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其人之道還其身

好吧，她這個前身也曾經愚蠢過。要不然皇后也不會在蕭貴妃面前丟臉，進而恨上了她。

鳳婉筠嘆了口氣，悄悄跟在巧兒身後。她倒想看看鳳婉月能玩兒出什麼花樣來，希望別讓她太失望。

她見巧兒鬼鬼祟祟地進了一座偏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之後隱在暗處，觀察著巧兒的動作。

她先是從懷裡掏出了一支小瓶，然後將一件華麗的宮裝鋪平放到了床上。可是還沒拔下小瓶的木塞，就聽見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巧兒嚇得渾身一抖，趕緊將小瓶又揣回了懷中。回頭看見鳳婉筠正站在她的身後，顫聲道：「婉筠小姐，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你這是要做什麼？」鳳婉筠語笑嫣然。

巧兒訕笑道：「奴婢給兩位小姐取衣服，這就準備送過去呢。」

「哦，是嗎？」鳳婉筠瞥了眼衣服，突然眸光一凝，問道：「巧兒，你剛才拿的那個瓶子里裝的是什麼？」

「黑……龍……蠱……液。」巧兒機械地回答道。

鳳婉筠眸光不變，心裡卻是一震。這鳳婉婷兩姐妹的心思可真夠歹毒的，竟然想趁機給她下蠱！

黑龍蠱是蛇蠱之王，中蠱的人只要喝了酒就會哭笑不止，失去理智。更可怕的是，就算解了蠱毒也會痴傻一世。而且黑龍蠱世間少有，御醫都不見得能診斷出來。

到時候她蠱毒發作，一定會在宴席上出醜。如果惹惱了皇上，說不定當場就被拖出去咔嚓了。

好，很好，真是絕好的計謀！

她本來還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但既然有人嫌自己活得太舒服，她不介意做回好事。

「將黑龍蠱液塗抹在另一件衣服上，然後把衣服送到琉璃宮去。記住，將來如果有人問你是受何人指使，你就說一切都是按照鳳婉月和鳳婉婷的命令做的。聽到三下敲門聲你就會醒過來，醒來后就忘記現在的事。」鳳婉筠用催眠術給巧兒進行了洗腦，接著就走出了偏殿。

「叩叩叩」她敲了三下門，接著走向了琉璃宮。

巧兒猛地驚醒，覺得記憶出現了一處空白。她回憶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要幹什麼。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巧兒捧著衣服進門。

鳳婉月趕緊用眼神詢問她事情有沒有辦妥，就怕中間出了差錯。

巧兒朝她點點頭，將托盤放到了桌上。

鳳婉月輕吁了口氣，拿起事先選好的衣服，走到屏風後面去了。

鳳婉筠微微扯了扯唇角，也拿著一件衣服走了過去。

凌夜和飛羽一直在殿外潛藏著，將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此刻兩人皆是滿心驚詫，想不到鳳婉筠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不過他們倆都沒見過催眠術，搞不懂她是怎麼控制住那個宮女的。

鳳婉筠和鳳婉月換好衣服后，就回到了席間。

秋靈見自家主子平安無事，心裡鬆了口氣。

鳳婉筠拿起酒杯輕輕晃動，轉頭對秋靈淺笑道：「秋靈，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秋靈心中不解，但也沒有開口詢問。反正主子怎麼說她就怎麼聽，主子說有好戲看她等著看就是了。

另一邊，鳳婉月回到座位就和鳳婉婷交換了一下眼色，示意她事情已經辦妥了。兩人相視一笑，等著接下來的好戲。

「來，我們行酒令吧？」一個千金提議道。

鳳婉婷這會兒心情好，點點頭道：「好啊，我先開頭。」

鳳婉筠好整以暇地望著鳳婉月那桌，見她們正在行酒令，唇角緩緩地揚了起來。

據《北景圖志》記載，北景國的民風雖不似北方的東璃國那麼豪放，但也比南方的南楚國要開放地多。女子在宴席中不光可以飲酒，還會行酒令助興。此刻見她們喝酒喝地興起，她心中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會兒就喜形如色，是不是高興地太早了？難道她們不知道，能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嗎？

就在眾賓歡宴的時候，鳳婉月突然覺得頭有點兒暈。她搖了搖頭，心想可能是喝醉了。放下手中的酒杯，就想出去吹風醒醒酒。

鳳婉婷見妹妹臉色不好，關切地問道：「月兒，你沒事吧？」

「沒事。」鳳婉月搖了搖頭。

這時她望著身邊的鳳婉婷，已經出現了重影。努力地眨了眨眼，眼前卻還是越來越模糊。片刻后，她覺得腦子也不是很清楚了，感覺迷迷糊糊的。

「姐姐，我出去透透氣。」鳳婉月說著起身站了起來，心裡想著大概真是喝多了。

鳳婉婷覺得鳳婉月有點兒不對勁，想叫住她問問。可是一轉身就看見鳳婉筠正笑望著她，一愣神就失去了機會。

心裡「咯噔」一下，抑制不住地心慌。

誰知道就這一會兒的延誤，鳳婉月已經撞倒了屏風，踉蹌著走到了景王的那桌。

只見她突然抓著四皇子上官明初的衣服，哭喊道：「景王殿下，婉月真的好喜歡您，您不要娶鳳婉筠那個賤人好不好？殿下，婉月什麼都可以給您，您不要娶那個賤人！嗚嗚……」說著，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周圍幾桌的人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其他人也都後知後覺地望了過去。

上官軒然的臉此時比濃墨還黑，見鳳婉月抓著四弟的衣服哭喊，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只見她頭上的珠釵歪斜，髮髻散亂，衣服也被她自己扯得亂七八糟，儼然就是個瘋婆子。

鳳婉婷看著自己妹妹發瘋，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提起裙擺朝著前面跑去，伸手想把她拉回來。

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瘋狂出醜的人明明應該是鳳婉筠才對，怎麼會變成婉月的？

皇后和蕭貴妃二人的臉色也陰沉地可怕，剛要出聲，就見上官穆天一掌拍向了桌子。

隨後，大喝一聲道：「夠了！來人，將這個瘋女人給朕拖下去押入天牢。」

鳳婉婷聞言，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那蠱毒有多霸道，她是再清楚不過了。自己的妹妹這下完了，再也不可能恢復正常了。就算現在服用解藥，也會痴傻一世。怪只怪，她們太希望鳳婉筠死了，連點兒餘地都沒有留。