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難逃一死

「你小子，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郝明一把奪過了那一紮啤酒，瞪了我一眼，「寧強，你別再自我逃避了！」

「自我逃避？」我好像被打醒了一樣，愣愣地看著他。

「我已經明白了，是玉婷不愛你，對嗎？」郝明放下了啤酒，「我當初就感到很奇怪了，她好像不喜歡年齡比自己小的弟弟啊，怎麼就挑中了你？而且，貌似你們兩個在學校里沒什麼交集啊，怎麼突然就閃電結婚了呢？她到底看中了你什麼？」

千言萬語，都壓在我的胸口處，可是，我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算了，就讓這些話爛在肚子里吧。

「寧強，你如果想說，就大膽說出來吧。這裡只有哥哥我一個人，我保證不會說出去。」郝明很認真地看著我。

「沒什麼的了，真沒什麼可說的。你，你想多了，我和玉婷之間真沒什麼。」我突然又改口了。

「你小子，別這樣！」郝明有點發火了，「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別像個小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

「我，我說的不是玉婷。」

「啊？不是她，那是誰？」

我的目光又轉向另一邊，我試圖在酒吧里再次搜尋那個穿著黑衣的女子的身影，可是，這一次，我卻再也找不到了。雖然，那個女子並不是她，可我還是想找到那似曾相識的背影。

「你在看什麼？這裡有你認識的人？」郝明被我搞糊塗了。

我搖搖頭，又不說話了。

「你可真是急死我了，為什麼掩掩藏藏的，真像個娘們！」郝明真給我氣死了，憤憤不平道，「你小子到底修了幾輩子的福分啊，竟然還騙到了玉婷？」

「你也喜歡她啊？」我又變得神經敏感了起來。

「才沒有呢，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郝明笑了，「我喜歡胸部大的那一種，哦，最好腿也有型的，哦，最好屁股也是翹翹的。」

玉婷是平胸，腿也是竹竿形狀的。

可是，聽到郝明的這句話，我卻又聯想到了那個黑衣女人。

飽滿的胸部，迷人的小腿，還有那翹臀？

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夢裡的那副情景：那個黑衣女人，被我壓下身下，她的完美身材，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太真實了，真是太真實了，就好像昨天發生過的一樣。

「我問你，我以前是不是交往過別的女朋友？」我突然冒出了這個問題。

「啊？」這個問題把郝明給問住了，他老半天才明白怎麼回事，「拜託，老兄，你自己有沒有交往過女朋友，你會不知道啊，還要來問我？」

「可是，我，我真的記不起來了。」我抱著頭，努力回憶著。

我好像真的認識這個黑衣女子，非常熟悉，太熟悉了。可是，我為什麼竟然想不起來呢？我到底以前在哪裡見過她呢？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什麼你愛的人不愛你，又什麼你以前交往過別的女朋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郝明疑惑地看著我。

「沒什麼，我不想說了。」我搖著頭。

「喂，你把我拉到這裡喝酒，最後就這樣對待我啊？」郝明不樂意了，「咱們是不是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好，你要是不說，那也行，那我這就打電話給玉婷，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我叫了起來，可能是我的聲音太大了，把周圍的那些人給都嚇了一跳。

我也自覺失態了，馬上壓低了聲音，「別給她打電話！」

郝明笑了，「你還是挺在乎你老婆的啊？我明白了，她喜歡別人，對嗎？可人家不還是嫁給你了嗎？怕什麼，你只要對她好一點，她自然就會忘記那個人了，一心一意做你老婆。女人吶，其實是可以慢慢哄過來的。」

可能嗎？我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玉婷根本不會忘了那個男人的，她堅持把自己與那個傢伙的骨肉生下來，以後當她面對著那個孩子的時候，她會忘記那個傢伙？不會的。的確，她是在報復那個混蛋，但是，這種恨，這種報復裡頭，難道就沒有夾雜著一絲一毫的愛嗎？

「你在想什麼？我分析的對嗎？」郝明的話，又把我拉回到了現實。

「隨便你怎麼想吧。」我嘆了口氣，「喝酒！」

「你呀，還是別喝了，還是回去做好你的功課吧。」郝明很認真地說道，「兄弟，你給我記著，不管過去怎麼樣，她已經是你的老婆了。既然人家已經是你老婆了，那就對她好一點。」

「知道了。」

「這就對了啊，走吧，別想太多。」

我伸出手，郝明一愣，也伸出了手。

「好兄弟！只有你理解我。」我和他的手緊握住了。

「放心，我不會把今晚聽到的事情說出去的。」郝明朝我眨了眨眼。

我們離開了這家酒吧，一起打車回家，大家正好順路。

車子，已經上了那條盤山公路。

我開始緊張了起來，而身邊的郝明卻已經打起了呼嚕，他應該是喝多了，再加上車子這一搖晃，竟然就睡著了。

可是，我卻無法入睡，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合上。

那個計程車司機倒是個話嘮，我沒有開口，他自己竟然就聊了起來。不過，話題無非是說現在錢怎麼難賺，工作怎麼難找。

這是一個消極的人，我給他下了個定義。不過，似乎我也不算是一個正能量的傢伙，大家彼此半斤八兩。

「咦，前面是怎麼回事？出事故了啊？」突然，這個司機說了一句。

「什麼？」我一愣，可因為自己坐在車後面，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況。我只能從車窗向外看去，可是，除了公路以及路邊的樹木，還有偶爾一現的山下的燈火，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應該是交通事故吧，這條山路太邪性了，前幾天剛出的事故，今天怎麼又有事故？」司機道。

交通事故？一聽到這四個字，我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接著，我聽到了外面傳來了警車的聲音，不，那不是警車的，而是120急救車的。

「師傅，開門，我要下車。」

「什麼？喂，這可是在山上啊，你下車幹嗎？」

可是，我已經打開了車門，沖了出去。

果然，就在車子前方，大概有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輛車，車頭燈還亮著，卻撞在了道路左側的山崖上。

我跑了過去，那裡已經聚集了一些人，還有幾輛車子，其中一輛是救護車，還有兩輛警車。

我跑過去，一看這出事的車的車牌號，差點沒暈過去。

這就是我租來的那輛車啊！

「玉婷，玉婷！」我大叫道，就沖了過去。

可是，我還沒跑到近前，就被一個警察給攔住了。

「讓我進去，我妻子在裡面！」我叫道。

那警察一愣，但還是抱住了我，「你現在不能進去！」

120急救車上已經下來了幾個醫生和護士，他們正快速地趕向那輛車。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離我不到五米距離的車子。

過了一會兒，從車裡下來一個人，滿身是血。

「玉婷？」可我再一看，才發現那不是玉婷，而是司機小石。

小石受了傷，滿頭滿臉都是血，不過，他並沒有死，竟然還可以走路，一瘸一拐的。

「小石，小石！」我大叫道。

他也聽到了聲音，轉過了頭。

「小石，我老婆呢？我老婆呢！」我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來。

小石回頭看了那輛車，又搖搖頭，卻沒說話。然後，他就低著頭，跟著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走了。

我趁著那個攔我的警察沒注意，溜到了那輛車跟前。

車門緊閉著，我剛要伸手，突然，手被抓住了。

一個神色嚴峻的警察把我的手抓住了，吼了一聲，「幹嗎呢？」

「她是我老婆，我老婆在裡面！」

「你來遲了，她已經死了！」

「什麼？」我倒在了地上。

完了，這一次，我還是來遲了！

急救車上的醫生與護士也過來了，我看著他們從車的副駕駛座那邊抬出了一個人，放到了擔架上。

一個護士，用白布遮住了那個人的臉。不過，就在那護士蓋上白布的那一剎那，我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毫無疑問，那個死去的女人，就是玉婷！

我癱倒在地，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逃不過命運？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還是要帶走我的玉婷？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穿越回到過去。可是，每一次竟都是同樣的結果，除了玉婷死去的時間不同，發生事故的原因不同，都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她的死亡！

老天爺，你為什麼不願意放過她？難道，玉婷註定就只能死嗎？

我絕望了，我憤怒了。

我仰起頭，朝著天空大吼了一聲。

可是，黑漆漆的夜空，根本不會回答我······

玉婷還是離開了我，警方的調查報告也出來了，司機小石並沒有酒後駕車，但他只是打了一個哈欠，結果車子就衝到了路左邊。緊張之下，他竟然踩了油門，車子一頭就撞到崖壁上。小石並沒有死，只是受傷了，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玉婷，卻因為沒有繫上安全帶，頭部受到重創而死。

小石非常的懊悔，他向我道歉，懇求我的原諒。

我沒有去難為他，也不去向他或者他所在的租車公司索賠。那已經沒有意義了，人死不能復生，再多的錢也沒有用。

後來的幾天，我就像行屍走肉一般，重複著同樣的流程。

郝明這幾天一直陪著我，盡到了朋友該盡到的一切。

可是，他再多的安慰，也無法撫平我的痛楚。

這一次，我突然不想再回到過去了。回去又有什麼用呢？我能逆轉命運嗎？一次次，註定都是徒勞！

哀莫大於心死，一旦我的心死了，我就徹底回不去了！

算了吧，就讓這一切都結束了吧。

那個黑衣女人說的對，我根本就不應該試著改變什麼，一切都是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