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變態的男人
安琪兒一雙大眼睛眨著,不知道為啥,文碩帶著她查案怎麼查到這兒來了。但是她不了解事情的緣由,只好在一旁看著。
畢煒一聽老張當面揭他的短兒,忙遮掩道:「張叔,不帶這樣的,這都十幾年了,你怎麼還不忘啊?」
「十幾年?我告訴你,整整二十一年啦!那年啊,你才這麼大。哎喲,那清鼻涕都過河了。哎對了,你還穿的開襠褲,就那條開襠褲還是拿你張叔的門帘子給改的。」
一聽這話,一向高冷的安琪兒突然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文碩也在一旁微笑,眼神中充滿了一種無奈。
畢煒一下子臉紅了,掏出錢包:「得得得,我呀,今天趕緊把這賬還了吧,免得您數落我一輩子。說不定進了棺材還得託夢來追債呢!沒零錢了,您給找一下吧。」說著,遞過去了一張百元大鈔。
一般老人聽到這話很忌諱,但是老張不以為然,劈手奪過了鈔票揣進了兜里:「得嘞,剩下的就當利息了。」
文碩見熱場玩笑差不多了,這才一本正經地說:「張叔,這次我們來,是有正事找您。」
老張讓三人都坐下,恢復了一種長者穩重的姿態,說:「是為了716殺人案吧?」
「您怎麼知道的?」安琪兒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了一句。
老張一指文碩:「這一大早,他派來的人就把這條街的人問了一遍。」
「那群小王八蛋沒為難您吧?」什麼時候,畢煒都不忘插科打諢。
老張瞪著一雙牛眼:「他敢!」
「張叔,您還是跟我們說說吧。」文碩擔心玩笑話越扯越遠,將話題拽了回來。
老張覷著眼睛,點上了一支煙,若有所思地皺眉,然後從自己的老花鏡盒裡拿出了一張複印好的A4紙。打開來看,上面有一張從監控視頻上截取下來的照片,照片中有一個帶著八角帽的男人,這個男人將帽檐壓得很低,帶著口罩,這麼熱的天還穿著一件外套,將領子高高地支起,雖然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是從定格這一瞬間的動作看上去,此人的行為足以用鬼鬼祟祟來形容。
老張將照片平鋪在了桌上,撿起一枚象棋棋子壓住,說:「這個人沒在這條街上見過,你懷疑他?」
「這個人出現在了酒店門口的監控中,從受害者走出酒店開始,他就一直跟在了後面,直到這條街上,他同受害者一起消失了。」
畢煒聽到文碩冷靜地說出這一消息,不由地心跳加速,心裡卻也不服氣,這麼重要的情況,為什麼老文不早一點兒告訴自己呢?他悄悄看了一眼安琪兒,這時的安琪兒正含情脈脈地看著文碩,眼神中飽含愛意。他心中頓感酸酸的。
老張聽了文碩反映的案情,沉默了片刻,說:「這個人在這一條街上消失,不排除他住在這裡,很可能第一案發現場就在這條街上。」
文碩重重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派人查了這條街。」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張叔,這條街上有沒有診所或者是屠宰家禽家畜的地方?」
老張搖了搖頭,這條街只是一處不起眼的小衚衕,兩邊都是破敗不堪的平房。要是找一些外來的民工或者是本地的混子多得是,但是屠宰場不可能存在,更遑論診所醫院了。
畢煒聽從老張的口中也沒辦法得到什麼線索,他打了一個呵欠,無意中看看這四周的環境。突然,他的目光鎖定在了對面牆根的一棵大槐樹下。
在槐樹的樹榦後面,一個蓬頭垢面、蓄著絡腮鬍子的人正目光怔怔地望著這面。他一面瞅著安琪兒,隱藏在樹榦后的身軀還在急速抖動著,右手前後晃動的幅度非常大。
露陰癖!畢煒腦海中剛冒出這三個字,馬上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朝著大槐樹跑過去。
對面那人還沉浸在對安琪兒的意淫之中,當他發覺了畢煒朝自己衝過來的時候,急忙轉身就跑,怎奈為時已晚。
文碩和安琪兒見畢煒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沖了出去很是驚訝,待他們跟上來的時候。露陰癖男子正提著褲子狂叫著奔跑。畢煒緊緊跟在他身後,突然騰空而起,一記飛踹將這人踹倒在地。他膝蓋頂在這人的後背,將他的右臂反剪,呼喝道:「你他奶奶的忒變態了吧?大白天就敢幹這事!」
手臂被反剪,露陰癖反抗不得,加之畢煒心裡對這種變態恨之入骨,使得力氣大了幾分,險些將他的胳膊撅折。露陰癖疼得大叫:「搶劫啦,殺人啦!快來人啊,搶劫啦,殺人啦!」
這才是正兒八經地賊喊捉賊。
文碩和安琪兒追上來的時候,看到這個人還沒來得及提上的褲子,霎時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安琪兒更是咒罵一聲,扭過頭去。
眼見四周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文碩不得不亮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正要將這個人押解回去審問,忽然從圍觀的人群里擠出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衝上去對著露陰癖就是一陣捶打,口中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遭雷劈的死變態!」拳頭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地打在了畢煒的身上,畢煒不得不喊著:「行啦行啦,別打了,誤傷友軍啦!」
文碩急忙將這位婦女拉開,問是怎麼回事。
中年婦女這才道出實情:中年婦女隨丈夫進城務工,租住了這裡的房子。這裡的房子雖然破舊了一些,但是離市區很近,房租也便宜。哪知道,跟這個變態男做了鄰居。開始,兩家人還能和睦共處。婦女家做了什麼好吃的,還不忘給變態男端過去。
可是時間長了,漸漸地發現了不妥。先是中年婦女家晾曬的內衣褲經常丟,一開始是偶爾丟一兩件,中年婦女以為是風颳走的,也沒放在心上。可是後來,只要是晾曬的女士內衣,全都不見了,而丈夫的衣服一件也不少。
他們都是農村來的,覺得這麼大點兒的事不值得報警,而且說出去也丟人,就選擇了沉默。後來,丈夫每次出去工作,她都覺得窗戶外面有個男的盯著自己看,這種感覺令她很害怕。直到有一天,中午的時候,她出去倒垃圾……
說到這裡,她忽然住了口,看看這些圍觀的群眾聽得津津有味,頓感又羞又怒,只好將女警官安琪兒拉到了一邊,悄悄對她耳語了一陣。
安琪兒聽后,不禁皺眉看著變態男,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變態男被文碩戴上了手銬,強行提上了褲子,從地上拽起來。本來,身為一個有心理缺陷的人,還是這方面的,被人發現了理應垂頭喪氣倍感羞愧,沒想到這小子的眼神中卻閃現著貪婪的慾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安琪兒。
畢煒看后大為光火,心想我的妞兒你這王八蛋也敢惦記?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老實點兒!」
老張看到這一情況后,說:「你們去他家裡看看吧,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呢。」
文碩立正敬禮:「是!」然後和畢煒押著變態男,在那個中年婦女的帶領下朝著租住的房子走去。
見到堂堂的刑警隊長竟然朝著一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兒敬禮,安琪兒的好奇心更重了,幾次三番想找文碩問清楚老張的身份。怎奈他和畢煒一左一右地押著變態男。這男的,安琪兒一見他就噁心,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老張見他們離去,於是背著雙手搖頭晃腦地離開了,嘴裡哼著京劇《烏盆記》:「未曾開眼淚汪汪,尊聲太爺聽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