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案子是不是有蹊蹺
此時,傷者已經被救護車送往了醫院。不多時,警方也過來查看情況。因為這一帶是鬧市區,又趕上了夜市。往來的人眾雖多,卻都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形。畢煒沒有急著走,而是站在一旁仔細聽著每一個目擊者的證詞,大家的線索大同小異:行兇者是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個頭在一米七左右,但是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了。
人頭涌動,給案件偵查工作帶來了難度。安琪兒也沒有著急回去,不理會一旁焦躁不安的彭玉函,協助此案的偵破。
只是一件傷人案,市局的警花在,應該可以很輕鬆地擺平。畢煒和易小萌轉身離開。在回去的路上,易小萌撇著嘴:「那位彭法醫啊,跟師父你比差遠了!」
畢煒的眼睛里閃著光:「真的呀?」
「當然啦!哼,他不就是比你長得帥點兒,工資高點兒,家裡條件好點兒,在單位人緣好點兒嗎?除了這些,他還有什麼呀!」
畢煒哭笑不得:「得得得,咱不說這個了,太傷自尊了。」
哪知易小萌一本正經地說:「我說真的呢,你看剛才安姐姐看他的眼神,哼,他們倆啊,長不了的!」
畢煒不說話了。自從716案件偵破之後,他和安琪兒就再無聯繫。即便今天偶爾遇到了,也只是寒暄兩句而已。安琪兒即使和彭玉函分手了,恐怕也輪不到他畢煒。
安琪兒這邊也頗為頭疼。她回到家中,老安正坐在電視機前看晚間新聞。見女兒回來了,說道:「廚房裡熱著湯呢,自己去盛一碗。」
「不吃啦!」安琪兒語調高亢,明顯是生氣了。
「你怎麼了,誰惹著你了?」老安問道。
安琪兒也不回答,噔噔噔上了樓,到了自己房間反鎖房門,氣得把包扔在了床上,然後躺在上面生悶氣。自從那次在文碩家吃過飯後,她的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原本以為文碩的女友是一個很平常的女孩兒,沒想到,齊菲菲不僅人長得漂亮,更體貼入微。和文碩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這種醋意令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答應了彭玉函的約會請求,也只是故意做給文碩看的。她家境殷實,從小的脾氣很自我。她從來沒想過,其實這對於文碩,形成不了任何的影響。從始至終,文碩都把她當成了普通同事而已。
她今天之所以氣憤,恰恰是因為彭玉函。他今天的表現很讓安琪兒失望,讓人覺得他是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當然,還有一件不快的事情,就是遇到了畢煒。一個月沒見,這小子還是那麼惹人生厭。這種討厭的感覺,沒有原因,就是簡簡單單的討厭,看到就討厭。安琪兒抓過被子,蒙住了頭,想藉助這樣的方式驅散心中的苦悶。
畢煒他們剛下了公交車,畢煒便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頭說:「一想二罵三念叨,這是誰想我呢?」
「安姐姐唄!」
「你呀,趕快找個男朋友管管你吧,要不然你哪天非得上天不行。」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畢煒吃早點的時候,老謝拿著晨報風風火火地進來了:「哎,你們都聽說了嗎,市裡發生了刺傷案了。」
易小萌道:「這有什麼新鮮的,昨天我和師父還在現場呢。」
畢煒也懶得理這個話茬兒,將面前的油條推過去:「吃了嗎?沒吃的話先吃點兒。」
老謝一副頓足捶胸的樣子:「哎呀,看來這報紙上的消息也不及時。我原以為咱們單位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呢。」
「這有什麼,現在新聞都是手機端,走到哪裡隨時隨地都能看。而且發布速度絕對比報紙快多了。謝叔叔啊,你那老黃曆也該換換了。」易小萌笑著說。
「小孩子懂什麼,用手機看新聞,那還能叫看新聞嗎?你瞧我這個沒,一份報紙一杯茶,踏踏實實等提拔!」老謝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故意將報紙抖得嘩啦響。
「得了吧,就你這把年紀,還等提拔?那你最好天天燒高香,盼著咱們所座死在你前面。」
「呸呸呸,你小子就愛狗嘴吐不出象牙!」老謝啐了一口。
日子重新歸於了平淡。只是杏兒溝的陶石兩家還是勢同水火,三天兩頭,派出所就得派人去一趟。有一次,更是動上了傢伙。接到村長趙喜山的電話后,畢煒趕緊交代了兩句就急忙蹬著自行車趕過去。沒想到,易小萌也追了上去。
畢煒一瞪眼睛:「你去幹什麼,他們都拿著傢伙呢,趕緊回去!」
「師父,徒兒得保護您老人家呀!」
事態緊急,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打起來了。畢煒也不可能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耽誤太多的時間。只好嘆了口氣,帶著易小萌去了杏兒溝。
等到天擦黑了,兩個人才回來。囫圇著一個,傷了一個。囫圇的是易小萌,毫髮無傷;傷的是畢煒,腦袋讓人開了瓢。
「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去勸架嗎,你怎麼跟人動上手了?」張翮霄趕緊過來攙扶。
「喲喲喲,輕點兒輕點兒,疼著呢,疼死我了,哎喲……」畢煒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似乎只會說疼了。
易小萌在一旁道出了原委:原來二人趕到那裡的時候,陶石兩家的人已經打做了一團,男人們都加入了戰鬥,什麼棍子竹竿你來我往的,就像一場戰爭。女人們則在一旁喊好助威。
畢煒和易小萌勢單力孤,警力不夠。最後畢煒一腳將一個手持板磚的人踹倒,從他手裡奪過來,大喝一聲:「你們他媽不是想打嗎?來呀,跟我打!」說完,畢煒拿著板磚就沖自己腦袋拍了下去。
這一下子就冒血了,打架的人都不敢動了。雖然說陶石兩家積怨甚深,但都是一個村子里的,平日里低頭不見抬頭見。這次打架都抱著嚇唬對方的目的,沒打算真的見血。眼下,見勸架的民警出了血,所有人都站住不動了。
易小萌也嚇壞了,趕緊找村裡診所的醫生治傷。要不是鬧了這麼一出,畢煒和易小萌也不至於這麼晚才回來。
張翮霄一聽是這麼回事,頓時板起了臉:「你說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能用這種江湖手段呢?你還是警察嗎?你還不如去北京天橋打把勢賣藝呢!」
畢煒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所座息怒,這事我是衝動了。可不這麼辦,還能怎麼辦呢?你是沒見著那場面啊,好傢夥,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行啦行啦,別胡咧咧了。醜話說在前頭,功過相抵,你這次也不能算是工傷,自己瞧著辦吧。」張翮霄起身走了。
易小萌悄悄沖畢煒豎了一個大拇指:「師父你真行,三言兩句就說服了所長。你這辦法還真靈,我到現場的時候也嚇住了。」
「辦法靈是靈,就是他媽有點兒疼。」畢煒咧著嘴。
晚上擔心畢煒的傷情,易小萌守在了旁邊。年輕人耐不住性子,自己在那兒翻看著手機,忽然說道:「師父,咱們上一次在市裡遇到刺傷案是哪天?」
「四天前吧,好像是9月……9月2號。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易小萌拿著手機給畢煒看:「又是一起。」
畢煒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新聞頁面,內容講述的是在兩個小時前,燕垣市市中心的天橋上,一名女性行人被無辜刺傷。受害者目前被送往醫院,經診斷,屬於輕傷。雖然傷勢不重,但是接連發生兩起類似案件,也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網友紛紛在下面留言,有的猜測可能是心理變態者所為;有的人說,可能兇器上佔有艾滋病毒,兇手是為了報復社會;還有的人上來就大罵警方無能……
「師父,你覺得這件案子是不是有蹊蹺啊?」
畢煒打了一個哈哈:「老夫正在養傷,對於這個問題不予回答,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