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冤家路窄
愉快的晚餐,收穫頗豐的一天,讓徐佳男被林維州送到小區口的時候,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林教授,今天非常感謝。只不過,這次你偷著結了帳,讓我失去了感謝的機會。」徐佳男有些無奈,本來是想好了自己請客的,可是臨走的時候,服務生卻說先生已經結過了,而徐佳男竟然連他什麼時候去結賬都不知道。
林維州也笑了:「沒關係,那就下次改你請。」
這樣的話,讓徐佳男稍稍有些猶豫。因為這種話更像是一種邀請,如果答應了,意味著以後會經常在一起吃飯。可是這一天,她總是要謝謝林維州的。於是,稍稍由於了一下,徐佳男就點頭道:「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我看著你進了樓再走。」林維州依舊是十足的紳士風度。
徐佳男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拒絕再浪費時間,笑了笑,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
直到上了樓,進了門,徐佳男去窗邊一看,林維州的車好像還是沒有離開。她沒多想,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我已經到了……」徐佳男說。
電話那頭林維州好像挺開心的說:「我知道。看著這一片的窗口,剛剛亮起來的那間,一定是你。我只想確定你平安到家,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嗯,好的。」
「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站在窗邊的徐佳男,看見林維州的車子這才啟動,緩緩離開。
她站在窗邊,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相處方式,看起來十分正常,卻好像有哪裡怪怪的……她可是堅決反對辦公室戀情的,這種事不能出在自己的身上。更何況,林維州條件太好,身邊追求者眾多,那個於樂兒就是其中一個瘋狂的追求者。和這樣的人糾纏不清,必然會引起不少的麻煩。
徐佳男看著窗外,就像是在為今天這一天的行為做風險評估一樣。她固然承認林維州的體貼和風度,但是經過一番衡量,最後還是決定保持著普通的距離就好。
甩甩頭,不再去想那些閑事,徐佳男換好衣服進入浴室洗澡。這個房子,還有一大優點,就是浴室格外寬敞舒適,每一次在這裡洗澡,徐佳男都覺得滿身疲憊被沖洗的一乾二淨。
吹乾頭髮,換上居家的舒適睡衣。再站到鏡子前的時候,又是清清爽爽的一個人。這樣的心情,自然是更容易入睡。
從書架上找了一本關於催眠的書籍,躺回柔軟的大床上,昏暗的燈光讓忙碌了一天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書本第三次拍在了臉上被嚇了一跳的時候,徐佳男決定不強撐了。放下書,關上燈,縮進被子里,安心入睡。
這一天的經歷很開心,身心放鬆的徐佳男沒多久就睡著了。
不知道夜裡幾點鐘的時候,徐佳男甜美的夢境被一種特殊的感覺打擾了。還醒不過來的她,猜想著難道自己做了夢中夢?
也是很有閑心了,即便在睡夢中,徐佳男還在用心理學的夢境分析,分析著自己這古怪的感受。
可是漸漸的,她開始無法安然繼續了!因為她分明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邊傳來一陣酒味,柔軟的大床有一瞬凹陷,就像是有個人剛剛在她身邊躺下……
最可怕的,是徐佳男隔著睡衣感覺到了正有一條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腰!
「啊!!」猛地睜開眼睛,徐佳男朝著身邊看去!黑暗中,果然有一個黑色的影子躺在旁邊!
心理學中恐懼到了極點就是憤怒,這個說法一點都不假!再加上常年獨立生活的自我保護心理。在徐佳男驚恐大叫的同時,她也本能的狠狠伸出了腿,一腳將旁邊的黑影踹下了床,同時一個靈敏的翻身,躲到了床頭櫃邊,同時打開了燈!
隔著一張大床,徐佳男看向對面那個迷迷糊糊被她踹下去的人,一時覺得有些眼熟。
那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揉了揉眉心,好看的劍眉皺在了一起。線條分明的側臉輪廓,在燈光暗影中依舊完美俊逸。
「……」徐佳男在極度的恐懼之後,大腦終於再次開始工作了。那個好看卻欠抽的臉,她一時半會兒還忘不了。
「陸言?!你變態啊!!你是怎麼進來的!!我要報警!」徐佳男縮在床頭櫃邊終於有些失去理智的吼了出來。同時雙手還嫌棄的拍了拍剛剛被他「摟」過的地方,緊緊護著自己的睡衣。
醉酒並被人踹下了床的陸大律師,這時終於也清醒了過來。他冷冷的側過臉,那雙燦若寒星的眼睛里迸發出要殺人的怒意。他想好好看看,這個尖叫著罵他,並把他踹下床,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女人!
「徐佳男……」這三個字,陸言似乎是咬著牙念出來的,右手還揉著剛剛掉地上摔疼了的左臂。
陸言的這個反應和語氣,讓徐佳男沒有了恐懼,反而增添了憤怒。她抱著一個枕頭,瞪大了眼睛怒道:「哎??怎麼好像你還挺生氣?現在該報警,該叫救命的人,是我才對吧?1我就知道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有好心去公司表揚我?你這是要私報公仇是吧?!我警告你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這叫擅闖民宅威脅他人的生命財產安全!!」
徐佳男一邊警惕的看著床對過的陸言,一邊暗暗後悔自己剛才這番話說的有問題。陸言是律師……跟他講法律好像顯得自己有點兒可笑。論懂法,自己還能勝過他嗎?
被徐佳男這一頓吼,陸言好像頭更疼了。他皺著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停的運氣。大概是在控制住自己現在衝動的暴躁情緒。
可是徐佳男管不了他現在是什麼情緒,半夜三更自己的家被人破門而入,還擠在了一張床上……光是回想一下,徐佳男就想要崩潰尖叫了。
「說!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怎麼在這裡!」徐佳男拿出了十足的底氣,務必要給自己討個說法。
陸言懶懶的偏了偏頭,斜眼看向徐佳男,重複了一遍她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哈?我看你是喝酒喝到大腦出問題了吧?!我當然在這裡,這是我家!」
「這是……你家?」陸言的表情難以琢磨,無法形容。
「廢話!你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我的床上!」徐佳男的臉微微有些漲紅,但還是不依不饒的逼問。
「你的床。」陸言好像有些無法置信的苦笑了一下,兩眼稍稍轉動,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徐佳男氣壞了,她發現陸言這個人有一項絕技。他能讓讓人輕易失去平時良好的修養和氣度。
就比如此時此刻,什麼涵養什麼優雅,徐佳男通通不記得了,她抓狂的怒道:「你是復讀機嗎?!我問一句,你重複一句?你難道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問你,為什麼出現在我家!你是不是名義上是律師,實際上是個慣犯啊!?不然你怎麼可能有這裡的鑰匙呢?」
徐佳男開始分析各種可怕的可能性。
這一番經歷,陸言的酒意也清醒了。他隔著床,有些危險的注視著徐佳男,然後從床頭柜上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把鑰匙,扔在了床上說:「你說的是這把鑰匙?」
徐佳男萬分警惕的抻著脖子看了看,然後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因為那把鑰匙和自己的很像,甚至感覺,那把鑰匙才是原裝的……
難道……這房子有問題?徐佳男的心怦怦直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初就覺得這天上掉餡餅的大便宜肯定有問題,現在果然出現問題了……
考慮到自己剛剛的態度,徐佳男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故作鎮定的對床對面的陸言說:「我覺得……咱們之間可能有點兒誤會。」
陸言有些邪的勾起嘴角:「呵,是有誤會。」
「那個……我覺得問題不在咱倆,是不是你也租了這房子?肯定是那狡猾的房東,一房兩租,為了都拿一分錢!」徐佳男分析著眼前狀況合理的可能性。
陸言也坐在地上,弓起一條長腿。饒有興緻的看著徐佳男,點點頭:「你接著說。」
徐佳男沒多想,抱著枕頭繼續說:「當初我租房子時候就覺得那個代理人有問題,他告訴我房東太忙沒時間,他還說房東不差錢,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與人方便,所以才這麼便宜。他還告訴我省去所有麻煩,安心住就……」
還沒等徐佳男說完,陸言就帶著那邪魅的笑意打斷她問道:「那,代理人有沒有告訴你,床下有個暗層,暗層里有個保險箱,打開之後裡面有房產證之類的證件。」
大半夜美夢中忽然經歷了這一番驚嚇和憤怒,徐佳男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有點兒不夠用。她愣愣的看著陸言,想了想說:「那倒沒有……」
「哦,沒有啊。那你現在打開看看吧。」陸言坐在床對面的地毯上,好整以暇。
徐佳男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竟然真的放下了枕頭開始找床的暗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