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條大魚
世事無常，趙銳本想收拾一個道上的混混頭子，卻萬想不到高檻會參與進來，而等趙銳收到消息，再想取消行動，卻已經來不及了。
凡事要有度，也正是把握好了這個度，趙銳才能安穩至今。
綠柳巷一處破敗的院子中，鐵羅漢、魏朝、諸葛鳴以及富貴，四個人八隻眼睛，齊刷刷地盯在趙銳臉上。
今晚的情況和昨天不同，一旦開戰，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誰也不敢保證不傷到高檻。
只是四個少年也都知道，如果真打傷高檻，肯定會後患無窮，甚至他們能不能在汴京立足都不好說。
沉吟良久，趙銳才緩緩開口道：「如果今天我們退縮，今後恐怕再也抬不起頭來，所以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還必須打贏，高檻那小子明顯就是來找場子的，把他交給我，搞定他，這一仗我們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諸葛鳴皺著眉頭道：「干我們這行的，最好別得罪官府，高太尉掌握著汴京軍權，萬一傷到高檻，怕是高俅不會善罷甘休啊！」
「所以才要由我親自動手，你們放心，我自有對付之法」
趙銳是皇子身份，只要不把高檻傷太重，大不了事後去給高俅賠罪，雖說免不了暴露身份，但高俅肯定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見趙銳說的篤定，四個小夥伴也放下心來，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難題了，每次也都是趙銳輕鬆化解的，所以在潛意識中，四個小夥伴已經對趙銳有種盲目的信任。
統一了想法后，眾人按照各自分工忙碌起來。
為了打贏這一戰，趙銳將一百多手下全部調了過來，一會由他帶著一半兄弟去誘敵，剩下的兄弟埋伏在附近的院牆房頂，待對頭進入埋伏圈后，先以石灰招呼，然後再傾巢而出。
不是什麼高明的計策，但對付街頭混混們是夠用了。
放下趙銳這邊先不說，稱霸城北的混混頭子馬瘸子，在知道高衙內要來給他助拳后，樂的大鼻涕泡差點沒出來。
高衙內是誰啊！說他是汴京第一紈絝也不為過，把他溜須好，別說一個什麼銳哥，就是整個汴梁城，他都可以橫著走了。
馬瘸子並不是真瘸，年輕時跟人鬥狠，腿受傷后瘸過一段時間，這個綽號也就流傳下來。
說實話，馬瘸子還真沒把趙銳這幫半大小子放在眼裡，如果不是高檻要來，他甚至都不會親自出面。
為了給高衙內留下好印象，馬瘸子也把手下最能打的人都調集過來，三四十人左右，再加上高檻的二三十個狗腿子，倒也是呼呼啦啦一大片。
高檻身材肥胖，又不願意行走，由四個狗腿子用個軟轎抬著，馬瘸子則成了一條新狗，一臉諂笑地陪在軟轎旁邊。
馬瘸子這種諂媚的貨色，高檻平日見多了，不過出於對黑道的好奇，倒也沒冷落馬瘸子，不住地問東問西。
馬瘸子使出渾身解數，盡挑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講給高檻聽，聽到高興處，高檻不時地笑出聲來，看向馬瘸子的眼光也越發柔和，把馬瘸子都看不好意思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約定的地點，馬瘸子等人遠遠就看到一群蒙面少年站在對面。
「呸！沒膽鬼，沒臉見人嗎？馬、馬那個什麼，去！把那個銳什麼的給小爺抓過來，回頭小爺重重有賞」
「衙內您就擎好吧！」
馬瘸子說完就向前走去，當快走到趙銳一伙人近前的時候，才擺手讓隊伍停下。
按照打算，馬瘸子是想先向趙銳炫耀一下高檻的身份，然後玩個什麼不戰而驅人之兵的。
卻不想還不等馬瘸子說話，就見領頭的趙銳甩手丟過一個黑乎乎的暗器來。
馬瘸子還以為趙銳要偷襲他，下意識地一縮脖子，卻不想趙銳的暗器根本不是打他，而是打向後面軟轎上高檻的。
「啊！」
只聽高檻慘叫一聲后，隨即殺豬般地嚎叫起來：「血！我出血了，我要死啦！爹快來救我...」
趙銳一擊得手，隨即呼哨一聲，帶著兄弟們調頭就跑。
這個誘敵之計實在太明顯了，如果只是馬瘸子自己，肯定不會上當，但有高檻一行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高檻還被打破了相。
不等馬瘸子反應過來，高檻手下的狗腿子們就如同被刨了祖墳似的叫囂起來。
「敢打我們衙內，活的不耐煩了，別跑，站住...」
「追上去，抓住這幫小崽子，剝他們的皮...」
嚎叫聲中，除了幾個護衛，其他狗腿子們，都跟打了雞血般，向著趙銳他們逃走的方向狂追而去。
馬瘸子此刻滿嘴都是苦水，他那想到趙銳會不按套路出牌，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如果抓不到趙銳一夥，高檻肯定不會放過他。
有埋伏就有埋伏吧！一群半大小子，還能布下什麼厲害的埋伏不成？
想到這，馬瘸子也帶著手下呼嘯而上。
高檻的傷其實不重，將鼻血擦凈后，很快就不那麼疼了。
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呢，眼見手下都追上去了，高檻不由心中恨極，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抬我過去？不殺此賊，老子誓不為人！」
高檻的話在狗腿子耳中就是聖旨，待高檻吼完，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抬著高檻就追了過去。
此時追在最前邊的狗腿子，已經追到一處相對較窄的巷道，而趙銳一行卻沒了蹤影。
狗腿子們也發覺出不對來，只是高檻不發話，他們根本就不敢後撤，遂高舉著火把，緊張地四處張望起來。
片刻間，馬瘸子一行也到了近前，可還沒等他說話，就見無數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兩側的院牆后丟出來。
「什麼玩意？」
有人以為是暗器，就主動用手中的武器去撥打，誰知這一碰不要緊，黑乎乎的東西忽然從中爆裂，隨即白色粉末從中瀰漫開來。
「啊！是石灰，快閉眼...」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顯然已經有些晚了，隨著石灰袋的不斷落下，巷道內很快就變成白茫茫一片，來不及閉眼的人，頓時捂著眼睛嚎叫起來。
「啊！我的眼睛...」
躲在暗處的鐵羅漢等人眼見差不多了，呼哨一聲從四周跳進場中，也不搭話，掄動手中的木棒鐵尺，瘋狂地向狗腿子和馬瘸子等人抽打起來。
趙銳的手下都帶著特製的面罩，再加之此刻石灰已經消散差不多了，所以才不怕被石灰傷到。
一片慘叫聲中，鐵羅漢和魏朝兩人飛快地搶到馬瘸子身旁，趁其不敢睜眼，直接掄動木棍向他的腿上打去。
「咔嚓！」兩聲脆響后，馬瘸子悶哼一聲就昏死過去，估計這次他是徹底變成瘸子了。
此刻高檻和幾個手下也聽到了前方的慘叫，就是腦袋反應再慢，也能猜出前面是什麼情況了。
不待高檻吩咐，驚慌失措的幾個狗腿子，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然後掉頭就跑。
可還沒等他們跑起來，腳下就彷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巨大的慣性之下，幾個狗腿子頓時滾做一團，高檻則如個斷線風箏般被甩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