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那夕陽下的奔跑
秦淮河煙波浩渺徜徉在金陵這片人傑地靈的土地上。
春光明媚怡人,秦淮河兩岸楊柳抽芽顯露出濃濃的春意盎然,河畔兩岸郊遊踏春的書生小姐們互相審視,彼此看到心儀的人兒都露出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又到了一年一度交友的季節。
書生們在那些小姐丫鬟們欣賞著秦淮兩岸的大美風光之時,空暇之間以一個促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走進了矗立於秦淮兩岸的各種畫舫青樓之中。
身穿綾羅綢緞手持摺扇頭戴綸巾的富家子弟大多數進入了金陵城中聲明最為響亮的煙雨樓閣之內。
煙雨樓閣的名字乍一聽非常的雅韻無雙,可是只有那些知道他們的男人們才明悟其中深意。
春雨如酒柳如煙,蘇如雨,柳如煙二人乃是煙雨樓閣中頭牌當紅花魁,此二位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吟詩作賦不在話下,並且長得是美若天仙,二女的艷名不止金陵之地的男人們為之瘋狂,聽聞就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子們也趨之若鶩的為求見二女一面而大費周章。
煙雨樓閣中充斥曖昧的氣味,富家子弟書生酸儒早就沒有了在外面正氣凜然的模樣,一個個的化身色中餓鬼對待懷中的女子上下其手,姑娘們深得怎麼撩撥男人們的情緒,紛紛欲拒還迎,嬌媚的紅唇中吟唱出動人的音符。
一切和諧曖昧的煙雨樓閣二樓上傳出一聲打破氣氛咒罵:「你丫的十年寒窗怎麼沒把你給凍死,小爺我還是九年義務教育哪,小爺驕傲了嗎?小爺我沒有驕傲,大家都是群演的身份,小娘炮你給小爺充什麼大明星哪?怎麼滴,你今天的伙食比我多一個雞腿嗎?這麼囂張。」
二樓中登時傳來掀桌子砸板凳的聲音,一個穿著白衣綢緞的男子從二樓中的窗口飛出,姿態優雅縹緲,彷彿謫仙人降世似的被隔著二樓的護欄直接丟了出來,重重的砸到了一樓的桌子上。
柳明志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部已經移位了,除了酸痛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感覺了,柳明志嘶啞道:「你個大男人,老子推你一下胸口怎麼了?導演,你看到了,我這是工傷得加錢才行。」然後逐漸的失去了意識。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從二樓的樓梯口急匆匆的沖了出來,跑到了柳明志的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晃動著昏了過去的柳明志:「大哥,大哥,你怎麼了,你醒醒啊。」萌萌的聲音吸引了更多的女票客.....啊不,是更多人的文人騷客們圍觀了起來。
一個富家公子哥懷中摟著一個嬌媚的女子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明志一臉的不可思議,趕忙走了過去:「這不是柳員外家的大公子嗎?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把他從二樓丟了下來。」
「什麼?柳明志柳公子被人從二樓丟了下來。」頓時煙雨樓閣中紛亂了了起來,圍觀的富家公子們彷彿見了親爹一樣都在往著柳明志身邊簇擁而去。
「快讓讓,本少爺要給柳公子醫治。」
「你快滾一邊去吧你,本少爺家祖傳秘方,專制各種疑難雜症,男人不行女人不孕,吃了我家的葯都說好。」
「.......」
一樓紛亂中,二樓一個女子從二樓中的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女子三千青絲同絲綢一般垂直而下,瓊鼻秀婷,明媚皓目動人心魂,雙眸燦爛若星辰,在彎彎的柳眉之下雙眸寒光閃爍,滑嫩如雪的臉頰不施粉黛卻有些微紅,貝齒在滴水櫻桃的朱唇后不時地摩擦,咬牙切齒的盯著昏迷過去的柳明志。只是佳人穿的衣服卻頗為耐人尋味,如此嬌柔的身軀之上居然穿著一件男兒裝。
女子從二樓姍姍而下,俏臉上刻意的塗抹被酒水洗刷出原來的盛世容顏,手中拿著一個被扯斷的藍色綢帶,看女子披頭散髮的模樣,綢帶顯然是之前束髮使用的,被人粗魯的扯了下來。女子吸引了紛亂的人群注目而視,除了小男孩不停地推攮著柳明志之外,一個個魂不附體的盯著二樓而來的佳人。
「這.....這不是金陵齊刺史家的千金齊韻嗎?她一個女兒家千金大小姐怎麼會出現在煙雨樓閣這種煙花柳巷之地。」有人懷著不敢置信的語氣認出了女子的身份。
齊韻無視周圍的圍觀的騷客們,臉上的酒水也不顧的擦拭掉,直直的向著昏迷的柳明志走去。
小男孩見到凶神惡煞的齊韻向著自己的大哥走來,很是講義氣頗為勇敢的攔在了柳明志與齊韻二人之間:「娘炮哥哥,哥哥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胸口嗎?你都把哥哥打昏迷過去了,你就放過我哥哥吧,小禮給你糖吃。」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包蜜餞遞到了齊韻面前:「可甜了。」
小男孩柳明禮的話可是捅了馬蜂窩了,一群人不可思議的指了指昏迷的柳明志,又指了指俏臉含怒的齊韻這個千金大小姐彷彿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
不過事情確實夠大夠勁爆,金陵齊刺史齊潤家的寶貝千金大小姐被江南首富柳之安家大公子柳明志襲胸了,有了肌膚之親,這件事想不火爆都難啊。
頓時周圍湧現了更多看戲的人群,指指點點想要觀看接下來的發展。
齊韻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經昏迷過去的柳明志,接著複雜的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小男孩柳明禮,隨後用衣擺隨意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酒水,含怒轉身離去飛快的出了煙雨樓閣之中,消失在了秦淮河秀美的風景之中。
......
金陵柳府佔地千餘畝,府中亭台樓閣數不勝數,假山林立,各種名貴樹木花草處處可見,府中人工開闢的湖水中名貴錦鯉成群結隊,在這麼寸土寸金的地界能有這麼大的宅子無不彰顯著柳府的氣派與地位。
柳府主人柳之安手持訓子棍氣喘吁吁的盯著躲閃不停的柳明志:「小王八犢子你給老子站住,老子今日非打死你個小王八犢子。上青樓,上青樓,老子讓你上青樓,明禮才十歲啊,你個小王八犢子就敢帶他上青樓,以後還不得翻了天哪,老子今天非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家法不可。」
柳明志繞著一處假山不停的與老子周旋,畢竟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柳之安的訓子棍是一下子沒有打到兒子身上自己反倒是累的氣喘吁吁。
「爹,虎毒還不食子哪,有你這麼當爹的嗎?你這是打算跟我娘再練個小小號嗎?」
在一旁看戲的柳夫人秀美的臉上泛起微紅,俏眼白了一眼躲閃騰挪的大兒子:「混小子,大庭廣眾之下瞎說什麼胡話哪?還不趕緊跟你爹認個錯。」
柳明志哭笑不得一邊躲閃一邊跟柳夫人求情:「娘親大人,不是兒子不認錯,你看看我爹那兇狠的模樣,我認錯有用嗎?不就是帶著明禮逛個青樓嗎?當哥哥的就是讓他見識見識花花世界的兇殘,什麼事情都沒幹,明禮還有三四年就該娶妻年齡了,我這個當大哥的讓他提前了解一下姑娘的兇殘有錯嗎?我這是關心弟弟的身心成長與健康,過分嗎?」
柳之安聽了長子的話更是氣的三魂不在:「小王八犢子,你就給老子一肚子歪理吧,你還有臉給老子說明禮還有四五年都該娶妻了,你自己都十九了,別說正妻了,小妾都沒有納上一房,你是想等老子死了才要娶妻嗎?」
柳夫人這次站在了夫君的這一邊也開始教訓起兒子:「志兒,你爹說的一點都不錯,娘抱孫子的心都好幾年了,你看看誰誰家那小誰,兒子都會打醬油了,你那邊是一點響聲沒有,娘和你爹心裡急啊,你說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你給娘個準話,娘給你做主了。」
「娘啊,兒子才十九啊,十九歲,還是花兒一般的年紀,你忍心讓那些母老虎狠心的摧殘兒子這嬌氣的花朵嗎?」
「大哥,大哥,咱們還去青樓吧,那些姐姐身上好香啊。」柳明禮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蘿莉蹦蹦跳跳的跟了過來,嘴裡說著不著調的話,看著大哥柳明志興奮的很。
柳明禮還沒有駐足站定只感覺和煦的春風突然惡寒起來,似乎有殺意湧來。
啪的一聲,柳明禮得屁股上清脆的一聲棍肉交集的聲音響起。
柳明禮先是一懵,接著嘴角抽搐了起來,扭頭看向屁股后聲音的來源,然後看到老子柳之安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以及手中的訓子棍,什麼都顧不上了撒開小蘿莉的手就跑:「哦吼,大哥救命啊,老頭子瘋啦。」
柳之安放棄了對長子的摧殘轉身領著木棍追向小兒子,追不上大的我還追不上小的嗎?
啪啪聲不時地傳來。
「哦吼,大哥救命啊。」
「哦吼,娘親救命啊,老頭子六親不認了。」
小蘿莉柳萱好奇寶寶的牽住柳明志的大手,粉玉雕琢的小臉上充滿了激動:「大哥,大哥,爹爹和二哥是在玩遊戲嗎?」
柳明志摸了摸小蘿莉的腦袋:「對啊,你二哥在玩一個好玩的遊戲,遊戲叫做那夕陽下的奔跑,是我們即將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