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得寸進尺
顏非握了握無力的拳頭,「風長殷,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風長殷輕輕一笑,「看來你是不想要……」
「你閉嘴!」
顏非不想再從他的口中聽到那些威脅的話語,便不禁往風長殷的身邊挪了挪。
風長殷看到顏非挪了半天,也看不出來她哪裡向他靠近了半分,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直接伸手就把顏非給拉進了懷裡,緊緊地圈著不放手。
顏非掙扎了幾番,但是那人就像纏著她的藤蔓一般,怎麼都掙脫不掉,最後她也就只好作罷,任由風長殷抱著自己了。
然後她就聽到風長殷威脅的話語響在耳畔,「顏顏,這一個月你就老老實實地留在這裡,最好是不要再耍什麼花樣了,一個月之後本尊會信守承諾放你離開的,並且十日後將上官鴻給救回來。」
顏非手指動了動,剛想反駁風長殷,便感覺到風長殷冰冷的嘴唇貼在她的耳珠上,低聲道:「但若是你再惹怒本尊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
顏非咬咬牙,把喉嚨里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她現在的確別無選擇。
屋內燭火搖曳,風長殷指尖輕輕一彈,整個屋子便陷入了黑暗沉寂當中。
「睡覺。」
風長殷緊緊圈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窩上,將顏非禁錮得動彈不得,而且渾身冰冷,就是呼吸都是冷的,讓她十分難受。
不過感覺風長殷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之後,顏非便也不敢再隨便亂動。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若是再把風長殷給怒了,就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風長殷說完「睡覺」之後,好似真的就睡著了一般,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綿長起來。
但是顏非窩在風長殷的懷裡,卻是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不已,就連神經都是繃緊了的,根本放鬆不下來。
心情太複雜了。
她不明白風長殷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真的只是為了抱著她睡一覺嗎?
風長殷很快睡著了,但是她卻睡不著,她背對著風長殷,看不到他,只能面對著窗口發獃。
思緒飄忽得很,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
但是隨著被窩漸漸溫暖起來之後,一直處於高度警惕狀態的顏非很快就感覺疲憊不堪了。
精神緊繃了一天,實在無法繼續強撐下去,顏非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風長殷已經不見了,而她從床的外邊,睡到了里側去。
她撐起身後,先是發了會兒呆,不過片刻之後很快就恢復了清明和銳利。
接下來的每天,風長殷都會來別院,每晚都要抱著顏非才會入睡。
只是有些時候來得早,有些時候來得比較晚,有幾次甚至會晚到她都睡著了才來。
他身上太冷了,在床上躺下的瞬間,顏非就會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冷意,彷彿風雪月夜中的歸人。
雖然他每次都會等到身上躺暖和了才會來抱顏非,但是顏非還是覺得冷。
開始幾天,顏非都十分抗拒風長殷的擁抱,不過在那人含著令人咬牙切齒的笑意呵呵威脅當中,顏非還是會不情不願地就範。
後來顏非索性隨風長殷去了,最後的結果反正都是一樣的,她又何必再作無謂的掙扎。
只是不怎麼和風長殷說話了,如果一開始他們之間的氣氛還劍拔弩張的話,那麼後來就是長時間的沉默不語。
風長殷雖然會跟她說話,但是她都會當做沒有聽到一般,不做理會。
久而久之,風長殷也不怎麼跟她說話了。
她覺得和風長殷說話很累,每一句話,她都要去猜測他究竟是什麼用意。
最關鍵的是,她仍舊管不住自己的心。
曾經那樣轟轟烈烈、不管不顧地付出過的感情,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這世上心最狠的人,但其實到最後才發現其實她一直都在騙自己。
當風長殷忽然有天晚上沒有過來時,顏非早上起來的時候還並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當風長殷第三天晚上都沒有來的時候,顏非晚上就開始有些睡不著了。
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否則怎麼會沒有過來呢?
他說過每天都會過來的。
她看著窗前灑落的月光,不知道翻了幾個身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在期待著風長殷的到來。
那溫暖的懷抱躺的久了之後,她竟然也開始產生了依賴。
即便是她同那人已經兩心相隔、情斷義絕了,然而她對風長殷的愛,卻一直不曾消失過,或者說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只是將這份變質的情感,伴隨著深深恨意和狼狽不堪的情感,埋在了內心最深處,最觸碰不得的地方而已。
某個不經意的,它就會像毒蛇一樣忽然鑽出來,狠狠咬她一口,或是像長滿毒刺的藤蔓,將她毫不留情地刺傷,提醒著她,它一直都存在著。
她覺得自己竟然是這樣的可悲,可憐,又下賤!
第四天晚上的時候,顏非躺在床上閉緊了雙眸,卻是毫無睡意。
忽然門被敲響,隨即綠梧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顏姑娘,你睡了嗎?」
「怎麼了?」
「顏姑娘,尊主在宮殿那邊,要招你過去。」
顏非心下疑惑的同時,竟然感覺自己深深鬆了一口氣。
隨即她披衣起床,動作有幾分就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慌亂,僅披了一件單衣便跟著綠梧出門了。
穿過長長的迴廊和荒涼的四野,顏非終於走到宮殿中風長殷平時歇下的地方。
風吹得她渾身有些僵冷之時,她才在綠梧的帶領下,走到風長殷的房門口。
進屋之後,顏非繞過屏風,然後就看到了靠坐在床上,只穿著一件單衣的風長殷,隨即心頭便隱隱有些吃驚。
他的面色竟然是如此蒼白,看那模樣,應該是受了內傷。
「顏顏,過來。」
顏非的情緒有些複雜,不知道自己是在幸災樂禍,還是在想別的什麼,不過不等她理清,風長殷便開了口。
顏非抿了抿嘴唇,然後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