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為自己而活
這是第三次了吧？季莫寒任由歐陽欣拉著離開自己的視線。
彷彿身處於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地，冷風侵襲著自己，所有的感知都麻木停滯。眼睛酸澀得很，明明有好多的淚水拚命的想湧出來，但研馨卻一直忍著不再讓它們落下。
她的眼前，站著的是歐陽學長和白晴。不流淚，是因為她希望自己在學長心中，永遠都只是笑顏如花的女孩，而且，她亦不想在白晴面前留下懦弱可憐的形象。這是她想保有的尊嚴。
不著痕迹的收拾起所有的消極情緒，研馨攏了攏凌亂的病服，揚著笑臉朝兩人開口，「學長，白晴，進來呀，別站在那！」
她不想去猜測白晴再次出現在醫院的用意，也不想因她一時衝動做的蠢事而跟她計較什麼。在這方面，她一直是相當懶惰的一個人，討厭把自己的時間和心思浪費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且，在某個層面上，研馨甚至同情著白晴。畢竟，在愛情上白晴是個絕對的弱者。不管她做什麼，都是因為她愛學長，只是她用了極端的錯誤的方式在爭取追求著她想要的幸福罷了。既然她的壞心眼到最後並沒造成自己的損傷，那自己又何必去跟一個在愛海里瘋狂掙扎的人計較太多？一切根本沒有意義。
不可否認，研馨真的是美得出塵的女孩。即使衣衫凌亂，素麵朝天，只需微微揚唇一笑，她便能讓所有人為之著迷。她的魅力，已遠不止是來自於她的外貌，亦來自於她的人格氣質。
從頭至尾，白晴都沒感受到任何來自於研馨的敵意。研馨的笑是真的，招呼也是真的。自己的目光就這麼被迫定格在研馨的臉上，無法移動分毫。心莫名的加速跳動，她甚至覺得在這樣的研馨面前，所有隱晦的骯髒都無所遁形。她，居然對這樣的研馨有了強烈的恐懼感，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
正當白晴越發陷入這種恐懼中不知所措時，歐陽天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將她帶進病房，在病床前站定。
「你……還好么？」千言萬語，到最後只匯成這樣簡短的一句話。研馨的蒼白和甜笑都讓他心疼了，她，還好么？為什麼也才十幾個小時沒見，她就變得這般的狼狽蒼白？努力的壓制下自己想上前撫摩她的臉並緊緊的把她抱入懷中的衝動，歐陽天淡淡的對研馨露出笑容，依舊是溫和而帥氣的。
「很好丫，只是老一個人呆在醫院好悶吶！幸虧陳醫生說了，再一兩天就可以讓我出院了。」嚴格說來，自己的傷根本算不上什麼，頂多只是蹭破點皮流了點血而已，擦擦藥再回家休息下就沒事了。但偏偏碰上了蘭珍這個固執已見的女孩，硬是不理她的抗議，強行替她辦了住院手續，說是這樣是為了她好！等住幾天，觀察后確定沒事了才可以出院。唉，搞得好象她比陳醫生還陳醫生了！
研馨的回答是避重就輕的，聰明如她，不可能聽不明白自己的詢問，既然她不願意開口說什麼，那自己也就避口不談吧。
「那恭喜啦，再拖下去，恐怕你的課就要落下了。」正說著，歐陽天的眼角掃到了床頭柜上放著的早餐，袋子上印著「花時間」三個字。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開在莫寒樓下的早餐店。「『花時間』的早餐向來以營養和美味兼備而聞名，看來，莫寒是花了心思的。」
「莫寒？」這早餐是他買的么？原本還以為是蘭珍帶過來的，但聽學長這樣一說，再仔細一想，蘭珍的早餐都是讓下人做好了帶過來的，哪會是什麼「花時間」呢。所以，結論是這早餐確實是莫寒送的。
感覺自己的心坐了趟雲霄飛車，跌至谷底的心情因這個發現而變得有些沾沾自喜。他對自己是在乎的，不然就不會整晚談吉他陪著她，也不會費心一大早就送早餐過來給她，並默默為她擋下了那一木棍了。而且，不是早在齊天大廈的頂樓自己就看出莫寒和歐陽欣的親密是有貓膩的么。既是如此，自己幹嗎要因「小事」而失望難過？看來，自己要跟白晴好好學習，不要輕易就失望放棄，既然認定季莫寒是自己所要的幸福，那就要全力去追求！這才是藍研馨該做的。
兩人對話，白晴本只是沉默的在一旁觀望，暗地裡努力想收拾自己因研馨的笑而變得亂糟糟的心情，卻沒料到研馨突然將視線落到她身上，依舊是無絲毫敵意的注視，卻讓她冷汗直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好吧，就當她是做賊心虛，她只清楚自己要這麼繼續呆下去的話，一定會緊張慌亂至窒息身亡的。
「呃……天，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了，拜拜。」
「天？」記得，白晴原本對學長的稱呼可沒有這麼簡潔親密。含笑看著白晴落荒而逃的背影，研馨接著把狐疑的目光移到歐陽天臉上，試圖看出什麼端倪來。而此刻的他們，誰也沒料到，白晴的命運從她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間就註定被改寫了，又或者，更確切的說，當研馨出現在風雲，出現在白晴面前時，一切歷史就註定要被改寫。
從學長的口中得知，兩人已經正式交往了。雖沒聽學長說原因，但研馨確信交往並非學長本身的意願。猜得沒錯的話，這只是場商場交易，無形的卻對雙方都有益處的交易。籌碼是他們的感情，甚至是婚姻。
病房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歐陽天背對著她在窗檯前站定，初秋的陽光還顯得有些懶散，淡淡的在他身上披了一層光輝。淡黃的光暈，讓本就高大的學長更顯神聖。突然間想起在聖立孤兒院時學長放鬆而清朗的笑聲，以及他精湛的魔術表演，再對比此時的學長，發現他就像是個被折了翅的天使。失去了翅膀，也就失去了飛翔的能力。沒有了自由，也就沒有了天堂。但，真正束縛和困擾學長的，是斷翅的雙翼還是他的心呢？答案，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
「學長，有的時候，還真懷念和你在聖立渡過的那幾個小時，喜歡你那時的笑聲，好喜歡……」
「……」
「我並不想說白晴有什麼不好。事實上，我只希望學長能夠自私點，真實點，放開一切，只為自己而活！」
那個在咖啡廳里告訴自己，他不喜歡白晴的學長，至少比現在更真實，也更勇於面對自己的感情。天使總是為別人而活，但真正在乎天使的人，只會真心的祈禱他能夠幸福快樂。而研馨，就是那個在乎天使，希望他幸福快樂的人。和白晴的正式交往，這以為著什麼研馨很清楚。她不想讓學長成為斷翅天使，只想讓他當幸福的凡人，有凡人的喜怒哀樂，有凡人的自私和追求，有凡人的眼淚和歡笑。當然，這些話並不是研馨特意針對白晴而說的，事實上，商場交易本就缺乏人性和感情。
「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而活……」失神的呢喃著研馨的話，眼前出現的分明是研馨擁著莫寒時充滿愛戀的眼神和父親嚴肅剛正的臉龐，彼此重疊交熾成一張大網，沉重的壓向他的世界。為自己而活，他可以么？他又如何能作到呢？為什麼，讓自己這麼疲累和無望，該如何選擇如何前進，又有誰能指名方向？
「對，為自己而活。學長，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夢想是當一名出色的魔術師。那麼，你就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你的夢想是當一名出色的魔術師。那麼，你就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輕若蚊吶的聲音，卻在歐陽天胸懷激起千層浪。本已被陷壓在內心一小個陰暗角落的夢想，因研馨的話而瞬間膨大，亮起一片刺目的光芒。
這是第三次了吧？季莫寒任由歐陽欣拉著離開自己的視線。
彷彿身處於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地，冷風侵襲著自己，所有的感知都麻木停滯。眼睛酸澀得很，明明有好多的淚水拚命的想湧出來，但研馨卻一直忍著不再讓它們落下。
她的眼前，站著的是歐陽學長和白晴。不流淚，是因為她希望自己在學長心中，永遠都只是笑顏如花的女孩，而且，她亦不想在白晴面前留下懦弱可憐的形象。這是她想保有的尊嚴。
不著痕迹的收拾起所有的消極情緒，研馨攏了攏凌亂的病服，揚著笑臉朝兩人開口，「學長，白晴，進來呀，別站在那！」
她不想去猜測白晴再次出現在醫院的用意，也不想因她一時衝動做的蠢事而跟她計較什麼。在這方面，她一直是相當懶惰的一個人，討厭把自己的時間和心思浪費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且，在某個層面上，研馨甚至同情著白晴。畢竟，在愛情上白晴是個絕對的弱者。不管她做什麼，都是因為她愛學長，只是她用了極端的錯誤的方式在爭取追求著她想要的幸福罷了。既然她的壞心眼到最後並沒造成自己的損傷，那自己又何必去跟一個在愛海里瘋狂掙扎的人計較太多？一切根本沒有意義。
不可否認，研馨真的是美得出塵的女孩。即使衣衫凌亂，素麵朝天，只需微微揚唇一笑，她便能讓所有人為之著迷。她的魅力，已遠不止是來自於她的外貌，亦來自於她的人格氣質。
從頭至尾，白晴都沒感受到任何來自於研馨的敵意。研馨的笑是真的，招呼也是真的。自己的目光就這麼被迫定格在研馨的臉上，無法移動分毫。心莫名的加速跳動，她甚至覺得在這樣的研馨面前，所有隱晦的骯髒都無所遁形。她，居然對這樣的研馨有了強烈的恐懼感，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
正當白晴越發陷入這種恐懼中不知所措時，歐陽天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將她帶進病房，在病床前站定。
「你……還好么？」千言萬語，到最後只匯成這樣簡短的一句話。研馨的蒼白和甜笑都讓他心疼了，她，還好么？為什麼也才十幾個小時沒見，她就變得這般的狼狽蒼白？努力的壓制下自己想上前撫摩她的臉並緊緊的把她抱入懷中的衝動，歐陽天淡淡的對研馨露出笑容，依舊是溫和而帥氣的。
「很好丫，只是老一個人呆在醫院好悶吶！幸虧陳醫生說了，再一兩天就可以讓我出院了。」嚴格說來，自己的傷根本算不上什麼，頂多只是蹭破點皮流了點血而已，擦擦藥再回家休息下就沒事了。但偏偏碰上了蘭珍這個固執已見的女孩，硬是不理她的抗議，強行替她辦了住院手續，說是這樣是為了她好！等住幾天，觀察后確定沒事了才可以出院。唉，搞得好象她比陳醫生還陳醫生了！
研馨的回答是避重就輕的，聰明如她，不可能聽不明白自己的詢問，既然她不願意開口說什麼，那自己也就避口不談吧。
「那恭喜啦，再拖下去，恐怕你的課就要落下了。」正說著，歐陽天的眼角掃到了床頭柜上放著的早餐，袋子上印著「花時間」三個字。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開在莫寒樓下的早餐店。「『花時間』的早餐向來以營養和美味兼備而聞名，看來，莫寒是花了心思的。」
「莫寒？」這早餐是他買的么？原本還以為是蘭珍帶過來的，但聽學長這樣一說，再仔細一想，蘭珍的早餐都是讓下人做好了帶過來的，哪會是什麼「花時間」呢。所以，結論是這早餐確實是莫寒送的。
感覺自己的心坐了趟雲霄飛車，跌至谷底的心情因這個發現而變得有些沾沾自喜。他對自己是在乎的，不然就不會整晚談吉他陪著她，也不會費心一大早就送早餐過來給她，並默默為她擋下了那一木棍了。而且，不是早在齊天大廈的頂樓自己就看出莫寒和歐陽欣的親密是有貓膩的么。既是如此，自己幹嗎要因「小事」而失望難過？看來，自己要跟白晴好好學習，不要輕易就失望放棄，既然認定季莫寒是自己所要的幸福，那就要全力去追求！這才是藍研馨該做的。
兩人對話，白晴本只是沉默的在一旁觀望，暗地裡努力想收拾自己因研馨的笑而變得亂糟糟的心情，卻沒料到研馨突然將視線落到她身上，依舊是無絲毫敵意的注視，卻讓她冷汗直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好吧，就當她是做賊心虛，她只清楚自己要這麼繼續呆下去的話，一定會緊張慌亂至窒息身亡的。
「呃……天，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了，拜拜。」
「天？」記得，白晴原本對學長的稱呼可沒有這麼簡潔親密。含笑看著白晴落荒而逃的背影，研馨接著把狐疑的目光移到歐陽天臉上，試圖看出什麼端倪來。而此刻的他們，誰也沒料到，白晴的命運從她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間就註定被改寫了，又或者，更確切的說，當研馨出現在風雲，出現在白晴面前時，一切歷史就註定要被改寫。
從學長的口中得知，兩人已經正式交往了。雖沒聽學長說原因，但研馨確信交往並非學長本身的意願。猜得沒錯的話，這只是場商場交易，無形的卻對雙方都有益處的交易。籌碼是他們的感情，甚至是婚姻。
病房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歐陽天背對著她在窗檯前站定，初秋的陽光還顯得有些懶散，淡淡的在他身上披了一層光輝。淡黃的光暈，讓本就高大的學長更顯神聖。突然間想起在聖立孤兒院時學長放鬆而清朗的笑聲，以及他精湛的魔術表演，再對比此時的學長，發現他就像是個被折了翅的天使。失去了翅膀，也就失去了飛翔的能力。沒有了自由，也就沒有了天堂。但，真正束縛和困擾學長的，是斷翅的雙翼還是他的心呢？答案，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
「學長，有的時候，還真懷念和你在聖立渡過的那幾個小時，喜歡你那時的笑聲，好喜歡……」
「……」
「我並不想說白晴有什麼不好。事實上，我只希望學長能夠自私點，真實點，放開一切，只為自己而活！」
那個在咖啡廳里告訴自己，他不喜歡白晴的學長，至少比現在更真實，也更勇於面對自己的感情。天使總是為別人而活，但真正在乎天使的人，只會真心的祈禱他能夠幸福快樂。而研馨，就是那個在乎天使，希望他幸福快樂的人。和白晴的正式交往，這以為著什麼研馨很清楚。她不想讓學長成為斷翅天使，只想讓他當幸福的凡人，有凡人的喜怒哀樂，有凡人的自私和追求，有凡人的眼淚和歡笑。當然，這些話並不是研馨特意針對白晴而說的，事實上，商場交易本就缺乏人性和感情。
「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而活……」失神的呢喃著研馨的話，眼前出現的分明是研馨擁著莫寒時充滿愛戀的眼神和父親嚴肅剛正的臉龐，彼此重疊交熾成一張大網，沉重的壓向他的世界。為自己而活，他可以么？他又如何能作到呢？為什麼，讓自己這麼疲累和無望，該如何選擇如何前進，又有誰能指名方向？
「對，為自己而活。學長，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夢想是當一名出色的魔術師。那麼，你就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你的夢想是當一名出色的魔術師。那麼，你就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輕若蚊吶的聲音，卻在歐陽天胸懷激起千層浪。本已被陷壓在內心一小個陰暗角落的夢想，因研馨的話而瞬間膨大，亮起一片刺目的光芒。
這是第三次了吧？季莫寒任由歐陽欣拉著離開自己的視線。
彷彿身處於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地，冷風侵襲著自己，所有的感知都麻木停滯。眼睛酸澀得很，明明有好多的淚水拚命的想湧出來，但研馨卻一直忍著不再讓它們落下。
她的眼前，站著的是歐陽學長和白晴。不流淚，是因為她希望自己在學長心中，永遠都只是笑顏如花的女孩，而且，她亦不想在白晴面前留下懦弱可憐的形象。這是她想保有的尊嚴。
不著痕迹的收拾起所有的消極情緒，研馨攏了攏凌亂的病服，揚著笑臉朝兩人開口，「學長，白晴，進來呀，別站在那！」
她不想去猜測白晴再次出現在醫院的用意，也不想因她一時衝動做的蠢事而跟她計較什麼。在這方面，她一直是相當懶惰的一個人，討厭把自己的時間和心思浪費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且，在某個層面上，研馨甚至同情著白晴。畢竟，在愛情上白晴是個絕對的弱者。不管她做什麼，都是因為她愛學長，只是她用了極端的錯誤的方式在爭取追求著她想要的幸福罷了。既然她的壞心眼到最後並沒造成自己的損傷，那自己又何必去跟一個在愛海里瘋狂掙扎的人計較太多？一切根本沒有意義。
不可否認，研馨真的是美得出塵的女孩。即使衣衫凌亂，素麵朝天，只需微微揚唇一笑，她便能讓所有人為之著迷。她的魅力，已遠不止是來自於她的外貌，亦來自於她的人格氣質。
從頭至尾，白晴都沒感受到任何來自於研馨的敵意。研馨的笑是真的，招呼也是真的。自己的目光就這麼被迫定格在研馨的臉上，無法移動分毫。心莫名的加速跳動，她甚至覺得在這樣的研馨面前，所有隱晦的骯髒都無所遁形。她，居然對這樣的研馨有了強烈的恐懼感，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
正當白晴越發陷入這種恐懼中不知所措時，歐陽天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將她帶進病房，在病床前站定。
「你……還好么？」千言萬語，到最後只匯成這樣簡短的一句話。研馨的蒼白和甜笑都讓他心疼了，她，還好么？為什麼也才十幾個小時沒見，她就變得這般的狼狽蒼白？努力的壓制下自己想上前撫摩她的臉並緊緊的把她抱入懷中的衝動，歐陽天淡淡的對研馨露出笑容，依舊是溫和而帥氣的。
「很好丫，只是老一個人呆在醫院好悶吶！幸虧陳醫生說了，再一兩天就可以讓我出院了。」嚴格說來，自己的傷根本算不上什麼，頂多只是蹭破點皮流了點血而已，擦擦藥再回家休息下就沒事了。但偏偏碰上了蘭珍這個固執已見的女孩，硬是不理她的抗議，強行替她辦了住院手續，說是這樣是為了她好！等住幾天，觀察后確定沒事了才可以出院。唉，搞得好象她比陳醫生還陳醫生了！
研馨的回答是避重就輕的，聰明如她，不可能聽不明白自己的詢問，既然她不願意開口說什麼，那自己也就避口不談吧。
「那恭喜啦，再拖下去，恐怕你的課就要落下了。」正說著，歐陽天的眼角掃到了床頭柜上放著的早餐，袋子上印著「花時間」三個字。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開在莫寒樓下的早餐店。「『花時間』的早餐向來以營養和美味兼備而聞名，看來，莫寒是花了心思的。」
「莫寒？」這早餐是他買的么？原本還以為是蘭珍帶過來的，但聽學長這樣一說，再仔細一想，蘭珍的早餐都是讓下人做好了帶過來的，哪會是什麼「花時間」呢。所以，結論是這早餐確實是莫寒送的。
感覺自己的心坐了趟雲霄飛車，跌至谷底的心情因這個發現而變得有些沾沾自喜。他對自己是在乎的，不然就不會整晚談吉他陪著她，也不會費心一大早就送早餐過來給她，並默默為她擋下了那一木棍了。而且，不是早在齊天大廈的頂樓自己就看出莫寒和歐陽欣的親密是有貓膩的么。既是如此，自己幹嗎要因「小事」而失望難過？看來，自己要跟白晴好好學習，不要輕易就失望放棄，既然認定季莫寒是自己所要的幸福，那就要全力去追求！這才是藍研馨該做的。
兩人對話，白晴本只是沉默的在一旁觀望，暗地裡努力想收拾自己因研馨的笑而變得亂糟糟的心情，卻沒料到研馨突然將視線落到她身上，依舊是無絲毫敵意的注視，卻讓她冷汗直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好吧，就當她是做賊心虛，她只清楚自己要這麼繼續呆下去的話，一定會緊張慌亂至窒息身亡的。
「呃……天，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了，拜拜。」
「天？」記得，白晴原本對學長的稱呼可沒有這麼簡潔親密。含笑看著白晴落荒而逃的背影，研馨接著把狐疑的目光移到歐陽天臉上，試圖看出什麼端倪來。而此刻的他們，誰也沒料到，白晴的命運從她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間就註定被改寫了，又或者，更確切的說，當研馨出現在風雲，出現在白晴面前時，一切歷史就註定要被改寫。
從學長的口中得知，兩人已經正式交往了。雖沒聽學長說原因，但研馨確信交往並非學長本身的意願。猜得沒錯的話，這只是場商場交易，無形的卻對雙方都有益處的交易。籌碼是他們的感情，甚至是婚姻。
病房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歐陽天背對著她在窗檯前站定，初秋的陽光還顯得有些懶散，淡淡的在他身上披了一層光輝。淡黃的光暈，讓本就高大的學長更顯神聖。突然間想起在聖立孤兒院時學長放鬆而清朗的笑聲，以及他精湛的魔術表演，再對比此時的學長，發現他就像是個被折了翅的天使。失去了翅膀，也就失去了飛翔的能力。沒有了自由，也就沒有了天堂。但，真正束縛和困擾學長的，是斷翅的雙翼還是他的心呢？答案，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
「學長，有的時候，還真懷念和你在聖立渡過的那幾個小時，喜歡你那時的笑聲，好喜歡……」
「……」
「我並不想說白晴有什麼不好。事實上，我只希望學長能夠自私點，真實點，放開一切，只為自己而活！」
那個在咖啡廳里告訴自己，他不喜歡白晴的學長，至少比現在更真實，也更勇於面對自己的感情。天使總是為別人而活，但真正在乎天使的人，只會真心的祈禱他能夠幸福快樂。而研馨，就是那個在乎天使，希望他幸福快樂的人。和白晴的正式交往，這以為著什麼研馨很清楚。她不想讓學長成為斷翅天使，只想讓他當幸福的凡人，有凡人的喜怒哀樂，有凡人的自私和追求，有凡人的眼淚和歡笑。當然，這些話並不是研馨特意針對白晴而說的，事實上，商場交易本就缺乏人性和感情。
「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而活……」失神的呢喃著研馨的話，眼前出現的分明是研馨擁著莫寒時充滿愛戀的眼神和父親嚴肅剛正的臉龐，彼此重疊交熾成一張大網，沉重的壓向他的世界。為自己而活，他可以么？他又如何能作到呢？為什麼，讓自己這麼疲累和無望，該如何選擇如何前進，又有誰能指名方向？
「對，為自己而活。學長，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夢想是當一名出色的魔術師。那麼，你就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你的夢想是當一名出色的魔術師。那麼，你就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輕若蚊吶的聲音，卻在歐陽天胸懷激起千層浪。本已被陷壓在內心一小個陰暗角落的夢想，因研馨的話而瞬間膨大，亮起一片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