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臣女好怕怕
殺頭大罪。
慕沉川瞭然,要說大不敬,她還真是正面杠過那男人,只是當時腦子發熱,現在讓她再來一次,她未必敢,為什麼?
因為那混蛋當真會殺人不眨眼啊。
她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脖子,今天,這劫能不能過,還未可知。
鶯歌也看到脖子上的痕迹了,這兩天都沒消退幾分,可見那賢王當時下的是狠手。
她替慕沉川微微將輕紗的衣領遮掩兩分,收拾完一切才端了水盆出去:「錦紅姐姐一早身體不適,今天就不能來伺候了。」別說錦紅,也沒見到其他幾個家奴忙前忙后,鶯歌倒是不以為意,那幾個人都是其他幾房裡分調過來的,不在小姐面前晃最是好。
慕沉川聽在耳中歪著腦袋,笑的神秘兮兮,這才信步出門。
這一路,簡直就跟要趕赴法場沒兩樣,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就已經輪到慕沉川站在那尊佛爺的面前了。
佛爺沒什麼表情。
「花市可好看。」
這廂還沒站穩,對面的詰責已經下來了,沒動怒,算仁慈。
慕沉川咯噔一下,那叫游花街散心,囚犯上斷頭台前還能飽餐一頓呢,可她也知道,你不能立馬跪下去來一句「讓王爺久候,臣女罪該萬死」,因為那傢伙會送你一個字:「准!」。
所以,慕沉川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不,只是花花草草不會殺人。」花草不會,王爺會。
真是敢說,但說的沒錯。
說實話雖然不一定惹人喜歡,可也不至於惹人厭棄。
「王爺對沉川了如指掌,昨兒個父親才讓臣女來請罪,今日一早,臣女身邊的小丫鬟們就病了,連個字都說不出口,」她掩著袖口,偷偷去瞧那居高臨下人的神色,想著是不是該硬生生擠兩滴眼淚,「可不就是在警告臣女此來說話要小心。」
慕依琴是安國侯的小跟班,那父女兩才叫十指連心,一個威脅,另一個警告,那些「家人」送來的東西,她可不敢隨便吃喝用度。
若不是她昨天把藥水倒進了菜湯和酒壺「賜」給了錦紅她們,現在病啞的可就是慕沉川了。
謝非予聞言反開懷:「安國候府的人倒是會想本王所想。」這女人就該閉嘴,多說多錯。
慕沉川就哭喪著臉,所謂前有豺狼,後有虎豹,怎能不叫她多長個心眼。
「當著本王的面在聖上跟前搬弄是非,慕沉川你膽子不小。」謝非予看著那張似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傷心是傷心,可這落不下的眼淚假的不能再假。
嚇?
慕沉川反應過來了,怎麼這堂堂王爺還有偷聽的嗜好,她嘀咕著連忙跪下:「臣女不該傷了王爺的自尊心,是臣女的錯。」她可全程都在誇獎這謝家的佛爺,黑鍋不背。
藍衫嗓子眼裡一口氣險些憋下去,聽聽那小姑娘說的什麼鬼話——傷了他家王爺的自尊心,哈,這天底下的女人也只有慕沉川敢於拒絕陛下的好意。
很顯然,謝非予因為這幾個字沒由來的蹙了下眉。
要死要死,慕沉川突然有了這種覺悟。
「說人話。」廢話屁話可以省了。
「臣女不想成為王爺的眼中釘。」
「有自知之明。」這大概是謝家王爺至今唯一的誇讚了,但慕沉川聽在耳朵里反後背一涼。
謝非予的回話不過應證了慕沉川的猜測,那日若是傻乎乎地應下了,非但自己要變成蠅集蟻附之人,還少不了要成為安國候和皇帝陛下留在賢王府的耳目,這下場可絕不會比被掐死好看。
「沉川當日所言句句屬實,對王爺絕無非分之想,一緣兩面,心有戚戚。」
她那天可不是這麼說的,明明聲淚俱下表達愛慕之情,藍衫在一旁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