傢伙看到我突然像蒸汽一樣，人間蒸發了，那第二天的報紙上，我的名字豈不是要登到頭版頭條了呢？

還有，玉婷說不定還沒死，還能救得回來？

可是，我的手一觸碰玉婷的鼻尖，再摸了一摸她的脈搏，我卻徹底絕望了。

玉婷死了，就死在我的懷裡！

我哭了，放聲大哭！

為什麼，老天爺會這樣安排？為什麼，我還是救不了玉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警車與急救車的鈴聲，才把我從痛苦中拉了回來。

110與120的車子都來了，幾個白大褂的醫生與護士下了車，但已經無濟於事了。玉婷已經確認死亡了，她的屍體被抬上了車，我也跟著警察走了。

「喝了這麼多的酒？車子是你開的嗎？」一個警察看著我，就像審問一個犯人。

我搖搖頭。

「那是你妻子開的？」這個警察皺了皺眉，「死者開的？」

「你怎麼說都行吧。」我搖搖頭，「反正，人都死了。」

「我理解你的痛苦，不過，不管車是誰開的，我們都要了解真相。」警察道，「回去再說吧，請你配合我們警方做個筆錄。」

很快，我到了警察局，錄了個筆錄，無非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我以為這事情很快就結束了，我可以回家了。

可是，事情似乎沒這麼簡單。

警察並沒有打算放我回去，過了一會兒，一個警察又進來了。我抬起頭，一看，就愣住了。

「嚴科長？」我脫口而出道。

「你認識我？」嚴肅也是一愣。

「啊？」這下，我可尷尬了。

我當然認識你嚴肅科長了，那一次，我還一拳打了酒駕的師文，自己還被拘留了一個晚上。

不過，在穿越過來的這一次，我們可是第一次才見面啊。

「或許是我這個人有點小名氣吧。」嚴肅點點頭，「以前我在刑警隊做過，也破了幾個案子。不過，那都是以前了。」

「哦。」怪不得我總覺得這傢伙不像一個正兒八經的交警呢。

「你們是不是懷疑是我酒駕？」我說。

「在車上，我們只發現了你太太和另一個男人的指紋，沒有你的。」嚴肅道，「抱歉，我總是喜歡把普通的交通事故案子辦成刑事案件。」

「無妨，認真點更好。」

「好吧。」嚴肅抱著雙臂，看著我，「那個男人，是你們請來的司機？」

「沒錯。」

「那你們為什麼會讓司機下車，你太太自己開車？」

「我也不知道，是我妻子要司機下車的，她想自己開車回去。」

「那好吧，你們為什麼爭吵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就是因為一些家庭瑣事。」我有點不耐煩了，「你們剛才已經問過我了，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

「請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嚴肅道，「我只是想了解更多的細節，到底是什麼家庭瑣事？」

「這個。」我猶豫了。

「是因為別的女人或者男人嗎？」嚴肅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戳到了我的心口。

我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猜的，沒錯吧？」嚴肅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一個新娘子，竟然讓司機下車，自己開車？然後，你們又在路邊爭吵了起來？如果不是很私密的事情，她不方便讓第三者知道，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不愧是辦過刑事案件的警察。」我的嘴角邊，掠過不知道是敬佩還是嘲諷的微痕。

「寧先生，我很抱歉，對你太太，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什麼？你說什麼？孩子？」我驚呆了。

「怎麼，你不知道你太太已經懷孕了？」嚴肅放下了筆，皺起眉頭。

這怎麼可能？玉婷懷孕了？為什麼她都沒有告訴我？

「我不知道，那，那是幾個月了？」

「大概有5個月了吧？」

「5個月？」我呆住了。

不對啊，從我和玉婷做那事的那天晚上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啊，玉婷怎麼會懷著五個月的孩子？

突然，我明白了。

玉婷對我撒了謊，她根本就沒有打掉師文的孩子！

她不但沒有打掉這孩子，還騙了我，與我結婚。我終於明白了，她是想把自己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她與師文的孩子生下來，並讓我做這孩子的「繼父！」真想不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一想到這，我憤怒地舉起雙拳，就砸在桌子上。

嚴肅被我這個動作給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復了鎮靜。

「你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嚴肅問道，「請你實話實說，好嗎？」

我能實話實說嗎？這麼丟人的事情？

「你們到底為什麼吵了起來？能否把真相告訴我？寧先生，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好嗎？」嚴肅很誠懇地看著我。

我的心裡卻五味雜陳。

我最愛的女人，她竟然騙了我？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卻還是和我結婚了？難怪，她會這麼著急地與我結婚？什麼媽媽的生日，什麼事先都訂好了酒店，這統統都是屁話！

我捏緊了拳頭，這個動作，並沒有逃過嚴肅的眼睛。

「那孩子，不是你的？」沒想到，嚴肅竟然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她前男友的。」我還是承認了，「但我以為她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你沒有陪她去醫院打胎？」

「沒有，我很信任她，所以就相信了她。」

「就因為這件事，你們吵了起來？」

「不是的，我是現在才知道這件事的。」我嘆了一口氣，「不是這件事，是，是因為她懷疑我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嗯，原來如此。」嚴肅點點頭，又拿起筆記錄了起來，「於是，你們吵了起來？」

「嗯。」

「那，你是真的有外遇了嗎？」嚴肅就像一個啰嗦的戶籍警，就是不願意放過任何細節。

「沒有，根本沒有的事！」我激動了起來，「那個女人，我根本就不認識。」

「那個女人？哪個女人？」嚴肅抬起頭，犀利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