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伺機而動
「臣,臣等也不明白,只不過此番他們來勢洶洶,皇上……」
似乎有些戰戰兢兢的表情,但眼前的上官扶蘇卻始終沒有開口,這反而讓更多的人顯得更加焦慮不安。
終於,一聲嘆息之後,上官扶蘇卻在臉上露出了長久以來的一絲冷笑。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早晚都躲不過的。」
高揚看著他的表情,似乎面前這個人對於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早已在心中做好了打算。
因而,他不覺提高了嗓音說道:「皇上,那此番咱們……」
「朕要御駕親征。」
眨了眨眼睛,誤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高揚又看向了身側的那位。
同樣是一臉獃滯的表情,那人惶惶然開口道:「皇上,您剛剛說……」
「如今熙國與漠蒼國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在調停,既然這場戰役無可避免,那朕為何還要繼續拖延下去?」
「可是你也用不著御駕親征啊?」高揚急聲開口。
「既然他想要做個了斷,那我也應該接受這個挑戰不是嗎?」
「可是皇上,桓安如今已經成了漠蒼國的太子,而你卻是我熙國的皇帝,若是您有個什麼意外……」
「怎麼?你是這麼的不信任朕?」
看著上官扶蘇臉上那自信的表情,高揚心頭紛亂,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上官扶蘇深深的看了高揚幾眼,最終還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朝著自己的昭和殿而去。
房中一片冷清,四周隨風飄蕩的畫卷上那唯一一人始終都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苦,上官扶蘇嘆口氣,低聲說道:「我馬上就要出征了,你會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嗎?」
回答他的只有無盡的風聲。
「皇上,剛剛有人來報,說宋嬤嬤剛剛咽了氣。」
咽氣?一個當年沒病卻裝病的人,沒想到這場大病來得突然,竟然還真就將她給帶走了。
這是不是就是現世報?所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想到這裡,上官扶蘇擺擺手說道:「按照朕以前說的厚葬了吧!」
「老奴聽說……她在臨死之時一直喊著要皇上照顧穎嬪這件事……」
「照顧?朕現在不就是在照顧嗎?還有什麼好說的?下去吧!」
看著上官扶蘇每每一提到這件事,臉上的表情便是冷冰冰的一陣殘笑,元培不覺嘆口氣,若不是穎嬪她自己作死,你說好好的,讓皇上給安排個好婆家,如今不應該也是幸福美滿嗎?
相對於皇宮之中此時這微妙的關係,幾千裡外的荒山之上,一處裊裊琴音破空而出。
此間在這群山環抱之間,那一件雪白的薄衫襯托的面前之人如浩浩謫仙臨世,站在她身後之人也是英氣逼人。
香爐繚繞,空氣清新,另人心曠神怡。
一曲之後,身側之人將一條幹凈的帕子遞了過來:「爺,您這造詣越來越深了。」
「哦?無眠,你現在都懂琴聲了?」
「瞧爺說的,我這學起來雖然是挺費勁的,但是聽著悅耳好聽,誰還聽不出來?」
面前之人聞言,一陣笑意,輕身而起,而那邊另外一個紅衣女人已經施施然走了過來。
「爺,早點已經做好了。」
「嗯,無眠,咱們過去吧!免得一會兒涼了,又讓凌萱浪費了手藝。」
聽著這白衣人的話語,凌萱的臉上浮現一絲隱忍的笑意,但當她看到步非宸與風無眠走在她的面前那一刻,卻又遲疑的抬起了頭:「爺!」
步非宸轉身,一眼就看到凌萱臉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不覺有些困惑的開口道:「何事?」
「就是……爺,前些日子奴婢下山去採購的時候,就聽說……最近山下開始不太平了。」
「為何?」不等步非宸開口,風無眠已經問出了口。
側目看著眼前連說話的語調與慢慢開始與自己變得一致的風無眠,總覺得倒像是又看到了一個自己的倒影。
「就是……爺,奴婢聽說熙國與漠蒼國就要……開戰了。」
眉頭略微緊促的跳動了一下,但步非宸卻並沒有開口繼續說些什麼。
她舉目眺望著遠山,最後開口道:「不管我們的事,咱們不必杞人憂天。」
說話間看到步非宸與風無眠已經朝著那茅草屋走了過去,凌萱不覺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接著說道:「可是爺,不管怎麼說,侯爺當年也救過咱們,不是嗎?」
停下腳步,步非宸側目看了一眼凌萱,接著說道:「所以呢?你想要說什麼呢?」
「奴婢,就是覺得……咱們不該如此忘恩負義,咱們應該幫幫侯爺。」
「幫?怎麼幫?你要我做什麼?」
「爺……」
「凌萱,你腦袋有問題吧?雖說咱們現在不問世事,但是你總是熙國的人吧?如今兩國交戰,咱們不插手那是因為爺早已不問世事,你竟然還要咱們助紂為虐?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沒,就是覺得……爺以前不是常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嗎?所以……」
「所以你想要我叛國?」步非宸清冷的笑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臉對上了凌萱的那張臉。
凌萱瞬間便花容失色,她急著擺擺手說道:「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凌萱,我現在不過就是個閑散的世外之人,即便是想要幫,又能有什麼辦法?」
「爺不是經常在自己的房中研究排兵布陣圖嗎?只要你……」凌萱急切的開口,卻在下一刻,又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瞬間便慌張的抬起了頭。
所幸,面前之人根本就沒有怎麼關注這一點,她此時已經慵懶的搖了搖肩頭,笑著說道:「無眠,走,去看看,今天凌萱給咱們做了什麼好吃的。」
風無眠隨即丟了一記凜冽的眼神在凌萱的頭上,接著與步非宸朝著茅屋走了進去。
凌萱暗自跺腳,她守著這步非宸就跟老禪入定一般,他們是想好了要過這種與世無爭歲月靜好的日子,可是她凌萱才不,她想要回到主子身邊,想要照顧主子,甚至是害怕主子的身邊會突然就多了些不要臉的女人;可如今這一切都被步非宸給毀了。
若不是主子明令禁止,這一年多來,她早就想個法子把面前這兩個礙眼的東西給除掉了。
如今主子與上官扶蘇大戰在即,若是她繼續在這裡按兵不動,到時候不管主子是輸是贏,想必這輩子,她凌萱在主子眼中就已經在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想到這裡,凌萱兀自攥緊拳頭,聽著屋舍中傳來的輕笑聲,看著那隻要是吃了東西便是一臉滿足的二人,計上心頭。
密林深處的夜晚總是比旁的地方來的要更快一些。
太陽剛剛下山的時候,步非宸便已經吃了晚膳……
轉眼之間,茅草屋外的咕咕夜鷹的陰嚎之聲響起,此時榻上一人倒在另一人的膝蓋上面,聽到了這聲響之後,才迷迷糊糊的揉著鬢角睜開了雙眼。
「這是怎麼了?我這頭……」
「醒了?」頭頂上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風無眠抬眸,瞬間又彈坐起來,規矩的說道:「爺,我這是……」
「你被;凌萱下藥迷暈了。」
「你說什麼?」像是受到莫大的打擊一般,風無眠睜大了雙眼,而後氣急敗壞的從榻上翻身坐起,接著就要朝著外面衝出去。
「做什麼去?」
「她究竟要做什麼?竟然敢對我下手?我非要去問個清楚不可。」
「你這痴兒,她若是將你迷暈,難道還要這樣等著你醒過來讓你質問她嗎?」
「主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人早就跑了!」
「跑?她為什麼要跑?她能跑到哪兒去?」
「自然是回到她最想要回到的人身邊去了啊!」
聽著步非宸的話語,風無眠更是腦袋一陣打結,她張了張嘴說道:「我不明白,她還能去哪兒?當初可是她要死氣白咧的跟著咱們兩個人的,她不是說已經沒有了家人了嗎?」
「沒了家人,不等於沒了重要之人,你以為她這般心甘情願的跟在我身邊,當真是要替如意照顧我?不過就是受人之命罷了。」
「爺,您,您這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啊?」
看著風無眠震驚的表情,步非宸輕輕拍了她臉頰幾下,輕聲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說,只是因為你這性子根本就藏不住事,如今她走了也好,咱們也該換個地方去住住了,免得整年被人監視著,這滋味我還真是受不過。」
「爺!咱們一直被人監視著?那到底是誰?你怎麼就不說呢?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就好比說她凌萱突然起了壞心思,在咱們的飯菜之中下毒,那到時候豈不是追悔莫及?」
看著風無眠此時心急火燎的樣子,想著她這般沒有城府的胸懷,所以說與風無眠這樣的人在一起,自己才是最輕鬆的。
步非宸從榻上起身,隨便披了一件褂子,低聲說道:「既然那人要讓凌萱一直跟著我,自然就沒打算要害我,只不過……對於他這種動作,我還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