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黑化爐鼎他重生了11
第二天,和戚忱商量過之後,鹿眠帶著他同去衙門。
縣衙大人在昨天的時候就發了話,只要鹿眠一來就立刻通知他。
所以兩人剛進衙門不久,縣衙大人就立刻笑容滿面的趕過來了,態度依舊熱切討好:「仙長這麼早過來,可用膳了?若沒吃的話衙門的早點味道不錯。」
鹿眠點頭:「多謝大人關心,我們已經吃過了。」
我們?
縣衙大人一愣,這才發現在鹿眠身側還有一個矮小的孩子。
他剛剛只顧著看鹿眠了,竟然沒有發現:「這莫非就是仙長昨日要找的人?戚忱?」
「是他。」鹿眠牽著戚忱的手:「他根骨不錯,是修鍊的好苗子。我欲帶他回宗門修鍊,今日便是帶他來看看戚大郎夫婦的。」
這小子是走了什麼好運道!
竟然被仙長看上,怕不是祖上冒青煙了吧!
原本還對戚忱不太感興趣的縣衙大人,立刻改變了態度,目光火熱的將戚忱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
又聽到鹿眠說起戚大郎夫婦,縣衙大人小心的瞄了一眼鹿眠,有些拿捏不準二人心思。
昨天賁傑和賁曰帶著仙長出去,回來時卻押著三個普通人。
他從賁傑口中知道昨天發生在前湖村的事情之後,因為不知道鹿眠什麼時候來,所以緊急派人審訊了戚大郎三人。
戚大郎和劉春花都是膽小的普通村民,對縣衙的畏懼自然不用說,都不用嚴加審訊,兩人就招了。
那個黑瘦男人倒是個嘴硬的,用刑之後才招。
他也是個狡猾的,只說了自己想將戚忱買過去,等他長大賣去煙柳之地,半點不提他做過的其他事情。
不過衙門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在將他們關進大牢的同時,已經有人去查了他的身份,還在他家的地窖內找到了其他一些或是低價買來、或是直接拐走的孩子。
那些孩子全被帶到黑瘦男人面前後,黑瘦男人這才一臉絕望的如實招了。
縣衙大人摸了摸下巴處那一小縷鬍鬚:「不知道仙長對戚大郎夫婦有何想法……」
鹿眠說道:「當然是秉公辦理,嚴懲不貸。」
她這一說,縣衙大人立刻就明白了,昂首挺胸道:「仙長放心,衙門必定會秉公處理的。」
鹿眠低頭看著戚忱:「你想去看看他們嗎?」
戚忱點點頭:「想去。」
縣衙大人笑著:「我來給兩位帶路。」
衙門的牢房是挖通的地牢,就在衙門下面。
地牢陰暗潮濕,散發著難聞的異味。
地牢的牢房不多,犯人更是沒幾個,只往裡邊走了幾步,鹿眠就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裡坐著的劉春花和戚大郎。
劉春花沒注意到後邊的鹿眠和戚忱,看到有人進來了,劉春花扯著嗓門就哭:「官爺!官爺!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讓我們出去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了,我家還有小孩要我回去照顧,我家大朗也有家要養……」
「吵什麼吵!你心疼自己家的孩子,怎麼不心疼別人的孩子!再吵就永遠關在這別出去了!」縣衙大人皺眉吼了一句。
劉春花頓時安靜了。
不過等大家都在她牢房前站定后,劉春花撩起眼前散亂的頭髮,這才發現站在牢房前的人中居然有戚忱!
戚忱穿著昨日里鹿眠為他買的新衣裳,腳下踩著新靴子,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面洗得白白凈凈的,整個人煥然一新,就像是誰家少爺出來遊玩一樣。
劉春花看出戚忱身上新衣服的布料都是極好的料子,就連她都捨不得為盼哥兒買的那種,如今卻穿在了戚忱的身上,一看就是得了貴人賞識。
劉春花眼底一抹嫉恨之色快速劃過,但很快,她又露出一副和善可親的表情,從角落裡跑了出來:「忱哥兒?是你嗎忱哥兒?」
牢房門是一根根手臂粗壯的樹榦,劉春花想伸手去拉戚忱,不過被戚忱很快避開了。
知道這小雜種可能還在生她的氣,劉春花突然坐在地上哭嚎起來,一副已經改過自新的模樣:「忱哥兒,大伯和大伯母已經知道錯了,之前是我們對不起你,你求求情,讓縣太爺放我們出去好不好?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家裡的事都不要你做,地里的活兒也全部交給大伯,以後盼哥兒有的東西你都有,我們還送你去學堂上學,你不是最想上學了嗎?……」
劉春花的聲音著實尖銳,這封閉的地牢本就容易有回應,聽到大家腦袋嗡嗡的。
鹿眠低頭問戚忱:「你要原諒他們嗎?」
戚忱沉眸盯著眼前懺悔認錯還空口畫大餅的劉春花,握緊了鹿眠的手,「若是我選擇不原諒,駱姐姐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我還會高看你一眼。」鹿眠讚許著:「他們有錯在先,之前虐待你是事實,想要把你賣掉也是事實。不是誰都有可以得到原諒的機會,有些事情也不應該被原諒。」
之前他被劉春花一家虐待的時候,村裡人會用憐憫的眼神看他,說劉春花一家狠心。
可若是村裡那些人、或者其他人看到當下這種狀況,必然又會說他小小年紀、冷心冷肺。
果然是和常人不一樣、也是獨一無二的駱姐姐。
戚忱抿了抿嘴:「那好,我不原諒他們。」
劉春花聞言一怒,說了那麼多,結果這小雜種還是沒有上當!
虛偽的神色頓時變得面目猙獰,破口大罵:「你這狗雜種!你忘了這兩年你吃我的住我的!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把你丟進茅房裡淹死!」
就連縣衙大人也沒想到這婦人竟然說翻臉就翻臉,他雙目一瞪:「你這潑婦嚎叫什麼!戚忱這孩子已經被仙長看中,不日就要帶去宗門修行了。」
劉春花整個人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瞬間安靜了。
看也看了,說也說了。
鹿眠無趣道:「我們走吧,這些人之後的處罰有勞大人了。」
「那是當然,這是本官的職責所在。」縣衙大人也是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立刻堆笑著往外走。
眼看著大家都轉身出地牢了,劉春花終於反應過來,扒在牢房門上大喊:
「仙長!仙長!您去看看盼哥兒!」
「我家盼哥兒長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孩子!」
「您帶他走!比這小雜種強百倍千倍!」
……
戚忱抓著鹿眠的手突然用力,就連雙腳也像是被注入了萬斤水泥一樣,明明內心叫囂著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劉春花的聲音又如雷貫耳。
戚忱從來沒有這麼討厭劉春花的存在。
哪怕之前劉春花對著他任打任罵的時候,戚忱也是一臉漠然。
可現在聽著她極力推薦那個成天只會惹是生非的堂兄時,戚忱真恨不得這人重來沒有存在這個世上過。
戚忱眼神陰鬱,腳下步伐越來越沉重。
他牽著鹿眠的手,鹿眠自是感覺到了。
地牢內光線昏暗,鹿眠沒有注意到戚忱兇狠的眼神,看著小孩兒一副緊抿著唇、彷彿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鹿眠抬手將戚忱抱了起來。
瞬間,地牢里異味散去,戚忱只聞到鹿眠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
耳畔劉春花那討人厭的聲音也消失了,他還聽到鹿眠堅定的聲音:「別聽她瞎說,這世界上,哪還有人比你更好。」
鹿眠抱著戚忱走出地牢,當日光重新照耀在身上那一剎那,戚忱彷彿覺得鹿眠帶他走過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