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6章 靖南王送來的信
蕭辰遠今年十八,對於蘇晚吟來說,他是最叫她省心的一個孩子,自小做事便很有分寸,眼前見他如此認真,蘇晚吟便知他是動了真情的。
蘇晚吟故意長長的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見蘇晚吟依舊不肯答應,蕭辰遠聲音忽低了些,滿帶哀求:「母妃……兒子自小沒求過您什麼,您就心疼心疼兒子吧。」
說著,他雙手觸地,瞧著似乎是又要叩首。
蘇晚吟怕他真磕個什麼好歹出來,只制止了他,又問:「真想好了?」
「想好了。」蘇晚吟的話讓他心中一動。
蘇晚吟也試探夠了,輕聲道:「先起來吧。」
「母妃是同意了?」蕭辰遠沒動,唯雙目中泛上星光。
蘇晚吟道:「安然年紀小,談婚論嫁為時過早,你們兩個只先相處著吧,若是當真情濃,再定下親事也不遲。」
這一句話叫蕭辰遠瞬間歡喜,他用力的叩了一個頭:「多謝母妃。」
蘇晚吟心疼的趕緊過去將他扶了起來,又用帕子輕輕擦了擦他的額頭,嗔怪道:「怎用這麼大的力氣?也不怕真磕壞了。」
見她這般,蕭辰遠立刻就明白了:「母妃方才是在故意試探兒子?」
蘇晚吟沒否認,只叫丫鬟給他倒了杯茶,蕭辰遠沒喝,就連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悅。
「平時注意著些分寸,你倒是沒什麼,可安然是個女兒家,清譽比什麼都重要。」蘇晚吟叮囑著,她是怕兩個孩子同在一個屋檐下再出了什麼事情。
「是,兒子記下了。」蕭辰遠頷首。
「有些話我須告誡你。」蘇晚吟認真的道:「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許辜負人家,亦莫要愧對人家的情意。」
「母妃放心罷,兒子絕對不會做薄情寡義之事!」蕭辰遠說著,燦爛一笑:「我多學學父王和姐夫。」
看著蕭辰遠那滿面的笑容,蘇晚吟笑著搖了搖頭:「你別忘了去告訴安然一聲,她臉皮薄,我怕她不好意思,就不當面和她說這事了。」
「好。」蕭辰遠迫不及待的出了門去,就連和蘇晚吟告別都忘記了。
蘇晚吟啜了口茶,忽想起了當年她與蕭煜定下親事後的情景,那時蕭煜的表現和蕭辰遠差不多,不,蕭煜還不如蕭辰遠,連著幾日都笑的像個傻子似的,偏偏還不肯承認。
孩子們感情的事情她的確不好插手,眼下也沒別的注意,便且看著吧。
她很是希望一切都好。
蕭辰遠樂顛顛的從蘇晚吟屋裡跑了出去,蕭煜自然立刻就得了信。
他立馬回來,進屋后遞給了蘇晚吟一顆桃子。
蘇晚吟接過,抬眸不解的看著他。
「方才下人送來的,我瞧這顆最紅,便給你留著了。」蕭煜說著坐在了她身側,丫鬟們按照規矩魚貫而出。
這些年,蘇晚吟屋裡的規矩變了幾次,可這條規矩從未變過,也正是因為這點,曾有丫鬟私下裡說她是怕被年輕女子奪去蕭煜的目光,卻不知此事完全是蕭煜的意思。
「一顆桃子而已,怎還值得特意給我留著。」她畫上嗔怪,可心裡卻是分外甜的,這些年蕭煜一直都這樣,凡是什麼好的都會給她留著,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想好了?」蕭煜坐在貴妃塌上,蘇晚吟順勢倚在了他懷中,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我今夜不用睡書房了吧?」蕭煜忽然問。
看著蕭煜那委屈巴巴的樣子,蘇晚吟輕輕一笑:「不用了,昨晚真真是委屈我們家王爺了。」
蕭煜將她抱在懷中,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剛剛收到消息,崔京他們一家幾口遞了摺子請求歸京省親。」
「清歡要回來了?」蘇晚吟驚喜的問。
「高興了?」蕭煜輕笑。
蘇晚吟連連點頭:「可不,上次見他們一家還是三年前,也不知清歡現在身子好些沒,每次通信她都報喜不報憂,叫人擔心的很。」
崔京做了武將,時常征戰沙場,清歡為此常年憂心,再加上她三年生了三胎,虧了氣血,邊關物資匱乏,導致她身子一直不怎麼好。
蕭煜道:「信上崔京說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給清歡調理身子,不打算再去邊關。」
「皇上能允?」蘇晚吟好奇。
蕭煜一笑:「有我在。」
倒也是,有蕭煜幫著運作,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岔子的,一想到清歡快要回來了,蘇晚吟這心裡就雀躍的很。
許是真的年紀大了,她現在格外懷念當初陪伴自己長大的那些人。
「我想兩個小傢伙了。」她在蕭煜的懷裡蹭了蹭,貓兒似的。
蕭煜沉默了一瞬:「我也想。」
他這次可沒法開解蘇晚吟,因為他連自己都開解不了。
「還真是年紀大了,小憂兒和辰遠小的時候,咱們兩個出去遊山玩水,我雖也想他們,可思念卻沒這樣濃。」蘇晚吟感嘆道。
蕭煜一笑:「要不人家怎麼都說隔輩親。」
「有時候想想,人這一輩子其實就是在過孩子,孩子長大了,咱們也就老了。」說起這個,蘇晚吟還有點傷感,她最近是真的發覺自己年紀大了,從前她與蕭煜出去總是喜歡到處逛逛,看看當地風貌,可這次她隨蕭煜出門,卻是一直窩在客棧看話本,懶得出去閑晃。
蕭煜聞言抱緊了蘇晚吟幾分,在她的耳邊道:「我的嬌嬌永遠不會老。」
他情話說的一貫好,蘇晚吟早就習慣了,她輕笑:「都快四十的人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別胡說八道。」蕭煜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吻「我的嬌嬌明明還是個小姑娘。」
「都做外公的人了,還這麼不知羞。」她嗔道。
「還不許說實話了?」蕭煜微微挑眉,鳳目帶笑。
「油腔滑調。」蘇晚吟嘴角亦是翹著的。
蕭辰遠一路歡喜的跑到了蕭安然的院子,甚至都高興的忘了敲門,直接就推門進了屋,正好看見蕭安然蹙著眉頭將一封未開封的信扔進了廢紙簍。
他瞄了一眼竹簍里的信,心中雖好奇卻並未多問,只歡喜的對她一笑。
蕭安然主動解釋了一句:「是方才外頭送進來的信,我瞧著署名是靖南王便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