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外先至
那姑娘手裡攥著一條牽狗的繩子,很短,不到半米的樣子,繩子另一頭卻是一條全身雪白的『巨獸』。
說真的,我真不覺得這是條狗,太特么大了。這還是它正四肢著地在地上站著,它要是前腿立起來,肯定比我都要高。
而且這東西的毛髮雪白又蓬鬆,乍一看還真跟北極熊有幾分相像。
那姑娘笑了下說:「是狗啦,阿拉斯加,別看個頭大,很乖的,從來不叫也不咬。」
說著話小情侶牽著這條大狗走了進來,電梯里裝四個人還挺寬敞,可這大狗一進來,立刻就顯得有些擁擠。
那位小伙挺高冷,全程都沒正眼看我跟超哥,那姑娘倒挺隨和,一進電梯還很細心的把大狗拉到了自己身後,大概是怕我們害怕吧。
超哥隨口問道:「阿拉斯加雪橇犬?那這個頭看著…有兩歲么?」姑娘答道:「沒呢,正好一歲半,你也喜歡狗啊?」超哥說:「啊?一歲半就這個頭,要是成年了都能趕上匹小馬了吧?」
那個小夥子頗有些得意的哼了一聲說:「哼,這是純血阿拉斯加,小馬算什麼?」
說著話電梯到了一樓,小伙也沒說個『再見』,從姑娘手裡牽過阿拉斯加就帶頭走出了電梯,我剛按下關門鍵,那個姑娘忽然回頭問道:「啊?你倆不出來啊?」
我說:「啊,我們去車庫有點事。」
「哦…」姑娘轉過身,邊走邊嘀咕道:「不是不讓租住戶在車庫停車嘛?這怎麼還…」
後面的話我還沒聽見,電梯門就已經徹底關上了。
隨著電梯下降,超哥指了指電梯門說:「這小哥挺酷啊。」我說:「酷毛線,估計是小心眼記仇。」超哥疑惑的問:「啊?你跟他有仇?你非禮人家女朋友時被人家發現了?」
電梯到達負一層,門緩緩打開的同時我說:「屁,我也不知道哪兒得罪他了,到了,走,出去吧。」
一如既往的涼風習習,或者說陰風陣陣,超哥說到:「嚯,倒是真涼快。」我沒說話,率先走出電梯。
穿過電梯門外的狹小空間,再次進入這遼闊的地下車庫,我指著一處破牆說到:「那,就是那種破牆,這裡有好多呢,你能看出啥來?」
超哥小聲說了句「跟緊我」,之後便朝著我指的那處破牆走去。
牆本身很普通,超哥繞著這堵三四米寬,中間被砸出一個大洞的獨立破牆繞了兩圈,回到我身邊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然用挺客氣的語氣跟我說到:「一千啊,這車庫環境不錯啊,你說你準備買個啥樣的車來著?」
超哥說完仍舊打量著車庫周圍的環境,我直接懵了,這貨是中邪了?我不能開車這事兒他是知道的啊。
但是緊接著我就聽到超哥面色不變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說話!」
我跟超哥之間一直有著我倆自己也說不清的默契,看到他這樣,我忽然明白我必須配合他,於是便說到:「啊,這不是手裡有錢了嘛,準備買幾輛賓士再買幾輛桑塔納,然後咱也學于謙,兩輛兩輛的啪到一起,整他一排『奔桑』,開出去多有面子。」
超哥說:「氣派啊趙總,這車庫再放個百八十輛的車都不是問題,行,咱們回去吧,得空我陪您咱去看車去。」
說完超哥就往電梯間方向走去,我只好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了車庫。
進入電梯,超哥仍舊是那副很客氣的表情,直到電梯到達十三樓,超哥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進了我家,一關上門超哥就瞪著眼罵道:「你大爺的,你不是說地下沒有監控嗎?」
呀?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說:「地下…有監控嗎?」
超哥白了我一眼一邊找杯子給自己倒水一邊說:「你說你那倆眼除了喘氣兒還有啥用?光咱們站的那地方就有四個大號攝像頭,每一個都比你臉還大,你竟然都沒看到?」
我也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說:「那可能是因為我臉小,精緻瓜子款嘛。有就有唄,那怕啥的?咱就是去看看又不是要去偷車,人家有攝像頭也是為了防賊,你心虛個什麼勁兒?」
超哥嘆了口氣說:「要是普通車庫當然沒啥,但是如果真跟我想的一樣,你這地下車庫的布局有問題,那咱們就不能讓人家發現咱們在幹嘛,明白不?」
我說:「有啥問題?你還看出有豆腐渣工程了?」超哥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八卦陣啊!」
我忽然覺得有點奇怪,想了想還是問道:「哎,超哥,問你個事兒唄,你咋對這些事這麼上心?我以前光知道你沒事愛看閑書,你這還真研究啊?話說回來,我和我家啥情況你都了解,怎麼好像從沒聽你提起過你家裡的事啊?看你這勁頭,你家不會是啥風水世家啥的吧?」
「風水世家不敢當,不過據我所知,我們張家還在世的,確實有一位能被稱之為『神』的人,而且名聲很大,屬於那種十個中國人里八個都知道,而且都稱他為『神』的那種。」
超哥一臉認真的說著,我被他說的有些激動,忙問道:「那我也肯定知道吧?誰?幹嘛的?玄學大師?易經之神?」
超哥一甩腦袋說:「不,他是韻律之神,也就是歌神,俗家姓名張學友。」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貨在胡說八道,於是翻了個白眼說:「同樣都姓張,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超哥說:「看我啥?看我這張帥臉啊?正經的,說你車庫的事兒。」
這貨又把話題轉了回來,算了,配合他一下吧:「那你剛才好歹也看了幾眼,怎麼樣?看出啥門道沒?你該不會想說你看到八卦陣的痕迹了吧?」
超哥也開始皺眉思索,片刻后說到:「是不是有什麼陣法我倒是真沒看出來,但是那些破牆肯定有問題,你注意沒?那些牆有的是連著房頂的,有的卻離房頂還有些距離,有的砸破了,有的卻沒砸,這是建築,又不是小孩子堆沙子過家家,除非有啥特殊目的,不然沒理由弄成這樣的。」
我說:「也許就是蓋錯了就拆了而已,你剛才下去有啥特別感覺么?沒有吧?」超哥嘆了口氣說:「唉,但願只是我想多了吧。」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對超哥說:「走,到點吃飯了。」
難得今天我倆都有空閑時間,便在小區旁邊找了家小燒烤店,點上東西就開始閑聊。
聽著超哥吹著他和小夕過往的地下戀情,我除了感慨這貨隱藏的夠深,就是感嘆這貨隱藏的可真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在公眾場合,我倆都刻意沒提他關於小區地下車庫的猜想,只是閑聊而已。
下午借著酒勁回我家睡覺,一走出電梯就聽到了老王的叫聲,超哥嚇了一跳,我笑著跟他解釋了是怎麼回事,自然而然的,我倆又聊到了老王這邊。
黑轎,零點婚禮,百年前的柳腔。
老王這二手新郎是個神經病這我知道,難道給他辦婚禮那幫人也是神經病?不然怎麼會把婚禮辦得這麼古怪?
聊著聊著我就睡了過去,連最後說到哪兒都不記得了。
手機鈴聲把我倆吵醒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偏黑,電話是小夕打給超哥的,催他回去吃晚飯。
超哥掙扎著起床洗完臉,又跟我吹了會兒有個女人陪著是多麼貼心,我則跟他強調單身是多麼的自由洒脫,最後我倆這場辯論以超哥走人結束,誰也沒說服誰。
懶得起床的我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想想感覺今天真夠可笑的,我竟然會信了超哥的屁話,陪他去地下車庫找什麼八卦陣的痕迹,他這腦洞也是夠大。
想來想去我越發覺得,超哥其實壓根就是想來蹭我頓酒喝,才編了這麼個理由,他肯定是嫌昨晚讓他付賬了,今天不蹭我一頓心裡不舒服。
唉,有了媳婦,這過日子都開始精打細算了。
躺了會兒感覺沒什麼睡意,我便起床洗漱下樓吃飯。
吃完飯繞著小區溜達了一會兒,尋思著消化消化再回去。
小區周圍的夜似乎越來越安靜,感覺這裡的人好像完全沒有夜生活。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我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小夕。
這傻姑娘找我幹啥?
我按下接聽鍵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就聽到對面帶著哭腔的聲音:「千哥…你快來市立醫院,超哥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